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意儿去向
白默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着自己母亲，还记得上次问她意儿的去向是两年前，当时自己被父亲带到乡下茶园，而意儿留在白府。
前后不过半个月时日，当他兴冲冲回到白府要把自己亲手编织的草蜢送给她的时候，他找遍了全府，问了所有的人，每一个人见到自己就躲，后来还是母亲告诉自己意儿死了，得了一场急病去了。
他呆若木鸡，怎么可能，明明走之前他们还一起约定好等他回来，回来之后他就会向母亲说要娶她为妻，她怎么会这么不声不响的死去呢？
他不相信，他不停质问母亲，母亲也像今天这样歇斯底里，怒骂着。
即使过去了两年，意儿在自己的心里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从未放弃过找她，可是这么些年却一无所获。
他也想过要放弃，可是当她在他的梦里不停的向他哭诉着，“默哥哥，等等我！”他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般疼得厉害。
“母亲，求求你，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白默从未这么低声下气的向她母亲求过。
白母一行清泪哑了言语，她哽咽着，“儿呀，你为什么还要念着她，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念着她，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她已经死了，你醒醒吧！”
“母亲，当年意儿的衣冠冢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再骗我了。”这些话憋了两年了，当年府里丫鬟小厮他都问了遍可是依旧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不相信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一定有他不知道的。
白母再一次震惊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般，“你竟然去……好啊，你既然都不信我，现在又何必要问我？”
白默痛苦的捂着脸，控诉道：“母亲，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意儿虽不是你所生，可她也是你收养多年的，就算是条狗也有几分不舍，她一个柔弱的姑娘你怎么舍得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白母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几次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她颓废的站了起来，仿佛鳌鳖之年的老妪弯着腰缓缓的走着。
周围的丫鬟小厮看到这一幕早早的躲到一边去，谁也不敢多听一句闲话。
白默也站了起来，他挺直了腰杆往逸醉园走去，他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他心中那个纯真善良的意儿，他的心充满了自责与愧疚，是他辜负了她。
白母回到屋里，丫鬟们谨慎的在一旁伺候。
“你们几个出去吧！”白母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丫鬟应道关了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到存放陈旧衣物箱笼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从最里的位置拿出一个半旧的荷包，上面绣的是一枝开的正茂盛的海棠花。
白母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乳白色质地细腻上面刻着繁复花纹的上等玉佩，她怔怔的看着玉佩。
想到第一次看到意儿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小女婴，大冬天的被扔在自家门口，要不是门房及时发现哪里还能有她。
那年白默也不过是个五个月大的婴儿，他们一起成长，不似兄妹亲如兄妹，她也欣喜能得这么个贴心的女儿，可世事难料……
两年前她的亲生父母寻了过来，意儿为了荣华富贵毅然决然离开养育她十六年的白府，她作为一个养母能说些什么，她只希望自己儿子能少受点苦楚，没想到事与愿违，竟然令他恨上了自己。
白母把玉佩放入荷包又重新放回了箱笼里，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帷幔，陷入了沉思，或许当年就告诉他意儿的真实面目，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自己原本的好意却意外的让他们母子陷入尴尬境地。
此时白默只想要逃离这里，白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有过意儿的纤细的身影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他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候在心底呼唤，“意儿你到底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可是这里再也没有人眉目如画恬静安好一脸纯真的注视他，亲密的叫着他“默哥哥。”
白默脚步踉跄的走出府，阿真一脸担忧的跟在他身后，对于公子对意儿小姐的情意他是最明白不过的，这些年公子心里的苦他也一清二楚，可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心里难免自责。
白默漫无目走在清山城里，他不知道他应该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去，他就这样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到“同春堂”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幻影的缘故，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
阿真看着踌躇不前的公子，问道：“公子，咱们是来找幻影神医吗？”
白默摇摇头，他转身正准备走，突然有人喊住他。
“白默，你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苏叶看到好久不见的白默兴奋的喊道。
白默看到是她，见她拿着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问道：“你要出去？”
苏叶看着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包袱遂抬了抬示意着，解释道：“哦，师傅明日要回药云谷，特地准许我也跟着去，所以这才回家和阿爹阿娘说一声，这不刚出门就看到你了，还真巧啊！”
白默苦笑着，应道：“是啊，真巧。”
苏叶看着他的脸色明显不好，就连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阿真今日也没有对自己横眉冷对，她试探问道：“白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默摇摇头，笑了笑，“没事。”
苏叶见他并不想多说话，刚才雀跃的心情也被一番谈话打入了深渊，只是这么滴溜溜的望着他，脑海里在转着圈圈，该如何博的君子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