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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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驸马就是驸马,上天入地都走正门。
步六孤鹿牵着姬姚,在小土坡前站定,单手结印,默默念了句口诀。
驸马口诀念毕,土坡上翛然立起来一座大门。那门黑黝黝的,一丈来高,像是从地下冒起来的黑气凝成的,门框上绕着黝黑的烟。门头上,一左一右雕着两尊夜叉像。
步六孤鹿说,这是鬼门,进门就能到达冥界。门上雕的,是阴间的门神。
姬姚:“阴间也有门神?”
步六孤鹿:“鬼魂也有夙愿,有寄托。”
姬姚:“还是阳间的门神好看。”
步六孤鹿:“……”废话!
姬姚偷偷笑了一下。
步六孤鹿余光乜他一眼,又说,“地府有郁垒、神荼这样的鬼帝守门。妄念城这样的冥界圣地,都有自己的灵兽守门。地方小鬼城,养不起灵兽,通常都请夜叉做门神。”
姬姚捏了一下步六孤鹿的手,让他看自己眼睛,问道:“你在阳间的门神里,属于哪一种?”
步六孤鹿想了想,不太确定。他说:“我在天葬台上数太多年星星了,都不知道人间什么样子。看到那张你从水里捞出来的门神画像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门神。我想……应该是夜叉那一类的吧。”
姬姚忍不住抬手挡在额头上,恨不得把脸抹下来,收兜里算了。他真心不敢拿自己的审美水平去见驸马。他在丰沮乡下淘回来的那张年画,实在是……跟鬼门上雕的男夜叉有得一拼,大红大紫的,还特别喜庆。
鬼门雕的两位夜叉,一男一女。女的美若天仙,比步六孤鹿差点。男的,虽然跟步六孤鹿的年画门神比过,但是姬姚觉得,就算那门神像再画丑一点,也不能比那夜叉更丑。
那男夜叉,一个眼睛生在顶门上,一个眼睛长在下巴上,一鼻孔朝天,一鼻孔向地,头发烧着绿色火焰,活像根燃烧的蜡烛。
姬姚变身小骷髅的时候也会燃烧,但是不能烧成夜叉样,那就是根绿蜡烛……
姬姚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也跟夜叉比了一遍,还觉得挺有趣的。
姬老兄这个人,兴致一来就要犯二。他从前只在书里看过夜叉,还听他外婆讲过。今日竟然见了实物,不逗弄一翻,对不起自己白活的二十几年。于是,他朝母夜叉使了个逗小狗、小猫的眼神,还打了个响舌,逗她玩笑:“听说你吃男鬼?”
男夜叉实在入不了法眼,所以他挑了母夜叉玩笑……
只听见门头上“嗷呜”两声,俩夜叉四脚并用,溜下门柱,遁地跑了。
姬姚:“……”
我有那么可怕?不是……他们不只是雕像,是真的夜叉?!
有那么一瞬间,步六孤鹿面沉似水,周身气场瞬间降到冰点。可怜那两位夜叉小神,刚被姬姚那神魔胚子吓得“嗷呜”乱叫,又撞上位“魔头”,双手双脚一路狗刨都显得捉襟见肘。
姬姚被两位夜叉突如其来的嗷叫镇住了,没注意步六孤鹿神情突然爆冷。他在呆愣中,听见步六孤鹿冷冷的声音说:“进去吧,晚了!”
步六孤鹿扣住他手腕,往里一拽,进了鬼门。
姬姚心里觉得奇怪,他想:“这‘小魔头’怎么那么凶,谁招惹他了?难道,夜叉被我吓跑,是个不祥之兆?”
