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齿和硬币
阿冬能看得出来，桀罗泽对于迷雾学派的崇敬是发自内心的。
阿冬的机械脊柱上的迷雾密语，让桀罗泽很开心。这些年他一直想要加入迷雾学派，现在是他距离迷雾学派最近的一次。
桀罗泽现在可以确定两点。第一点就是阿冬的制造者是伟大的吴灵图，第二点就是阿冬实际上是一个人类，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情感的机械人来看待。
至于，阿冬的人类大脑来源于谁？密语里并没有提及。
桀罗泽想的倒是很简单，只要把阿冬送到迷雾学派总部，自己或许就可以加入迷雾学派了。
他带去的可是吴灵图的消息，他之前听他的老师讲过，吴灵图失踪了将近五百年。期间，迷雾学派的人一直在全力寻找他。
桀罗泽的老师在迷雾学派里的地位也不高，所以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就比如，吴灵图是进入了第二空间。
在吴灵图消失将近五百年之后，桀罗泽是整个太阳系境内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了有关吴灵图消息的人。
无奈他也不知道迷雾学派的总部到底在哪里？所以他加入迷雾学派的事情还得往后再推一推。
桀罗泽并不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一个无比粗糙的老头子。
阿冬会觉得对他嘘寒问暖无比温柔的桀罗泽特别别扭。
阿冬的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五左右。身为血红后裔的桀罗泽则有接近两米。
桀罗泽给阿冬带来的视觉冲击很大，就像一根高高瘦瘦的竹竿。在他的头顶，即使是花白的头发也很稀疏。
这天晚些时候，桀罗泽和阿冬坐在一张狭长的木桌的两端。
阿冬将近三天没有吃饭了，即使是看到木桌上卖相不怎么好的饭菜以后，他的饥饿感也变得无比强烈起来。
说实话，土星人的食物实在是没有什么美味可言。
土星有一种特殊的调料，是一种存在于土星地壳层内壁上的红色晶体。这种晶体磨成粉末，既有盐味，又有辣味和微微的酸味。所有的土星菜，都是用这种调味料制成的。
阿冬吃完饭，坐在椅子上消食。
桀罗泽随便吃了一些饭菜，就放下饭碗，对阿冬说道：“你知道吴灵图是谁吗？你见过他吗？”
经过几天的相处，阿冬和桀罗泽之间的关系近了很多，两人的交谈也自然了许多。
阿冬打了一个饱嗝儿，他必须感谢琼斯为他升级改造的这幅新身体，这让他舒适了许多。
要是以前的那副身体，由于从内到外的锈蚀，所以阿冬每次吃的东西都像是拌着沙粒，特别难以下咽。所以他最喜欢喝汤，因为不用嚼。
关于桀罗泽的问题，阿冬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知道吴灵图是谁，但那是他从朱红林的书里了解到的。
这个问题桀罗泽这些天来问了无数遍，每次从阿冬口中都是得到相同的答案。
桀罗泽对迷雾学派的痴迷程度已经超出了阿冬的想象。
阿冬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对桀罗泽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所以我也不知道迷雾学派的总部在哪里。”
“阿冬，你的脑海里就没有什么记忆吗？”
桀罗泽对于如何称呼阿冬，也是纠结了很久。
起初，他觉得两人的年龄相差太大了，作为长辈，他对阿冬的称呼应该显得亲昵一点。于是就准备叫阿冬为“冬儿”。这是朱婆婆对阿冬的称呼。
但是桀罗泽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他曾经对待自己的那些亲生的孙子重孙们，都是直呼其名的，哪有什么来自长辈的爱称。
桀罗泽太看重阿冬了。他想和阿冬搞好关系。
但最后还是无法战胜自己的内心。
就算是叫“阿冬”，桀罗泽也适应了许久。
阿冬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对桀罗泽的称呼是多变的，有时候叫爷爷，有时候是直呼其名，大多数时候都是叫老头子。
“老头子，我求求你，就别再问我这些问题了。我也很迷茫啊。”阿冬对桀罗泽说。
桀罗泽对于阿冬对自己的称呼，并不感到生气，他是个没有什么等级观念的人，他特别讨厌那些对长辈的尊称，然而在他的家族里，每个都都很在意着方面。
如果一个恭敬的尊称就意味着一个人的真情实感，那么血红一族绝对是太阳系里最相亲相爱的一个家族。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他曾经做过这个家族的族长，他看到了太多藏在亲情下面的肮脏了。
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离开家族的原因之一。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阿冬的真实，阿冬几乎不粉饰自己的内心，想什么就说什么。比起他那些从小就受到贵族教育的孙子重孙们，阿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桀罗泽笑道：“我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伟大的吴灵图都说了，你很重要。”
阿冬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好的评价。他现在终于又有了安身之地。
他并不想去什么迷雾学派的总部。他想知道父亲和婆婆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阿冬把父亲和婆婆的事情告诉了桀罗泽。桀罗泽听完以后，也没有丝毫头绪。
什么人会被称作陛下？桀罗泽很同情阿冬的遭遇，他开始查阅资料。
就连桀罗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逐渐地把阿冬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桀罗泽很喜欢阿冬的性格，虽然阿冬的外表是一副机械人的模样，但是阿冬有一个纯净的灵魂。
经过几天的相处，阿冬对于桀罗泽的戒备心理彻底的放下了。在阿冬看来，桀罗泽就算是一个老小孩，比他年龄还要小的那种。
桀罗泽翻遍了所有的资料，也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阿冬把克加在他体内植入程序的事情告诉了桀罗泽。此外，阿冬还解释这个程序控制不了自己。
桀罗泽听完后，一反常态地变得严肃起来。
阿冬询问桀罗泽：“牛齿是什么？”
“只是一个代号。你知道流浪者吗？有了它，流浪者就可以进入他拥有的星体。”桀罗泽没有任何防备阿冬的意思，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阿冬看到的是一个非圆也非椭圆的墨绿色物体。
阿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这个你牛齿和父亲给他的硬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