第十三章 文明存续之谜

  两天后。
  “谢高大哥了！”
  程天从高酋手上接过唐刀。
  锵的一声拔刀出鞘。
  连刀柄，整把刀长约四尺，重约400斤。整个刀身玄钨钢打造，通体黝黑，即使放在阳光下刀刃都不见一丝反光。
  程天轻轻挥舞几下，尽管双臂力量已经超过1500斤，但挥舞起来仍不轻松。
  “你小子，好好熟悉一下吧。我得赶紧练功突破，等我们登天塔完成定阶，再一起去领武者级任务吧！”
  学宫任务，是星辰学宫武者级以上学员，必须按期完成的任务。这些任务可以看作是对学员的考验，其实也是提高学员战力的有效途径。毕竟，没有经历血雨腥风的武者，几乎不可能成长起来。
  武者级，每年至少完成一次学宫任务。学宫任务，除了在任务中自己寻找机缘，还可以获得任务阁积分，积分可以用于在星辰楼兑换宝物，也可以兑换一些宝地的修炼时间，相对于金钱直接购买，积分的性价比极高。
  ……
  小院内。
  程天坚持不懈习练功法。
  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痛苦地修炼《砺神秘法》，这功法对于程天而言，入门不难，难在修炼实在痛苦无比，让人几乎不能坚持下去。
  这些天修炼下来，神识进展神速，精神力不断壮大，对元气的控制也日渐熟练，马上就要到达《融神斩》的修炼门槛。
  《星辰炼体诀》也不时修炼，体魄日渐强壮。
  唯有《刀界》中《刀如丝》刀法的修炼，总是迟迟难以入门。
  ……
  十余天后。
  挥汗如雨。
  转身横削，暴力劈砍，极速突刺……
  程天在小院内一次次挥刀，每次挥刀都带起呜呜的狂暴风声，气势凛然。如果被普通人看到，恐怕他马上就要评价一句：武者高手，恐怖如斯！
  可是程天仍然明显感觉不对！
  非常不对！
  按照功法所讲，这《刀如丝》篇练成，刀线如蚕丝在风中飘摇，不见一丝气势，杀人于无形，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一刀挥出，虎虎生风。
  肯定是元气运行线路没对……
  这么多天来，自己的《融神斩》都已经入门，第一重天基本可以有效施展，没想到这黄阶中品的《刀如丝》篇却迟迟不能入门！
  虽然乌图鲁已经告诉过自己，武道修炼，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但程天心里焦急，毕竟精神力方面的功法一日千里，没料到这刀道的修炼却卡自己这么久！
  沉下心！
  再改，再练……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
  终于有了变化。
  唐刀虽然是直刀，经过这刀法使出，让人感觉飘忽不定，丝毫没有沉重的气势。刀身劈过，带起的刀风极小，程天持刀在小院里辗转腾挪，刀线快速削过，似乎把空气都整个一分为二，整个刀法使下来，竟有种庖丁解牛的韵味。
  呵——
  终于！
  程天终于感觉刀法入门！
  再习练几天就可以去登天塔定武者阶了！
  ……
  第一次来到后山，程天仰头看着登天塔。整整101层，巍然屹立，高耸入云。
  程天这些准武者，只是在讲武堂听长老们讲解登天塔用途，果然耳听为虚，程天原以为这是个普通高塔。今天来到塔前，才知道这登天塔，竟然占地面积非常之广，每层楼的高度也足有数十米，而且看上去越往上层高越大。
  整座塔一百多层共有多高？以程天武者级的目力，竟是根本看不清楚。
  这登天塔并无人管理，塔下只有一个平台，平台正中央空着一个雪花形状小格子。程天一看便心神领会，将自己的身份令牌放入格子，咔咔两声响，令牌被封在里面，登天塔一楼大门自动打开——
  程天深吸一口气，踏入登天塔第一层。
  真正的震惊了！
  这……
  尽管程天很愿意相信，这些都是高阶武道高手的法术所幻化！
  但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一楼整个墙面上都是显示屏啊！
  进入登天塔，整层塔空空荡荡，墙面四周依次被分为一百块区域，每个区域皆有一面人像和几个大字。
  程天根本没心思去看画面上的人和字了。
  只是呆呆地走近了，细细分辨。
  这绝对不是什么法术，虽然看上去，无论是显示的细节、真实程度还是立体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地球上的显像技术，但程天分明感觉得到，这就是显示器啊！
  “巴图大人，怎么回事？这不是显示器吗？”
  巴图鲁丝毫都不震惊：