跨进鬼门就是冥界。突然换了个新鲜界面,姬姚两眼四下里一扫,看稀奇去了。他还没来得及问步六孤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出人意料地点火炸武库,他就已经将那件事情忘了。
不过,鹿哥哥的火药炸完就没了。后来,这事儿姬姚也没再想起来过。
这头蠢驴,记性堪比金鱼。对某人的乖张、暴戾,他永远都只记六秒。此时放纵其行,日后还必成大器。
他们进入冥界后,周边景物似乎在原地做了个镜像位移,南边的河流去了北岸,城池也从左手方向移去了右手方向。
书上说,阴阳两界的东西南北都是反向的。眼见为实,居然是真的……
除了新奇,姬姚没有别的反应。
天幕阴沉沉的,仿佛永远都是死气沉沉的铅灰色。四下里,没有花草树木这样的活,有的只是几只稀稀落落的鬼影,像人,却没有丁点儿活气。
江面缭起淡淡的薄雾,看起来很仙……
这死气沉沉的味道,跟姬姚梦里守的那座城池很像。
姬姚忍不住问他身边那人:“上古的时候,有没有城池像这样,天空永远灰沉沉的,连活气都瞧不见一点。”
步六孤鹿眉心一紧,垂了眼眸下去。他虹膜深处那点深邃而浑沉暗淡,被他刻意垂下来的眼睑遮掩了大半,但是姬姚还是注意到了。从他问话的时候开始,他就紧张兮兮地瞅着步六孤鹿,仿佛一点细微的表情他都不能错话。
步六孤鹿轻轻一瞌眼睑,将眼眸深处那点不易察觉的暗淡,彻底沉了下去。他轻轻侧脸迎上姬姚的视线,笑了一下,说:“上古落日之战以后,坠落了九枚太阳,扶桑宫也损毁得非常严重。凡间阴阳二气不济,很多城池都在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度过了数百年。”
姬姚握着步六孤鹿的手,无意中一紧,思绪跑了十万光年。
传说中的落日之战,距天佑十年,大约有五千多年了。
书上对“落日之战”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史书里,只有“大羿射日”的神话。“小蓝院”的书里,记的也是春秋笔法。
书曰:战后,金乌坠落,或入魔道,或落凡尘。人间三月无日,阴阳二气不济。帝俊焚地火,炼化木果,修葺扶桑宫殿,召公子甲居之,复得人间日夜更替。
书上没说,人间复得日夜更替之后,还有许多城池在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度过了几百年。
那些书上找不到记录的城池,姬姚梦境里却有,跟步六孤鹿说的如出一辙。难道书上没有记录的那一笔,都在姬姚梦里?他又不是史书,怎么可能?
姬姚推测,那些不入史册的黑暗历史,都是被人故意抹掉的。他只是机缘巧合,在梦里见到了某段故事。
他问步六孤鹿:“那些在暗无天日的岁月里,煎熬了几百年的城池,与人间只隔一条若水,是吗?”
步六孤鹿答道:“是。”
姬姚上前半步,扣住他的手腕,又问:“你怎么知道?”
步六孤鹿故意给姬姚使了个很轻蔑的眼神,“书里说的。”
姬姚紧逼一步,再问:“为什么隔一条若水,那边就不见天日几百年?”
步六孤鹿瞧过去的,还是那个劝诫少年多读书的眼神,“神佛的庇佑,仰仗于凡人的香火。大战之后,香火极其稀缺,神都快熬不住了,当然得先救凡人的世界。”
姬姚不甘心,再逼一步:“也是书里说的。”
步六孤鹿点头答道:“是。”
岷岷喊他“阿诺”。“阿诺”在丰沮古语里头,是太阳的意思。可是他说,他知道的都是书里看来的……
是啊,他从小学道,又有家学渊源,佛经也懂。他读的玄学古书,肯定比他“小蓝院”的正规。他在丰沮顶着“阿诺”的称谓,可能只是个名字,或者头衔啥的。
姬姚心里默默轻叹一声:“一个在梦里,一个是现实,两者相去甚远,不能混为一谈。他是他,步六孤鹿是步六孤鹿。”
他说的“他”,是他梦里守城时等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