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善恶终有报

  君不弃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只不过他的神情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你都告诉蕊儿了?”
  “嗯。”苏叶难得好心情亲自煮茶,以前她作姑娘的时候最不喜欢做这些女儿家的事煮茶女红弹琴,后来还是在药云谷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她才能安安静静的煮茶,她将煮好的一杯茶递给他,“尝一尝我的手艺。”
  君不弃恼怒的将她手里的茶碗拿了过来,紧紧的攥着纤细柔嫩的手,“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苏叶使劲一抽,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咱们本来就是那样的关系,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吗?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白默?”君不弃趁她不注意又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苏叶被他捏痛了,大声呼道:“混蛋,放开。”
  “放开?要是可以,苏叶我真的想要捏碎你的脑袋,我想知道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它这么狠毒,这些年我为它做了多少,它为什么连一个地方都不留给自己,现在竟然还想要将我彻底赶出去。”君不弃手上的力度更大,苏叶下巴立刻红了一片。
  苏叶使劲挣扎终于挣开他的禁锢,向后面缩了缩,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痛的她眼泪只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你,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住进你的心房,可是你呢,到头来你只是一直将我拒之门外,现在甚至要彻底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君不弃像是一头疯狂了的牛见人就咬。
  苏叶向后躲了躲,她想要找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现在它放在不远处的衣柜上,只要君不弃再冲上来她毫不犹豫给他一针让他彻底昏睡。
  君不弃仿佛知道她的意图般,迅速走到她身后,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语气缓和了不少,“苏叶,你能不能睁开眼看一看我的真心,不要离开我好吗?”
  苏叶紧张的全身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君不弃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抱得更加紧了,“苏叶,不要离开我。”
  男人的失望仿佛也感染到了苏叶,她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声尖叫,身后男人的呼出来的气息扑在自己身后,她仿佛被扼住嗓子般无声的叹息。
  “苏叶,你看着我。”君不弃扳开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我知道你在听,你也明白我的心,对不对?”
  苏叶摇摇头,“对不起。”
  她低声抽泣,君不弃放开她,盯眼望着她,“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我?哪怕一点点喜欢?”
  苏叶依旧摇摇头,“对不起。”
  君不弃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乞求,反而一反常态的笑了笑,只是苏叶看得出他的笑意是多么的勉强。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君不弃丢下这么一句直接离开。
  苏叶摸着自己的面颊早已湿了半边,任它慢慢的风干,似乎只有这样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君不弃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白头偕老,他是一个王爷,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妃子妾室,而自己也不想卑微的乞求他那可怜的一点点爱,现在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昔日繁华似锦的格格府再一次落败,柳意儿茫然无措的看着空寂的府里被怨气包围,府里的丫鬟在知道她的硕格格身份被剥夺后一个个都卷着财物逃跑生怕被连累,只有恪职尽守的雪冬还留在她身边。
  “姑娘,这里冷,奴婢扶您回屋。”雪冬担忧的挽着她往屋里走,北风呼啸而过,直吹的人心慌慌,看着眼前这一切谁又能想到昨日还是赫赫有名的格格府呢。
  “姑爷呢?”柳意儿抬起愁绪的脸颊向四周观望了一番低声问道。
  “奴婢一大早就没有看到姑爷。”雪冬不得不说实话,她见自家姑娘清瘦苍白的脸难受的想哭,自从姑娘嫁给白公子后,白公子似乎对姑娘总是带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最孤傲的姑娘会默默忍受这些,直到这一次官上大发雷霆,她多少才明白,原来是姑娘做了对不起姑爷的事,只是这种事又岂是一个女子的过错,若是姑爷能稍微关心她一点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柳意儿没有说话,她踉跄两步差点摔倒,要不是雪冬一直搀扶着她恐怕就要向地下摔了去。
  她的家没了,她的夫君她的孩子都没了还有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身分地位都没有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
  “雪冬,我们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是不敢置信,她现在急需要别人告诉她不是的,这一切都是梦境,什么都不是。
  “姑娘,您别难过,只要咱们还好好的,这一切都会有的。”雪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低垂着头眼泪滚落。
  “没有了,原来是真的,真的没有了。”柳意儿仿佛神志不清般一直念叨着,“六王妃有没有过来?”
  雪冬摇摇头,“没有。”
  “呵呵呵,我还把她当作知心朋友,没想到自己落了难她倒是连问一句都没有,看来她是指望不上了。”柳意儿迷茫的神色突然变得高深莫测,立刻冷静下来,吩咐道:“去把刘大叫过来。”
  雪冬闻言仿佛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姑娘,刘大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柳意儿不可置信的凝视着雪冬,“他什么时候死的?那刘大的那些手下呢?”
  “姑娘,刘大死了都好几个月了,奴婢当时告诉过您啊!”她说,“至于那些乌合之众在刘大死后不久都各自散了。”
  “一切都完了。”柳意儿再一次发出感叹,“我娘亲呢?”
