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互相试探

  中军大帐，是一顶镶有红色丝边的白色大帐篷，位于所有军营的中央位置，陈隋汗在这里统握全局，制订每一次作战计划。
  但是，身经百战的陈隋汗毕竟岁数大了，已经不像年轻人那样精力旺盛，尤其是他多年戎马生涯，早就积累了一身的伤病，原本在南部，与迦泰克隔海相望，说是镇守边境，实际上是执政官让他去颐养天年。可是现在林萧一死，伦德要塞和伦德城再次相继丢失之后，唯一能守住这最后隘口的人选也只有陈隋汗了。
  现在还不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刻，但是陈隋汗的老寒腿却已经令他痛不欲生，用他的话说，这还不如到战场上被敌人射上一箭来的舒坦。
  无可奈何之际，他只能命令军队坚守不出，只等来年开春，天气回暖，再想办法与敌人一较高下。
  就在陈隋汗谋划这个冬季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地过去时，他的贴身护卫走了进来，报告说：“将军，老头子来了。”
  陈隋汗点点头，洪亮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喘息，就像很多不服输的老人，即便年事已高，还要装作硬朗依旧的模样，就更不用说这位统领三十万炎罗大军的陈隋汗了，所以他十分清楚，无论自己多么痛苦，必须要在属下面前表现出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样子，这样才能稳住军心，毕竟，炎王节快到了，这对每一个炎罗人来说，可是全家团聚的日子。
  不会儿，穿着破衣服的老头子进来了，依然保持着谨慎又不失糊涂的微笑，拜见了陈隋汗。
  “怎么，老东西，听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老寒腿了？”陈隋汗微笑着说道，声音、气度、仪态……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与其说是百战将军，到更不如说就是个身穿华服的普通老头。
  “嘿嘿……老家伙，我要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敢来见你啊。”老头子显然与陈隋汗很熟的模样，看来传说两人认识几十年了，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好啊，那就快点来吧，若不是这条腿碍事，我还真想像年轻人一样，再到战场上厮杀一会。”陈隋汗说着就撩起了长袍，露出已经肿胀而且有些变形的左腿。
  “别着急，能治好你这腿的人不是我。”
  “哦？还有人比你的医术还高明？”陈隋汗随手又盖上腿，不可思议地问着。
  老头子点了点头：“这人我带来了，就在外面。”
  “好，快让他进来。”陈隋汗挥舞着强壮的大手，帘子动了动，一名士兵带着林萧走了进来。
  林萧一进大帐，便立刻紧盯着陈隋汗，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似乎陈隋汗并不认识自己。
  林萧听说自己是跟着陈隋汗的部队从王城回到大营的，所以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会不会是陈隋汗救了自己，凭借他在帝国的地位，若是尽力而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然后为了掩人耳目用了一种特别的方法将自己的外貌彻底改变了。
  关于这一点，林萧有意或无意地问过老头子，从医学的角度，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是可能的，声音也没问题，可是连身形都改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于是林萧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陈隋汗的部队里会不会有巫术师，据说北血蛮族的巫术十分神秘，无所不能，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是陈隋汗打了几十年的仗，什么没有见过，身边有那么一两个巫术师也不足为奇，所以林萧这次来见陈隋汗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看看陈隋汗是否能认出自己。
  可是结果却令林萧失望了。
  到了陈隋汗这个年龄，看人还是很准的，可是他却没有从又瘦又小的林萧身上看出任何与众不同的气质，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依旧古井不波地问道：“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回将军，我今年18。”
  陈隋汗点了点头说道：“听老头子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老寒腿。”
  “是的，将军。”
  “好，我到要听听，你要如何治疗呢？”
  林萧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很简单，只要将军回到温暖的南方，自然就好了。”
  陈隋汗闭上嘴，一言不发，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林萧身边，和蔼可亲的老头突然迸发出摄人的气势，犹如一只斑斓猛虎，苍猛如山石的拳头立刻击向林萧。
  砰——
  林萧没躲，瘦弱的双臂硬接下这一拳，倒退几步才停了下来。
  “小子，你到底是谁？”陈隋汗惨白的牙齿就像两排明亮的铡刀，只要林萧下一句话稍微有点差池，迎来的结果便只有死路一条。
  林萧放下双手，嘿嘿一笑：“陈将军真是老当益壮，多年前我曾经在塞西尔将军的军营中见过陈将军，只是陈将军不记得罢了。”
  “哦，是哪一年？在什么地方？”
  “874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在塞西尔将军驻扎的塔玛尔城，当时在场的还有林萧将军。”林萧对于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自然胸有成竹。
  陈隋汗这才点了点头，收起了身上的气势，说道：“小子，你的身手不错，既然是塞西尔的人怎么会成为奴隶呢？”
  “在一次小规模冲突中，不小心中箭落马，等醒来时便已经被奴隶贩子带走了，辗转反侧便来到了您这里。”林萧说道。
  陈隋汗又点了点头，显然已经相信了林萧这些真真假假的谎言，当然，谎言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让陈隋汗能够相信自己。
  “小子，你叫什么？”
  “回将军，小的叫陆离。”
  “陆离？我看你来治病是假，夺城才是真的吧。”。
  林萧嘿嘿一笑，赶紧顺着毛说上两句恭维话：“陈将军明鉴，也就是因为三军统帅是您，我才敢这般鲁莽造次，若是换做别人，怕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行了，别说这些好听的了，赶紧说说你的破敌良策，我到要看看塞西尔的人究竟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