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选秀(二)
连忙叫宋鲁直拉着宋师道及宋阀中人往东面而去。
窦建德,或者说刘黑挞见到宋阀中人也就稍一点头示意便不再说话了,各方诸侯都沉吟不语,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唐众人到了,李世民一路走来,龙行虎步,如同帝皇临朝,君临天下。
李唐众人还未坐下,宇文士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李唐秦王果然不凡,看这模样,胜李唐皇帝不知凡几,更何况李唐太子李建成!”
长孙无忌闻言道:“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之徒也配和我们秦王说话,竟敢在此挑拨离间。尔弑杀君上,造反自立,是为不忠。俗话说长兄如父,你兄长为人所杀却不思为之报仇,有何面目面对祖宗和死去老父,是为不孝也。”
“纵容手下欺凌百姓,治下民不聊生,是为不仁。想我秦王殿下一心为民,忠于国家,即便此次前来洛阳也是替太子殿下走一遭而已,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也敢口出狂言,在我秦王殿下面前犬吠,真当我大唐兵马不壮,刀剑不利乎?”
长孙无忌又指着一旁华表石柱道:“我若是你,便一头撞死在这华表之上,你也配活在这世界上,更沐猴而冠僭称皇帝?我呸!”
李世民忙道:“诶,辅机,说话怎的如此难听,大许皇帝也是一方诸侯,不得无礼。”
不提宇文士及脸色发青,李世民正卖弄虚伪,长孙无忌说话间,大唐一行人也坐到了李密席旁,也是坐北朝南。
这时却见一位身穿白衣,飘飘长发的绝世佳人翩翩而来,背负一把古剑,身侧跟着一位年约三四十,眉清目秀,手托檀木匣的和尚。
两人身后跟着二十余手持铁棍身穿蓝色僧袍的和尚,飞身落在广场中央,正好处于各方诸侯正中空处,落地轻柔无声,显出来人武功均是不俗。
师妃暄立足于广场正中,这些和尚护卫其周身,师妃暄望了那手持檀木匣的和尚一眼,见其微一点头,便也点头相应。
接着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各位诸侯,小女子师妃暄有礼了。小女子奉师门慈航静斋之命,以此“和氏宝壁,传国玉玺”在这洛阳城中举行选帝大会。”
“一旦选出最为合适皇帝人选,不禁会双手奉上“传国玉玺”,更会以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全力支持其逐鹿中原,早日一统天下。”
师妃暄说到此处,一旁站着那眉清目秀的和尚一拍手中檀木匣,只见匣盖飞开,一方玉玺自匣中缓缓升起,五龙交纽,缺角镶金,绽放五彩霞光,动人心弦。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均都心中一动,虽然早听传言说过慈航静斋会拿出传国玉玺,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确定,如今亲眼看见这帝皇至宝,这才确信此言非虚。
师妃暄道:“各方诸侯均已到了吗?那咱们便开始吧!”
宋师道见寇仲未到,忙出言道:“且慢,还有洛阳城主,少帅军之主寇仲没到,请师仙子暂且稍候。”
李密哂笑道:“不过区区两个小混混罢了!他们算什么,既然不来那便是放弃了,不等他们了,还是开始吧!师仙子。”
这时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李密,你这三姓家奴,也配说本帅,更何况在老子的洛阳召开这劳什子选帝大会,竟然敢抛开老子,你们信不信,老子要你们难以生离此地。”
众人回首一看,寇仲腰胯宝刀,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道人站在他左侧,右边站着徐子陵,身后却站着二三十个武将军官,刚才出言讥讽李密的正是寇仲。
李密听闻寇仲之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寇仲,你说什么,你这个小混混,好大的狗胆!”
寇仲带着太玄和徐子陵行至场中,将那二十多个下属抛在场外,冷笑道:“怎么,你做的,我说不得?”
