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志你好

  老春子问我准备干哪行,我说正在考虑,他推荐我先从小生意做起,积累了经验之后再干大的。
  我心里也这么想,所以老春子给我推荐了一个地方,就是市郊的啤酒广场。
  那地方我知道,穷的一比,稍微上点儿档次的,都不会去那儿消费,我在那儿做生意,不是睁眼睛向石灰池里跳吗?
  老春子骂了我一句傻比,说那地方就快拆迁了,我哪怕囤不出一块地来,也能占尽先机,到时候,一个摊位都能值不少钱。
  老春子的眼力见儿肯定比我强,推荐它,显然有他的用意,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知道,短时间内我跟老春子之间的纠缠割舍不了,况且人家要钱拿钱要车拿车,虽然我心里隐隐觉得他有买我当枪的嫌疑,但我现在已经是岳守国的枪了,也不在乎多做一回枪。
  一听说我即计划拿下啤酒广场做老板,铁锤当然眉笑眼开:“卧槽,以后不愁没吃饭的地方了。”
  我无语。
  吴昕质疑我:“你是经营餐馆的那块料吗?”
  “我下去叫成荫上来。”我作势欲起。
  吴昕直接闭嘴。
  大仙沉吟着说:“啤酒广场那块地不小啊,你能吃得下?”
  “这个不用你管,我有数。就说,跟不跟我一起干!”
  二杠子弱弱地说:“我能不能加入?”
  “滚犊子。”大仙骂了一声,看着我说,“干可以,可以也没特么资金啊。”
  “这个不用你考虑。”钱这方面我是有底气的,为了大仙的事,老春子支持了三百,大仙老娘住院的时候,老春子又借了我一百,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提,老春子给我托底。
  大仙点头说:“干了。”
  吴昕和铁锤我直接忽略了,看着二杠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心里就在想,这狗日的在平桥一小镇上都能攒到五十个,证明还是有拢钱的能耐的,便答应给他安排个事,二杠子雀跃着要亲我一口,被我一脚踹开。
  吃饱喝足了,下楼结账,吧台成荫一脸忧郁,我多事地问了一句:“丫头,哥打算开一个餐馆,昕儿也是股东,你要不要过去帮忙?”
  成荫眼睛一亮,却很矜持:“开我多少工资?”
  “谈工资就伤感情了。昕儿可是股东,搞不好哪天你就是一老板娘了呢?”
  成荫拿计算器一阵猛按:“给你打三折。”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拿下啤酒广场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在大仙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市里。
  由于是大白天的,啤酒广场也没啥人,倒是一波儿苍蝇乱轰轰地迎接我们,铁锤吃惊地说:“卧槽,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开餐馆吧?苍蝇都特么比人多啊。”
  “你懂个毛。”我把老春子的理论搬出来,说什么做人要有远见,看得要长远,铁锤不屑一顾,“远见个叽吧。”
  大仙琢磨了一会儿说:“老鬼,你有啥想法?”
  “你看啊,这地方现在没多少摊户进来,我打听过,都集中在十里铺子那一带。这地方在城郊结合部,迟早有一天是要发展的,早一天进来,就是抢占了先机。”
  “那你打算怎么做?别就整一烧烤摊。”
  我摸着下巴的胡子茬说:“错,我们要做老板,这儿大概有五千平米,咱们去找管理处,把这地儿租下来。”
  大仙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这儿一租,然后再把摊位租出去,躺着拿钱,可是别人愿意到这儿来吗?
  管理处不远,大仙非要跟我一起去,我觉得他这个形象不适合去谈生意,铁锤就笑了,自告奋勇,二杠子弱弱地来了一句:“你比我哥还埋汰呢。”
  铁锤跟他较上了劲:“你说,我特么哪里比大仙埋汰了?”
  “我哥五官排列有问题,你是脑子有问题。”
  铁锤直接薅出了锤子,大仙更直接,揪着二杠子的耳朵要干他,二杠子大叫救命。
  我和吴昕去了管理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挺热闹,里面横七竖八地站着些人,把屋子都塞满了。
  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家伙,双手按在桌子上,正冲一小姑娘说话:“丫头,叫你们负责人来跟我谈,操,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我们伸手了。”
  我一听,心说有竞争对手了,看他们这造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便往边上一站,听听动静再说。
  那小姑娘说:“我们负责人不在,我刚刚打了电话,在区里开会呢,你又不是没听见。”
  “行,那我们下午再来,你跟朱大贵说,要是特么再躲着不见,看我怎么把弄他。”冲锋衣一扭头,招手说,“哥几个,走了。”
  我向边上让了让,等他们走了,才走过去,陪着笑说:“同志,你好。”
  小姑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还同志不同志的。”
  我笑了笑:“这不是跟你打招呼嘛,我也不好叫你小姐啊,怕你误会。”
  小姑娘脸都气白了,指着外面喝道:“出去!”
  吴昕悠悠来了一句:“挺凶啊,刚才怎么不凶?”
  我摆了摆手:“瞎掰扯啥呢,那是人家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见我话里话外的挺上路子,小姑娘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你们有啥事啊?”
  “啤酒广场那边我看一直空着,所以我们想过来看看能不能租。”
  小姑娘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怎么都看中这块地了?组队进来啊。”
  我说:“这是好事啊,你们不闲也闲着吗?”
  “好个屁。”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被搞得烦了,说,“刚刚那拨人,看到没有?他们也是为了那地儿来的,五千平米,将近九亩的地啊,一年给五千块钱租金,能行吗?”
  我不由一呆,说:“这也太狠了点吧?放心吧,我们是诚心来租地的,按市场价走就行。”
  看我说话一板不乱,而且彬彬有礼,小姑娘劝了我一句:“我们当然是想高价者得,可是那帮人不好惹啊,之前有好几拨人想租,出的价格也不低,都被他们给搅黄了。”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都什么人啊?”
  “什么人?混子呗。”小姑娘倒起了苦水。
  原来那冲锋衣叫罗先凯,是这一片挺有名儿的人物,手里有几个停车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挺有眼力见儿,知道这一片迟早要开发,所以就打起了啤酒广场的主意。
  有眼力见儿的不止他一个,但是都被他或明或暗地给支楞走了,这年头,正经人就是斗不得那些个混子,管理处的刘主任也是没辄,这事向上头也反映过,可是罗先凯就有这个能耐把事情给按下去,刘主任实在没辄了,惹不起只能躲了。
  我摸着下巴壳子想了想说:“那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刘主任见一面?”
  小姑娘说:“看你们也不像那些混子,这样吧,我把刘主任的号码给你,你打打看,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还有,估计陌生电话他也不会接,他家就住在二脖子街的鼎盛公馆,具体哪一幢我不是太清楚,他要是不接电话,你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我大喜过望:“那就太谢谢你了。这个地我要是能拿下来,以后就是你永久的免费饭票。”
  “你拿到地再说吧。”小姑娘笑了笑,在纸上刷刷写了个手机号码给我。
  带着一纸号码,我跟吴昕回了来,大仙迎上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没那么顺利。”我扬了扬纸条,“待我先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