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宫斗太难了

  男人起身,捏了捏她的肩膀,“你皇兄的心思,朕明白。”
  韵瑶觉得自己汗都要下来了,他是什么意思,明白的是什么,是赫连晏的真实目的,还只是表面上那层为国为民?
  亦或是,一语双关?
  待人走后,韵瑶瘫坐在椅子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宫斗太难了。
  翌日安宁没有传召众人,可韵瑶还是来给她请安了。既然不能争宠打压,做个朋友总可以吧,到时候再捅一刀,照样是无声无息。
  对策一改再改,韵瑶也很累。赫连晏就是个疯子,如果她不能在他等待的限度里完成任务,那她妹妹就命悬一线了。
  可是她不后悔,在当初那种状况下,她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何况就算换了旁人买走她,未必就比现在的景况更好。
  “皇后殿下万安。”见安宁出来了,韵瑶给她行了个礼。
  “淑妃找本宫有什么事儿么?”昨晚荀域把他们之间的对话给她讲了,虽然也没探出个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但想来确实是打乱了对方的阵脚,不然她也不会心虚,亲自上门。
  “没什么,只是在宫里无聊,想来找皇后殿下说说话。”
  “本宫倒不无聊,本宫有两个孩子,还有一只兔子一只鹦鹉要养,”安宁照实说了,却见韵瑶的脸色变了。
  这是什么皇后。
  笑了笑,安宁继续道,“淑妃别多心,我的意思是,在这宫里,得宠也好不得宠也罢,都挺无聊的,陛下不能时时陪着,还是要自己找点事情做。”
  “那不如臣妾就常来陪伴皇后殿下,晏昵殿有什么事儿也能叫我去做。”
  安宁直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看得韵瑶都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了,“殿下,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了么?”
  “没有,”笑了下,安宁继续道,“你位列四妃,怎么能叫你做什么,传出去该说我苛待妃嫔了,万一传到西凉去,你皇兄岂不要难受?”
  “怎么会”韵瑶有些尴尬,这夫妻俩对她的防备心怎么都这么重,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你若愿意常来就是了,也不用做什么,反正现在宫里人多热闹,咱们一起看看戏说说话,平平淡淡把日子过了,谁也别生事就是了。”
  换句话说,只要老老实实的,荀域总会给她们一口饭吃。
  “这是自然,我们怎么会生事呢。”
  把人好生送走了,安宁对棠梨道,“去把陛下请来,我有事儿跟他说。”
  荀域在长信殿刚刚处理完政事,正想歇歇,刚好就碰上人来请,一进晏昵殿的门就闻到了香味儿,男人笑意盈盈地走进门道,“怎么,有危机感了,做了什么好吃的等着朕?”
  “芸姑做的汤,一早熬的,比淑妃娘娘来的时候还要早。”
  “又来了?”荀域挑眉,有些替这位淑妃累得慌。
  “不是公主,便是探子,可你说她来探什么呢,会不会是沈穆的事情叫西凉的人知道了,所以处心积虑来试探?”安宁分析着,从前西凉只是单纯跟北国通商赚军饷,可没有送人过来。
  时移世易,唯一的不同就只有沈穆。
  舀了勺汤美滋滋地喝下去,荀域摇摇头,“不清楚,若是的话,你觉得该如何?”
  韵瑶每日都来晏昵殿,与安宁没有如何,倒是跟荀思朝打成了一片。太子爷实在喜欢这位新来的娘娘,长得漂亮,还会弹琴跳舞,所以与她越走越近。
  安宁倒也没拦着,只是吩咐云开,在阿暖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无论思朝去哪儿她都要跟着。
  于是思朝去漪兰殿她跟着,思朝去沈穆那儿她也跟着。
  一来二去,韵瑶便觉得不对劲儿,比如有时候太子一身汗地从外面跑来,问他去哪儿疯了,他便支支吾吾,只说在御花园玩儿了会儿。
  荀思朝爱干净,轻易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这兄弟俩虽然性子迥异,但都有洁癖,一个富贵奢华有洁癖,一个温和安静有洁癖。
  御花园不会让一个孩子连鞋上都沾满了泥,更不会有狗尾巴草这种东西。
  又或者有时候他明明在这儿吃点心吃得正开心,云开一告诉他时辰到了,他便马上拔腿就跑,方向却不是东宫或者晏昵殿。
  韵瑶心里奇怪,碍于云开常常守在旁边,也不敢问什么,只是找了机会,派凝翠偷偷跟着,看他到底去哪儿。
  小孩子有秘密很正常,但如果你知道了一个孩子的秘密,你就等于拿捏住了他的短处。
  拿捏了短处,让他做什么就都容易了。
  晚些时候,韵瑶正在用膳,却见凝翠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一进门就道,“娘娘”
  “怎么了,慌什么,找不到就别找了,一个耳坠子而已,定是跟太子玩儿的时候弄丢了。”韵瑶继续吃着,直到晚饭结束,才对那些人道,“收拾好了这儿去给本宫打些水来,我要沐浴。”
  “凝翠,去帮我调些香来,这个味道太冲了。”
  把人都打发走了,韵瑶这才走进屋里,对先一步进来的宫娥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娘娘,是沈穆,沈大人。”
  “沈穆?”韵瑶一惊,她没见过沈穆,可是凝翠一直在陆正府上,却是见过的,“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
  心里咯噔一下,沈穆若是活着,那她的存在就没有意义,这倒也无妨,可难道沈穆把她的身份揭穿了,所以帝后才对她如此防备?
  出了一身的冷汗,以致于那些宫娥推门进来的时候,风吹得韵瑶直打哆嗦。
  像木偶一样被人推着沐浴,一直到快要就寝的时候,她才忽然抓住将要熄灯的凝翠的手道,“你没有叫人发现吧?”
  烛火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模糊了彼此的容颜,就像前路一样,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其余什么都分不清。
  摇了摇头,凝翠回道,“奴婢小心得很,事关重大,怎么敢叫人发现,娘娘,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