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燃烧的凤凰
李锐心想自己马上就是做老师的人了，以后都难得有机会中二一下。
于是用中二少年斗志昂扬的语气，在心里头默默地“喊了那么一嗓子”。
“点燃吧！我的右手螺旋！”好像就是这么一句。
因为本体是一团血浆肉碎没有嘴没有声带，所谓的喊一嗓子其实就是心里一个念动的脉冲――其实心和脑也是没有的！但偏偏就是保留着正常而且健康的思维能力。
不只是思维能力，情感情绪和意志力也跟过去没什么两样。
这是为什么呢？
这团血肉莫非也是有神经有脑洞有记忆有情感的？所以才在失去身体之后，无缝接续了原本属于大脑脊髓神经网络以及内分泌腺体和激素的那一系列复杂功能？
有点可疑！
但现在没空去多想。
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在小弗丽嘉发愣时，赶紧启动大弗丽嘉的液压气压传动以及喷射引擎，火速逃离此地。
启动这回事儿……目前遇到的新状况是：因为心里头默默喊出了“点燃”的口号，丫的这艘潜艇或者母舰特么的真的就燃起来了啊！
好草蛋！好麻烦啊！
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全都烧起来来了！
这……是我干的？李锐有点犯晕。
虽然他不知道洛伦兹和电势差，但触发燃烧事件需要可燃物需要氧气需要燃点，这个常识总是懂得的。
大弗丽嘉身为先进舰娘，不该是各个部位都使用耐火材料么？
虽然锐哥不曾航过天，但火箭坠入大气层时烧得红彤彤那种漫画多少都看过些，所以默认宇航材料都是抗高温而且燃点超高极难点燃的。
也就是说这个锅我们锐哥不背。一定是外星人的错。准确地说，是包括外星人犯傻或者搞鬼在内一切其他因素的锅――比如在大气层中高速飞过也可能变成烤鸡。
虽然不是很好解释内舱为什么也会燃烧，尤其不好解释在没有可燃物支持的情况下为什么舱内舱外头上脚下全部同时着火――不好解释并不等于完全无法解释。
其实汽油或者酒精或者其他类型的瓦斯燃气，在充分浸润后被引燃，确实有可能产生让当事人觉得莫名其妙凭空爆燃的即视效果。
不过那几样气态燃剂都有刺鼻的味道现在并没有嗅到异味！哦！李锐猛然想起自己是没有五感的……对世界信息的感知以及对外部通讯请求的接收和响应，都是靠着其他手段。
所以嗅不到汽油味儿或者煤气味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是头一次被莫名其妙变成一团肉碎啊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没了嗅觉就是不方便啊！
心想肉碎形态下大概还是能够感知到波动频率以及引力斥力。光和声音和电以及电磁波都是波，想来是很容易被感知。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肉球模式下，自己体内显然内置了波形以及频谱监测的核心――搁在设备上大概叫模组；搁在生命体内部，似乎里司空见惯的都是叫魔核？
想到自己被阿基米德老师一炸之后变成了魔兽！还是拥有魔核的高阶魔兽！锐哥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槛阶又是气愤！
不过还是先脱离吧！
控制台已经完全被火光笼罩，圆环中央发出白炽的亮光，周围是橙光，远处是红光。敢情这火苗还跟小学课本上一样分出内焰外焰来的――随便什么焰！令人惊奇的是啥也没烧坏！工作台上一切照旧。
四周环绕的光幕监视器也照常工作着，就连光头妹那边的呼叫视频也没被中断，甚至连雪花点马赛克都没有。这信号很好嘛！这外星舰娘很耐烧嘛！
那就继续完成刚才未完的动作！
“弗丽嘉你起飞前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比如调整姿态，校正航向什么的？算了我就当你是死了。我自己来！智慧女神号――出发！”
李锐原打算喊完中二口号就伸手去揿下发射按钮……这按钮他已经顺利找到只是没有手没有手指头，这个烦恼稍稍耽搁了不到一秒钟。
随即他想到自己可以像史莱姆那样变形蠕动，用力去挤挤那个按钮……
结果系统挺帮忙的替他省去了蠕动变形的麻烦，直接就看见按钮自己沉了下去。就好像鬼片！好像有个看不见的鬼在那儿揿着那个按钮。
当然也可能不是什么鬼。
更可能是舰载系统察知了锐哥内心高喊的起飞口号，判定不是开玩笑后直接予以执行了。
不管是鬼还是系统读心服务，总之所谓的空潜母舰立即就“飞起来”了！
所谓“飞起来”之所以要打双引号，很简单的理由：李锐猜到这潜艇理所应当是“沉下去”并非“飞起来”。
电影里头潜艇指挥官喊的口令一般都是“深度二百五！角度二十五！动力全开！紧急下潜！”
锐哥明明看过潜航题材的电影，心里明明知道应该描述为下潜，为什么还要说起飞呢？
当然是为了装逼呀！沉即是LOW！飞即是HIGH呀！
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所谓叙拉古爆炸后形成的引力阱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区――真空这个词不科学，就连锐哥都觉得有语病。还不如说是某种空白区域。
“某种！”你看这措辞多么机智！一下子就没语病了！
锐哥是知道一点点恒星级爆炸炸不干净的道理。大质量的物质肯定在裂变和聚变反应中变成能量释放出去了，比如太阳里头氢和氦之类，首先会燃尽。没燃尽的也会被能量潮涌远远地推送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去。但这并不等于啥也不剩吧？总还有些微粒子不吃爆炸不吃潮推吧？
电子？这个吃不准。
原子？这个多半留不下来。
光子？这里一片漆黑看样子光子也没躲过一劫。
然后还有中微子呢？光分量子呢？还有因之子和果之子呢？
嗯！这个超纲了完全不是锐哥所能弄明白的。反正他知道因果关系肯定不是三维四维的存在，那显然是二维的函数那样的对象――那种对象肯定不吃爆炸也不吃冲击波。
所以智慧女神号无须下潜。
在函数空白领域里那就是飞起。
似乎这里连上下左右前后都没有。此地下便是上，潜就是升……
总之李锐心说要飞起来，大弗丽嘉还真就飞起来了。
从内到外全都燃烧着熊熊烈火，像着了火的油锅一样！不！应该是像凤凰涅槃一样，非常壮丽，然后嗖嗖嗖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