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土地庙

  傅平却很看得开,自己是大哥大嫂的亲弟弟,家里就算来更多的人,自己的地位也稳如泰山,因此,也对傅松给予了支持:“大哥,不管你做了什么,弟弟都支持你!”
  傅松这才对张虎说:“大哥,你将欢欢给一梅吧,你去车马行雇辆骡车来,在北城门那等着我们,我们这就过去,咱们北城门不见不散!”
  “好!”张虎立即将前面的筐子放了下来,将傅欢从里面抱了出来。
  薛一梅也放下了筐子,将筐子里的东西分成两份,给了小豆子和傅平,从张虎的筐里抱过棉被铺好,将傅欢放了进去,连铺带盖,将她盖得只露出一双兴奋地大眼睛。
  欢欢对于自己被转移到薛一梅筐里非常高兴,看着丫丫挤眉弄眼的显摆。
  丫丫悻悻的白了她一眼,扭头委屈的看着薛一梅。
  薛一梅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见她高兴了这才背起了筐子。
  大家立即分成了两路,张虎一人去雇车,傅松带着大家直奔北城门。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申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了。
  傅松带着大家一路疾行,穿街过巷,专拣僻静的地方走,很快就到了北城门。
  等他们到时,张虎还没来,大家只好捡了个僻静的地方,等候张虎。
  薛一梅靠在街边一棵大树上,抬头向城门看去。
  高大的城墙巍巍耸立,墙壁斑驳陈旧,带着岁月的沧桑,不过,薛一梅发现,北城门好似比南城门更厚重一些,城墙也更高一些,可能与北边是边境有关吧。
  此时,进城赶集的附近村民们,已经开始陆续往回返了,城门口因此非常热闹,出城的人流比进城的人流多,人人脸上都带着即将过年的喜庆,带着买的年货,兴高采烈的往家赶。
  傅欢和丫丫见这么热闹,叽叽喳喳的也说个不停,童言童语惹得路过的行人回头直看她们,她们不但不怕,还说得更起劲儿了。
  这时,张虎带着一辆骡车赶了过来,车夫还是老苍头。
  大家是熟人了,简单闲聊了几句,薛一梅带着傅欢、丫丫就上了骡车,薛一梅背着的筐子也安顿在后面车辕,用车上的绳子拦在车上。
  筐里原来的两床旧棉被一床铺在车上,一床盖着,两个孩子被棉被盖得严实,依偎在薛一梅怀里并不太冷。
  小豆子和傅平让他们坐在车辕上,傅松和张虎在车边跟着走。
  安顿好后,骡车立即出了城门,赶赴城外的土地庙。
  这里所谓的土地庙,其实就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坐落在城北五里外官道的东侧,骡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一处小树林,穿过小树林里的小路,走不多远,在小路的尽头,大家就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寺庙。
  这座寺庙孤零零的坐落在大青山脚下,只有面南背北的三间破旧的瓦房,前后各有一个破败的小院,瓦片已经缺失了不少,屋顶的一蓬蓬荒草在寒风中摇曳,显得特别荒凉。
  其中西边一间屋子屋顶已经倒塌了,好在当初修建时的材料是青砖灰瓦,尽管破败陈旧,另外两间屋子还是能够遮风挡雨。
  寺庙所有的门窗都用石头堵死了,大门口的一扇庙门歪斜着勉强挂在门口,另一扇门却不知去了哪里。
  老苍头将骡车停在了庙门口,薛一梅嘱咐傅欢、丫丫不要下车,又让小豆子、傅平看着她们,她跟着傅松和张虎向庙里走去。
  还没等他们进去,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声音很低,像是小猫在叫,又似是极力压抑着,不想被人听见。
  薛一梅心里一沉,傅松更是几乎是飞进了庙门,张虎也紧跟着冲了进去,薛一梅落后一步,也赶紧小跑着进了庙门。
  穿过荒凉、沉寂的小院,他们迅速地进了庙里。
  因为堵住了窗户,大白天的里面也黑漆漆的,薛一梅进去后适应了一会儿,才透过门口的亮光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乍然一见,整个寺庙给薛一梅印象最深的就是冷,阴冷阴冷的,就算穿着棉衣,薛一梅也感觉彻骨的寒冷。
  她不知这些孩子们是怎样度过三年多的冬天的,没有被冻死实在是老天保佑。
  她飞快的扫了一眼室内,发现西屋已经塌了半边,西屋墙角靠东墙堆着一大堆干柴,几乎堆到了屋顶,有粗粗的木棍、树枝树叶还有荒草。
  墙壁黑乎乎的,斑驳陈旧,好多地方凹凸不平,已经掉落了不少墙土,露出里面泥土夯实的黄色墙面。
  中间的屋子北门已经没有门了,用碎石头虽然堵住了北门,但还是从缝隙里不停地往里灌风,再加上南门也只剩下半扇门,屋里比外面还冷的厉害。
  好在东屋有两扇门,还很结实,看木门的新旧程度,应该是最近几年由旧门改装的。
  靠近东墙,有一个石刻的弥勒佛像,上面落了很多的尘土,只能依稀看清是一个大肚子佛像。
  此时,东屋的木门敞开着,屋里情景一览无余。
  靠东墙根下,有一个用三块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上面有一口破旧的铁锅,里面有一把锈迹斑斑破旧的铁铲。
  铁锅里还存留一些有些清水,铁锅下面还有灰烬,看样子昨晚有烧水。
  一块平板的石头上,放着四五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和十来根树枝削成的筷子,碗筷倒也洗的很干净。
  在另一块石头上,有一条布口袋,里面瘪瘪的,已经没有任何粮食了。
  靠北墙有一张土炕,灶坑砌在中间的炕沿下,土炕上铺着厚厚的荒草,上面有一床已经露出棉絮的破旧棉被,这也证明了为什么孩子们没有被冻死的原因。
  虽然土炕下面的灶坑已经生了火,屋里多少有些温度,但因为此时屋门大开,冷风肆意的灌了进来,使得屋里那一丝温度也消影无踪,冷的人直打哆嗦。
  薛一梅进屋之后,急忙掩上了屋门,屋内虽然没有了亮光有些发暗,但炉火燃烧着,闪烁着一丝亮光,也因为封闭的严实暖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