“你父亲李宽为隋朝的上柱国,封蒲山郡公,你承袭父爵,为侍从官,乃是大隋臣子。后来你对大隋不满,投靠杨玄感起兵反隋,你又做了杨玄感的臣子,兵败后杨玄感自杀,而你则在押送途中逃脱。”
“逃脱后你不思为杨玄感报仇,反而投靠在翟让账下,便又成了翟让的臣子,你说你是不是三姓家奴?”
“如此这般也就罢了,前不久你竟然以客欺主,以下犯上,诛杀了翟让及其下属,篡夺了瓦岗基业,当真是卑鄙无耻,一等下流。”
“听闻你幼年时牛角挂书,且行且读,你读的是什么书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却不知你的仁义何在?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你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也敢面北朝南,参加这选帝大会,还不快给老子滚下来!”
李密衣袍无风自动,面色铁青,已是怒极,王伯当道:“魏公,让臣出手,杀了这个小混混!”
李密哼道:“你打得过他?这小子乃是宗师中的顶尖人物,哼,忍一时风平浪静,过了今日这选帝大会,孤要这厮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宇文智及笑道:“妙哉妙哉,看来除了李世民,这李密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说这姓李的怎么没一个好东西?”
李密及瓦岗众将怒目而视,李唐这边尉迟敬德怒道:“宇文智及,你说什么?刚才长孙大人说的话还没被风吹跑呢!”
宇文智及道:“刚才是我大许皇帝不跟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一般见识,没规没矩的,凭空失了身份,可是主辱臣死,我这做臣子,做兄长的不能看着主上受辱!”
“长孙无忌,你刚才说我大许皇帝不忠不孝不仁,以我看,真正不忠不孝不仁,而且还不义的人恰恰是李世民这厮!”
“李世民,你和你父李渊乃是大隋臣子,杨广的表亲,竟然起兵反隋,篡夺大隋江山,此为不忠,你也别和我说什么你们大唐江山乃是杨侑小儿禅让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就那么回事。”
“据我听闻,你父亲李渊本来不愿意起兵造反,是你带人胁迫你父亲在晋阳起兵,以子逼父,此为不孝。”
“刀兵一起,顿时四地狼烟,百姓死伤无数,此为不仁!”
“还有一点,你乃是你李唐秦王,主管全国军事的太尉,宰相之首的尚书令,主管全国教化的司徒,更是职位在亲王、三公之上的天策上将。”
“你李唐号称百官之首的三师空缺,其次的天策上将是你李世民;天策上将下面是亲王,你李世民又居首位;亲王下面是三公,太尉,司徒又是你李世民。”
“宰相中的首位尚书令也由李世民担任,所以你李世民乃是李唐天策上将,兼秦王兼太尉兼徒兼尚书令,不管是爵位上还是在职官上、也不管在文臣还是武将中地位都是最高,仅次于你父亲李唐皇帝李渊和你大哥,李唐太子李建成。”
“甚至论起权利你胜你大哥不知凡几,至于你的天策府就是个小朝廷,能将你大哥和你父亲架空,你若说你不想篡夺太子之位,谁信?”
“你仁义何在?满口仁义道德,说我三弟乃是乱臣贼子,哼,谁不知道大隋的江山乃是篡夺了我大周宇文氏的,我三弟只不过是取回我家自己的东西罢了!”
李世民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寇仲此时行至正中央,师妃暄左近,道:“不仅如此,东溟派和李阀向来交好,可是昔年李世民要造反之时,为防东溟派将账簿泄露,收买我和小陵前去窃书,还是不计代价,这便是对待盟友的态度?”
“还有,李秀宁和我未婚妻商秀珣乃是好友,却为了战马而奉某人之命前去谋取飞马牧场,这便是对待好友的态度?”
“这才是不义!”
长孙无忌大怒道:“寇仲,你说什么!昔年你不过是个小混混,还是秦王以黄金相赠让你发了家,如今竟然敢恩将仇报!”
