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画家
老李头感慨。
自己以前还是个壮小伙的时候,扛着一麻袋粮食还能走个十多里路。哪像现在,随便走两步就累的不行。
“人不服老不行。”他说。
今天老田头没来,不能和臭棋篓子下棋了。
恰好江清欢出门摆花,瞧见了,说:“李大爷,这么早啊。”
李大爷一乐,漏出一口大黄牙。
“人老了,觉少。”
“那您坐着,我去忙了。”
“去吧去吧。”老李头挥挥手。
在小花店的椅子上坐了一小会,老李头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去公园看大妈跳舞。
屋子里的姜汤正撅着屁股摸花,江清欢看到忽然来了些恶趣味,举起手就“啪”地拍了一下。
“江清欢,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姜汤气愤道。
“略略略。”江清欢朝姜汤了个鬼脸,说:“你来抓我啊。”
姜汤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要去抓。
江清欢见状,急忙开溜。
她或熟练地绕过花盆,或轻巧地跳过去,扎起来的马尾随着跑动而上下晃动,像一只可爱的兔子。
至少姜汤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大猪蹄子又怎么能追到可爱的小兔子呢。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姜汤见自己追不到,便不再追了,又撅起屁股继续摸花,后来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蹲了下去。一旁的江清欢就咯咯的傻乐。
清晨就这样过去。
江清欢开始忙碌起来,而闲下来的姜汤就躺在椅子上看着她忙
叶戈背着画布匆匆前行,他想找个可以安静的,可以舒心作画的地方。走过转角,他看到路边悄然盛放的花,一家花店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他停下了脚步。
“欢迎光临,先生想挑什么样的花?”江清欢迎了上来。
“我看看。”叶戈说。
他特意挑了几束玫瑰,粉的黄的,却唯独没挑红色,结账的时候,叶戈犹豫了下说:“老板娘,我想在您的花店里画幅画,可以吗?”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又补充道:“我画画很安静的,不会打扰您的生意。”
“好,但是要给我画一幅。”江清欢提出了一点小要求。
“那我画两幅。”叶戈回答。
叶戈摆好画布,调试色彩,画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花,这花有种他一直追求的渴望,一种热烈。
“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花。”
画了一个上午,叶戈画完了这两幅,都是玫瑰,一幅黄色的,而另外一幅是粉色的。
江清欢仔细想了想:“我要粉色的吧。”
“好。”说完叶戈便悄悄的把粉色的玫瑰放到花架边上。
等到叶戈走了,江清欢说:“我把这画挂上去。”
说完就搬来梯子,拿着小锤子钉好钉子,把画挂了上去,姜汤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
“大功告成!”江清欢拍落手上的灰兴奋的说。
“诶。”江清欢拿手捅咕捅咕姜汤。
“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今天叶戈要去赴一个约。
在咖啡厅找了角落坐好,叫了一杯芒果冰。没过多久,一个女人走进咖啡厅,看了一眼,走过来。
“头发剪了?”女人问。
“天热了,剪了凉快点。”
女人招呼服务员,叫了一杯白开水。
“你倒是没怎么变。”
“哪有那么容易。”女人说。
“送你幅画。”叶戈面无表情。
他把放在椅子后的画拿了过来。
“今天转了好久,特意给你画的。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一家花店画的,那花店的花是真不错。”叶戈说。
女人握着装满白开水的杯子,和叶戈对视。盯着叶戈短短的头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画,说:“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分手的时候,她把所有叶戈送给她的画撕的撕,烧的烧,一幅也没留下。
叶戈默默的放了回去。
都没再说话。
两个人相爱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吵架的时候又用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女人会用尽全力摔东西,叶戈则会出门在马路边抽一晚上的烟,时间久了,俩人都累了。
“分手吧。”又是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女人对穿好衣服即将出门的叶戈疲惫的说道。
“好。”他关上了门。
叶戈第二天就搬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叶戈看着一屋子的画,对女人说:“送你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握着杯子的女人,慢慢和记忆的她重叠起来。
“太累了。”女人没有缘由的说了句。
“我承认以前咱俩在一起我确实很幸福,但是更痛苦,何况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没时间在跟你耗费下去。”
叶戈无言。
“最近怎么样?”女人又问。
“就那样呗,每天还在画,心烦了画,心情好也画。”
女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站起身。
叶戈还是坐着。
女人想想,伸出手。
“画。”
叶戈把画又拿出来递给她。
女人接过画,深深的看了叶戈一眼。
“短头发挺好看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拿出放在怀里的玫瑰,黄色的。摸了摸上面尖锐的刺,然后把花插到女人一口都没喝的白开水里。
坐到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拿出前几天在宾馆随手拿的火柴,划亮一根,点上烟。
“哎,今天新的限量鞋款又没抢到,过几天就要加钱买了,这得加多少钱啊。”路过的高中生引起了叶戈的注意。
“真费劲。”高中生小声的不满着
女人回到家,把画扔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捧过画看了起来,欣赏了一会,就要把画挂到墙上,发现墙上都是挂画的钉子,又把画放下,到工具箱里翻了一会,找出一把钳子,把墙上的钉子一个一个的拔下来。
因为钉子钉的很严实,女人使足了力气,一下子用力过猛,摔到地上,手磕破了一点。
“叶戈,帮我拿个创口贴来!”
女人说完才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自己找好创口贴,包上伤口,又开始拔钉子,夜晚了。
女人看着满墙的钉子印,想着明天要把房子重新粉刷一下。
她想起了画还放在那里,随手就把拿起来画塞在了储物柜里。
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