  “这当然是一种显示技术了，而且比地球的高端很多。有问题吗？”
  程天的世界观又一次崩塌了，明明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世界没有现代科技的设定，突然给我整出一百块显示器是怎么回事？
  “当然有问题！这不是一个毫无科技含量的修武大陆吗？”
  “谁跟你说过这是一个毫无科技含量的修武大陆了？那指导长老万杰第一次见你时，不就和你聊到过电视机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不会以为这个拥有数百万亿人口，强者无数，文明发展历程以亿年计的大陆，发展科技的能力会比地球弱很多吧？”
  看着程天懵逼的样子，乌图鲁简直要开心坏了。
  “难……难道……不是吗？”
  “程天，你觉得可能吗？你还真以为众人皆醉，你地球人独醒？”
  “对普通人而言，可能是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现代科技的概念。但是对于强者，尤其是整个大陆的领导者，所谓现代科技只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罢了。”
  “其实这不过是宇宙中的一些常识！”
  “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也是我送你来此地的原因之一。”
  “我曾经和你说过，宇宙中所有文明都想永远地延续下去，但是很可悲，绝大多数文明和族群都难逃灭绝的命运。”
  “尤其是没有强大领导者的初级科技文明，比如说——地球。”
  程天一怔：“不会吧，我觉得地球还是……很安全的。”
  乌图鲁没有理会程天，接着道：
  “即便没有外来因素的影响，宇宙中低科技文明的灭绝结局，也几乎是注定的。”
  “最常见的低阶文明灭绝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整个文明虚拟化，尔后逐渐沉寂，另一种是随着能量的迭代升级，整个文明星球被自我摧毁。”
  “第一种文明虚拟化。很简单，随着科技文明的发展，虚拟技术不断提升，初级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很容易走向整个社会虚拟化的结局。文明由现实社会，逐渐转移到虚拟网络中，生命意识同样上传虚拟世界，看似变得每个个体都实现虚拟永生，每个人在虚拟世界都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一些电子数据罢了……”
  程天道：“等等，你说的是在未来，发展出百分之百模拟感官的虚拟游戏吗，比现在地球上更真实的那种，人们会全部生活在虚拟世界中？”
  乌图鲁却果断否定道：
  “错！大错特错！不是百分之百的模拟感官，层次稍高一些的虚拟技术，都是思维意识直接上传网络，然后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地模拟和激发感官感受，完完全全地超越普通人在现实生活中的体验。无比充分地调动普通人每一分毫的感受，无论是快乐、恐怖、刺激……全部远远超越你的想象，你要的任何感受皆可模拟，虚拟意识甚至可以永生，这样十年百年千年下去，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吗？”
  程天沉默无语。
  “你大概知道了文明虚拟化沉寂，能量的迭代升级也很好理解。地球现在仅仅发展到最初等的核能，还没到位子能、物质湮灭等中高端的能量手段，在能量升级的过程中，产生的动力、威力都是几何倍数增长。在星际移民实现之前，一次简单的能量迭代实验，可能都足以毁灭整个星球，很多初级科技文明第一次接触中高级能量迭代升级，就匆匆为整个族群画上了句号。”
  “而且，能量升级体现的形式，非常多。简单举个栗子吧，比如有两个村子械斗。”
  “冷兵器时代，争斗偶尔才会产生一些伤亡；热武器时代，只要产生冲突，村民动辄就是家破人亡；到了核武器时代，任意一个人按下按钮，两个村子都会瞬间覆灭。你要知道整个宇宙中，核能并不算什么高端的能量手段，后面还有非常多威力更巨大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在文明的发展过程中，这种愿意按下按钮的人，向来都是层出不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