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兜圈
在黄大头在茶岭镇出发的时候，一百多名联防队员从各乡出发到西河乡，九点，全部集结完毕。
王奕峰在大宁乡的西部阻击黄大头，而练墩村在大宁乡的东部。
吴益庸一刻也不敢耽误，不到十一点，已到了练墩村。
“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土匪吗？”一个老农见村口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拿着枪，惊慌地问道。
吴益庸笑眯眯说：“老人家，不要慌，我们是来收租的，叫租了梁忠诚梁会长的地的佃户们准备好田租，今年秋收不减租哟。”
联防队每家每户都押了一个人出来。一个人被抓，全家人都跟了出来。很快，全村人都来到到了练墩村的晒谷场。被抓的人聚成一团，周边联防队员拿枪看着，其他的联防队员站成一排，拿着枪，不然其他村民靠过来。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吴益庸站在高处土坡上，大声说道：“大家听好，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来收租的。凡是租了梁忠诚，梁东家的地的佃农，限你们半个钟，把该交的稻谷挑到这里，只能多不能少。不然，你们家的人或者你们村的人就没有命了。我这里有名单，梁主事这里有单据，都老老实实地。不然不客气了！”
村子里人交头接耳，这是什么事啊？
吴益庸使了使眼色，捂住耳朵。
旁边的队员收到了眼色，按照吴益庸交代的，十个联防队队员，哗啦啦拉了枪栓，朝天放枪。
“砰砰砰……”
现场一片寂静。
吴益庸清了清嗓子：“就半个钟，迟了就枪毙你们的家人。”
小孩子的哭声。佃户们赶紧拔腿往家里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赶快交租救人要紧。大宁乡农会也说过，如果梁忠诚武装抢租，就交给他，以后再想办法拿回来。
练墩村里不少青年都参加了农会自卫军，现在正在西边和黄大头交战，村里没有任何力量抵抗。就算这些年轻人不走，也不是这一百多人对手。
吴益庸笑盈盈地从土坡上下来，问其中一个老农：“大宁乡农会委员张高响的家在哪里？”
老农闭口不言，大宁乡的人都知道，粮业维持会和农会势同水火。如今吴益庸问张高响的家在哪里，绝对不是去拿礼物去看望人家的父母。
“不说是吧，老子打死你。”旁边一个队员拿起了枪对着老农。
吴益庸连忙把枪拦下：“不要对老人家动枪，你对着那个年轻点就行了。你不说，我们就把他毙了。”
老农怒道：“你……你们这些强盗。我就是张高响的父亲，有什么朝我来。”
吴益庸笑意更浓了：“有这么巧的事情，看来今天的运气委实不错。老人家，我们不要你的命，你只要带路去你家就行了。如果不从，我就枪毙这个人，这笔账可就算你的头上了。你看着办吧。”
老农哀叹一声，无可奈何，只好带着联防队员朝家中走去。
吴益庸又问道：“村农会组长王可帆的家在哪里？”
……
大宁乡和茶岭镇的交界处，王奕峰觉得有些焦躁，黄大头耍什么花招，打打停停，打不到十分钟，休息十五分钟，如此反复。既不进攻，也不撤退，就这么干耗着，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打持久战？
“要不要冲过去？”张高响问道。
王奕峰摇头：“我们的任务是防止梁忠诚武装抢租，打过去没有必要。”
饶勤有点着急：“就这么耗着吗？”
王奕峰说：“那还能怎么办？伤亡情况怎么样？”
“有一个队员被流弹击伤了手臂。其他都好。”张高响回答。
“估计对面也没有什么伤亡，耗就耗着吧。”王奕峰说。
黄大头掏出怀表，看看时间，估摸着吴益庸快把事情办完了，就算王奕峰现在赶去练墩村也晚了。想到这里，精神大作，又拔出枪，大喊一声：“给我打。”
联防队枪声响了起来，农会那边的枪声也不甘示弱。
双方又打成一片。
王奕峰正在瞄准，张高响跑到他的身边：“奕峰！不好了。联防队上百人从岩山上乡绕路去了我们练墩村了。”
练墩村的一个农会会员偷偷逃了出来，赶过来报信，找到张高响，告诉他练墩村的情况。
王奕峰大吃一惊：“不可能，黄大头他们不是在我们对面吗？”
“会不会他们先撤了一部分？”饶勤问道。
王奕峰皱着眉头：“不可能，听枪声还是这么多人，你看那四个地方，少说也有十几条枪。”
“是啊，这里要兜路去练墩，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去练墩村的不可能是对面的黄大头的人。”张高响说道。
“你说人数有上百人？”王奕峰问道。
“是的，我也和报信的确认了一遍。”张高响说。
王奕峰半饷没有说话。
张高响更急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王奕峰想了一会：“饶勤，你带六十个人，三十支枪，偷偷撤出，去练墩村看看怎么回事。如果对方人数多，千万别动手。我留在这里拦住黄大头。”
饶勤点了点头，连忙转身离开了。
火烧了起来。
张高响的屋子被点燃了，几个联防队员守在在哪里，不准村民救火。
吴益庸重新站在土堆上：“乡亲们，看见了吗？烧了那几间房子都是农会领头的。你租了人家的田，就得给田东交租，这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张高响之流自己不交租，还鼓动别人少交租，不交租，武装抗租！还有王法吗！今天就烧了他们的房子，以儆效尤。希望诸位搞清楚是非，不要同流合污，否则跟着农会干就是这个下场！”
全村人敢怒不敢言。
一个半大孩子小声问道：“阿妈，他那么激动说些什么呢？”
母亲回答：“他在学狗叫呢！”
说归说，骂归骂，在武力威逼之下，不到半个小时，村里的佃户的把田租粮食都挑了过来。
“出发。”吴益庸一声令下，联防队员押着佃户，挑着粮食，原路返回，朝西河乡走去。
伍发奎再一次来到黄大头面前：“黄大队，你这半天放空枪干什么鸟，不冲锋能打得过去吗？起码得往前走个两三百步，不然这枪都瞄不准啊！”
黄大头在听着对面的枪声，没有搭理伍发奎，好半天才说到：“就这么打，很好，回到那边去，小心他们冲过来。”
伍发奎觉得黄大头就是大傻蛋，这不是浪费子弹吗？早上说好的，打到大宁去，现在连茶岭镇还没有出去。你不理我就算了，看梁会长不把你骂死。
对了，黄大头这么打肯定会被梁会长骂得狗血淋头，我提醒他干什么？
伍发奎安心回到自己阵地，慢悠悠打起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