  “姑娘,太太一直在尼姑庵里。”雪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发现自家姑娘的脑子似乎出现了毛病,可能是这一次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也许过几天就好了,依旧是那个足智多谋胸有成竹的姑娘了。
  白默一直没有离开,他得到官上的圣旨后自然已经做好了打算,虽然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不过都在他的预料中,当初苏叶告诉自己柳意儿的孩子不是自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看来苏叶这一次是下足了本钱,只是不清楚她是怎么逃过官上的追查。
  明天就要出发去外地放任,他趁着时间还早特地去了苏叶住的郊外别院,前些日子这里还有不少人围观,这会倒是安静的像是晚上,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老鼠都没有。
  白默没有直接敲门而是从后面院墙跳了过去,他之前来过一次知道跳过院墙这里就是苏叶的院子,显然这一次不太顺利,他刚跳下去就看到黑蝎子冒火的鹰勾眼,四眼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着黑蝎子拔刀相向,白默赶紧向后躲了躲,“等一等,我只是来找你家苏姑娘而已,麻烦能通传一下吗?”
  黑蝎子平生最讨厌这些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好好的门不走却用旁门左道翻墙进来的贼人还好意思说是来拜访苏姑娘的,在他看来这是自寻死路,说着尖刀已经向白默刺乐过去。
  白默虽然不想和他对打,不过黑蝎子刀刀致命他特不得不拔刀防身。
  苏叶走出来就看到两人斗得你死我活,赶紧喊停,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可不是吗,苏叶突然想起来了,那一次在苏宅的时候君不弃夜里偷偷翻墙进来被黑蝎子逮个正着,两人也这么打了起来。
  “苏叶你可算来了。”白默顾不得脸上的细汗笑了起来。
  黑蝎子见两人认识便收起了武器,向苏叶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苏叶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原则,请白默到了花亭一叙,两人坐定,白默看着苏叶的愁容满面的模样调笑道:“你现在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你怎么还有空闲来这儿?”如果夏竹的消息没有错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这会还有空上她这儿来打秋风消遣。
  “是啊,明天就得走。”白默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影响他的好心情,“不过这一次倒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离开京城呢!”
  “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叶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多,“你今日过来就是要说这个?”
  “苏叶,你的心可真狠呢,现在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柳意儿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很高兴。”白默并不在意她赶人的态度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苏叶故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样才能应景似的,“从我开始认识你到嫁给你再成为陌路,现在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到底是谁?难道这一切就是为了长生石?”
  对于苏叶这个问题,白默不以为然道:“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至于那个长生石官上会亲自过来拿走的。”
  “官上?”苏叶一再听他说起官上,突然一个念头在自己脑海里闪现出来,“你是官上的人?”
  “是与不是又有何意?”白默随即大笑,不过苏叶却看得出他的神色中没有一丝笑意。
  “那么我猜的对了。”苏叶叹息道:“官上这么大费周章的仅仅就是为了长生石吗?他只要说一声,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他得不到的东西,需要你作这么大的牺牲?”
  “牺牲?”白默闻言再一次哈哈大笑,不过这一次他真的笑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苏叶,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呢,如果说我从来没有后悔娶你,你信不信?”
  苏叶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过般,先是愣了一会过后这才明白过来,她不自觉的摇摇头,“不信。”
  “唉,当初我说了那么多假话你都相信,现在我只不过说了一句真话你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白默无奈的叹了叹。
  苏叶觉得他今天的样子很奇怪,不过鉴于他明天就要离开也就没打算赶他走。
  “苏叶,和你说实话也无妨,其实我和柳意儿都是官上的人。”白默见苏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小可爱模样忍不住想要开怀大笑,“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对于你是官上的人并不意外,可是柳意儿她怎么会?”柳意儿现在被剥夺了所有的东西,虽然她在背后使了小伎俩,但是真正能做这些的只有官上,她既然是官上的人官上又怎么会忍心。
  “苏叶说你可爱呢还是说你笨。”白默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点了点,笑道:“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再说意儿她生了官上的孩子,你以为上面的人能饶过她。”
  “那个孩子呢?”苏叶虽然恨柳意儿可是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若是连累了那个孩子她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你有空关心那个你从未见过的孩子难道不应该关心关心我,我明天可就要出发去那个遥远的穷乡僻壤,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呢!”白默颇为失望的望着苏叶,眼里全是幽怨。
  “你,可算了吧,我瞧着就是把你放到荒山野外你照样活的好好的。”苏叶不在乎的戳穿他。
  白默摆摆手,无奈道:“女人狠起来果然没良心。”
  不等苏叶说话他又道:“不过你也不用自责,那个孩子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不过终究是官上的孩子,虽然比不上六王爷他们,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叶默默不语,过了片刻才缓缓道:“听说许岙被抓了进去?”
  “'你不是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吗?”白默直言道。
  苏叶觉得他什么都清楚,想到自己布置这么久的事被他三言两语挑破她难免有些不快活,“那你今日来到底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看看你的,你明知道我就要走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白默十分伤感的凝视着苏叶的脸,神情忧郁,这样的白默似乎很少见,苏叶不得不时刻出言提醒自己不要被他故意伪装的良善給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