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京城来信
改善一个人的气质,是从多方面潜移默化中进行的,吃饱肚子只是最基本的第一步。
一个人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哪儿来的自信和底气去外面为傅家遮风挡雨?
薛一梅收拾了桌子,洗刷完毕,嘱咐大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好守夜吃饺子,然后,就带着一脸醉意的傅松和两个孩子回东屋去了。
张虎在西屋吩咐几个孩子躺下好好睡觉,他也顺势躺下了,今晚该他值夜,他得养足精神。
薛一梅将三个大小人伺候着睡下后,去了一趟厕所,顺便查看了一番院门,又把堂屋门插上了,灶坑里填满了柴火,这才回屋也睡下了。
就在傅家一家欢快的过除夕时,毛家毛鹏翔却等来了京城大哥毛鹏举的训斥。
这次从京城赶来的是毛鹏举的私人幕僚兼好友陈善德,他带来了毛鹏举的亲笔信。
信中毛鹏举责怪他办事太荒唐,不知收敛,竟然惹得康平镇两大家族出手针对毛家,以至于现在形成了一个几乎全盘皆输的局面,简直不知所谓。
信中告诫他,不要忘了毛家是如何起家的,是什么家底,说到底毛家的根基太浅。
就算有皇家做靠山,也不要得罪太多的人,尤其是要和陈家、宿家搞好关系,任何时候都要留后手。
最后让他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不能和陈、宿两家成为朋友,也别成为敌人。
主子需要的大额银钱,如果实在不凑手,也不要勉强,咱们自己的日子也得过是不是?
还有,嘱咐他多听听陈善德的话,保持低调,不要一意孤行,弄得天怒人怨,最后弄得不可收拾。
当然,看完书信,最后毛鹏翔将信付之一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看完大哥的信,毛鹏翔心里却翻腾起惊涛骇浪。
他可没忘记毛家是如何和皇家扯上关系的,以前大哥可不是这么说的,让他在任何时候都要听主子的话,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变了调子,是不是意味着主子的地位有了某种变化?不然,以大哥的精明,不会在信中特意提起,那,如果主子真的出现什么变故,毛家怎么办?
想到这儿,毛鹏翔急忙看向一直稳稳地坐在一边的陈善德,低声问“陈先生,大哥,大哥的意思······大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大哥让他跟陈家、宿家搞好关系,哈,他还真敢说。
和陈家这么多年,关系就那样不好不坏,而且毛家始终稳稳地压陈家一头,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就算知道陈家背后的人是燕王萧睿,他毛家也从来没有惧过他。
现在让他装孙子去讨好他家,他面子上过不过得去是一回事,人家鸟不鸟他才是关键。
不过,既然大哥这么吩咐了,那说明京城的风向已经朝着有利于燕王萧睿的方向变了,不然大哥绝不会说出向陈家或者说萧睿服软这样的话。
只是,既然形势是这样,那陈家有什么理由接受自己的善意?两家心知肚明是敌对关系,搞这个表面文章顶个屁用?!
大哥以为他傻呀?他虽然没有大哥聪明,但也绝不愚蠢,双方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关系,何必假惺惺的弄那一套?
而宿家,别看平日在康平镇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宿家的根基十个毛家也不是个儿,宿家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全都是硬茬子。
在南边沿海和京城,宿家商队的触角几乎遍布各地,据说宿家的财富已经富可敌国了,那海外去的商船,据说就连皇家的几位皇子甚至是自己的主子,都在里面有股份,不然这么多年宿家凭什么屹立不倒?还不是因为背后有靠山?
这样的人家,毛家和宿家也没有什么交情,平日打交道也少,自己就这么大剌剌的凑上去,低人一等不说,人家买不买账啊?
还有那户贱民,就这么裸的往他眼里插棒槌,当他是死的啊?以为现在靠上了陈家和宿家,他就没办法整治他们了是不是?如果就这么放过他们,康平镇他还呆的下去吗?毛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就算现在毛家的主子有可能失宠,但毛家自身的实力也不是一个下贱的婊子可以随意践踏的,对别人他可以低调,放一码,但傅家绝对不行!
别人他不敢惹,人家实力摆在那儿,确实比毛家强很多,但傅家不就是一个山沟里的贱民吗?大哥让他低调,是不是连傅家都要放过?这让他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毛鹏翔尽管心里各种愤懑、憎恨、不甘和不解,但他在大哥的心腹幕僚陈善德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只好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想问问大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章程。
毛家书房,陈善德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终在观察着二老爷的面部表情,毛鹏翔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还是在看完大老爷的信后,暴露出他内心焦躁、浮夸、自大和自负的情绪。
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这二老爷的城府比大老爷差远了,情绪这么容易外露,手段这么不留余地,这么睚眦必报,这可不是一个大家族长辈应有的心胸和城府。
他已经听说了毛鹏翔针对傅家的一系列动作,以及引起的陈家和宿家对毛家的反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真是愚不可及!
现在京城风向不明,太子地位岌岌可危,毛家虽然退无可退,早就上了太子的船,但大老爷也不想将整个毛家都给搭进去,总要在老家留下根基,以图改换主子后东山再起。
他也暗自感叹,伴君如伴虎,世事无常,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错。
谁能想到太子会这么愚蠢,竟然想要造他皇帝老子的反?行,你造反就造反,毕竟那把椅子诱惑力太大了,在皇上有可能动摇更换太子时,上演逼宫戏码也算是被逼无奈,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