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踩场
码头联合会建立是建立了,几个码头的头头吃了一顿饭,说了些精诚团结的话,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梁忠诚更关注农会事情。土地是长粮食的,是命根子。码头就是一盘生意,工人闹事无非多要些工资,挣多一点,挣少一点始终是挣。就算是码头不挣钱,别的产业还能挣钱。梁忠诚有很重的土地情结,和土地比起来,码头工人的事情自然就放在了一边了。
徐镇龙问刀疤:“你确认有十几个人这个月没有交人头费?”
“钱都没有收到手,这个事情还要怀疑吗?”刀疤说。
徐镇龙瞪了刀疤一眼:“往常也就两三人迟点交,这次怎么这么多人不交?会不会他们联合起来抗交啊?会不会是工会搞的鬼?”
“我正是担心这个问题,不然我早就打断他们腿了。工会应该没有参与吧?不然恐怕不止这么少人不交了。”刀疤说。
“这是在破坏秩序啊。”徐镇龙坐了下来,摸着自己光头思考起来。
刀疤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好一会,徐镇龙说道:“看来必须打!这十几个的人头费收不起来,以后就更不好收了。”
“怎么打?”刀疤问。
正说着,竹竿拿着一张信纸,慌慌张张和师爷一起跑了进来:“反了!反了!那帮不交人头费的工人成立红刀帮,说以后他们不交人头费。”
“怎么回事?”徐镇龙问。
“今天,有个工人递给我一封信,我不识字就去找师爷,然后就来找老大您了。”竹竿说着把信递过去。
“师爷,怎么说的?”徐镇龙默默地把信递给了师爷,他也不识字。
“我刚才看了,信里面说了,他们成立红刀帮,不但他们自己不缴费,以后的人头费还得由他们收。不服气明天晚上七点钟在翠云酒馆打一架,还说谁不来谁就滚出码头,回家带孩子去。”师爷说道。
“这他妈是赤裸裸地踩场子啊!打,叫上所有的弟兄。不就是十几个人吗?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老于头优哉游哉抽着烟,楚左梅问道:“于叔,用帮会打帮会办法合适吗?”
“你不是同意了吗?想反悔?又不是真的成立红刀帮。”
“我总觉得光明正大和他们斗争好一些,比如组织工人游行,让码头把青刀帮赶出去。”楚左梅说道。
“你呀太不了解青刀帮这些帮会了,你白天去游行,他晚上就敢派人把组织游行的人打一顿。你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是不会走的。他们信奉的是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以暴制暴合适吗?我总觉得不对劲。”楚左梅说道。
“如果是工会出面做这个事情,肯定不合适。所以由德运行出面组织,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别心慈手软,你看这么多年被青刀帮打伤打残的工人还少吗?有几个工人甚至被打的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和这些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老于头重重地磕了磕烟枪。
“那为什么要用红刀帮的名号?”
“用红刀帮名号,就是让徐镇龙产生错觉,以为有人要踩场,要抢他们的地盘,要取而代之。这是帮会最忌讳的,最不能容忍的。他们明天肯定倾巢而出,我们刚好一网打尽。”
翠云酒馆的老板头都大了,青刀帮二三十人都聚在酒馆里,里边坐不下,只好在门外摆了几张桌子。这些人惹不起又赶不走,老板只好小心招待着。
徐镇龙吃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说道:“十几个人就想搞什么红刀帮,找死!晚上都别手软!这帮苦力一点秩序都没有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放心,就他们十几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刀疤恭敬地给徐镇龙倒了一杯酒。
“老大,他们来了。”
“有多少人?”徐镇龙忽地站了起来,好多年没有亲自出马,居然有些紧张。
“十几个,就是那些没有交人头费的人!”
“好,兄弟门,抄家伙,给我狠狠打!”徐镇龙听到只有这么少人,放下心来,带头往外走去。
饭店老板见要打架,等青刀帮的人一出去,连忙把门关了起来。
徐镇龙走到门外,二三十人摆开开打的架势,那十几个工人却在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
“这么傻鸟还想成立什么红刀帮?这么远停住了,怎么说话?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是不是吓傻了。”徐镇龙笑道。
“怕是吓得尿裤子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搬搬抬抬还可以,打架哪里是我们对手。”
刀疤一伙嘻嘻哈哈,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你叫他们过来。”徐镇龙对刀疤说道。
“好。”
刀疤向前走了十几步步,扯开嗓子:“红刀帮的傻鸟听好了,你们过来,我们老大要和你们说几句话。”
红刀帮也站出一个人:“青刀帮的傻鸟听好了,你们过来,我们老大要和你们说几句话。”
他妈的还鹦鹉学舌,刀疤火了:“你他妈赶快过来,我们饶你不死。”
“有本事你过来,我们饶你不死。”
“你过来!老子不弄死你,呸!”
“有本事你们过来。”
“你快过来,我敲不死你我!”刀疤拿着短棍比划着。
“你们过来,看爷爷怎么教训你们这帮孙子!”
“有本事你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啊!”
“有本事你过来啊!”
……
徐镇龙实在没眼看下去了,这红刀帮也太业余了,帮会火拼搞得好像泼妇骂街,这要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跟我走!”徐镇龙手一挥,拿着短棍向前走去。
青刀帮人走了二十米,后面的小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队人,前面的小巷也钻出二三十人,为首是大壮,前后全是码头工人。
不对!徐镇龙手一挥,停住了脚步。
刀疤小声说道:“后面也有人?”
“多少人?”徐镇龙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也有五十人。”
“不是说才十几个人吗?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