李世民又道:“辅机,不得对小仲无礼。小仲,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看我,想你我兄弟,定然是有误会,我向你赔罪了。”
寇仲冷冷道:“你不要假惺惺的,我和你不过互相利用罢了,哪门子兄弟,这世界上我只有一个兄弟,那就是小陵。”
太玄接言道:“不,还有他们,不要继续演戏了,时间差不多了,这群蚂蚁都跑出来了就不要再废话了,动手!”
太玄一声厉喝,师妃暄色空剑出鞘直往李密杀去,她身后二十八名和尚却七人一组,结成四座“天罡北斗阵”,手中铁棍一扭,半截棍身冒出一段剑身,正对几方诸侯,那拿着“传国玉玺”的和尚也收起玉玺,递给太玄,自身却面容一阵变幻,青丝长出,变成一个清秀俊逸的年轻道士,也腾空而起直往李唐众人而来。
场外寇仲带来那二十多个将官也都拔剑出鞘,自外将众人包围开来,也七人一组,结成四座“天罡北斗阵”,又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广场外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围绕着广场的四方形地道,四队士兵跃出,个个手挽弓箭,一下将整个广场包围住。
一时间八座“天罡北斗阵”分内外各四座将李唐,宇文大许,大夏窦建德,瓦岗李密,四大诸侯包围起来,更有寇仲,徐子陵,师妃暄这等宗师人物出手,还有李淳风这般初入大宗师的高手,场中除却太玄和寇仲手下的弓箭手们没有动手之外,全都大打出手,杀得血流成河。
至于岭南宋阀的人,没人动他们,他们也没人敢动,不为别的,就因为太玄站在宋师道和宋鲁面前。
宋鲁闭上双眼,叹气道:“太玄道长,我宋阀认栽了,悉听尊便。”
太玄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听闻“天刀”宋阀主高手寂寞,贫道也是喜欢和高手切磋,不如这样,择日由贫道和宋阀主赌斗一场,成王败寇,既决高下,也定君臣,如何?”
宋智苦笑道:“此事宋某还做不得主!”
“跟他赌了!”一个威武男声响起,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人腰挎宝刀而来,正立于华表之上,英俊而无暇、浓重而生辉、神采而飞扬、沉静而忧郁,两鬓微有星霜,却出奇地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一种儒者学人的风度。身上的气息淡淡,没有山海地高深,但却深融于自然,仿佛天地与他同为一体。
宋鲁大喜道:“大兄。”
宋缺却未搭理他,飘身落到太玄身侧,拱手道:“太玄道长,宋缺有礼了。”
太玄稽首回了一礼道:“宋阀主有礼了。”
宋缺道:“刚才道长所言宋缺应下了,我宋阀无能成大事的男儿,不如遂了我向来的心愿,只是有一个条件。”宋师道脸色发烫,面皮上不好看。
太玄笑道:“贫道闻宋阀待字闺中二小姐名为玉致,可为寇仲后宫之主,不知宋阀主可舍得掌上明珠。”
宋缺道:“好,果然是个有趣的道士!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还在这里,你我一战,既分胜负,也定君臣。”
太玄道:“就这么定了。”
这时场中有人呼号的:“寇仲少帅,窦建德愿降。”
寇仲喊道:“好,既然如此,众兄弟们,放大夏君臣出来,好生看管。”
不提窦建德投降,宇文阀众人死伤无数,只剩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兄弟,被洞明子商剑鈊看住,李唐众人毕竟人多势众,李神通竟然也是初入大宗师的人物,倒是和李淳风打的难解难分,李世民也出人意料的有一身高深武功,手中黄金巨剑和寇仲大打出手,黄金剑气对着寇仲的帝皇刀气,其余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有一身精深魔功,一时倒是和全真众人旗鼓相当。
只有李密,手下几乎被杀得死伤殆尽,自己也深受重伤,李密口含鲜血哀嚎道:“天相大圣,孤愿听从调遣,还请救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