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观察者
李锐：“哦！忘记了！跟女老师还没完全谈妥你现在还不能说老实话是吧？”
女老师：“……意思是你挺急的现在就很想签约了是吗？”
虽然感觉这属于是典型的适时被宰但李锐还是答应下来。
虽然吉祥谦说过这很亏因为锐哥的月薪可能高达万寻……但AB兄弟也已经即时指出来所谓万寻并不现实，仅仅只是异世界伪钞入侵莫比乌斯成功之后才能达成的妄想汇率……
锐哥并不打算用假钞来冲击神族金融体系。
……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做！
那动静太大，严重不符合浅尝辄止低调保平安的基本原则。
这么算下来，不考虑汇率伪钞因素，自己还真是一寻不名。自己这么穷，还能凭信用预支换购一个可以信任的神族带路党，实在是太值了！
于是他说：“且慢！签约前再等一下！我需要确认这位小姐姐完全归我――你们怎么保证绝不会在成交后依然暗中监视她的数据流动态又或者继续偷偷控制她的ROOT权限？我可不认什么空口说白话的承诺！我需要可靠的证据，连我这样的小白也能看懂的具现化证据。最好还能有第三方担保！”
“没问题！即便你忘记提出这些我们问题事实上已经帮你想到了。毕竟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和来历，我们很重视承诺和信用的。那么我现在就为你展现证据……同时，由诸神联合银行派出银联代表团联合为该合约提供SSS级信用担保，并对莫比乌斯方面缴纳的质押标的物做出本世界最严格标准下的质量评级。总之我们会一直做到让你安心放心开心为止。请放心相信神国的力量有能力迅速做好这一套并不算有多难的常规流程。”
“还有质押？听起来不错哎！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第三方担保！毕竟那个什么代表团全是你们一伙的。我可不是第一回遇到你们这种程序高手――没准儿整个委员会整个代表团所有成员全都是你们捏出来的NPC呢！还是由外人来担保更可信一些。”
直到此刻锐哥仍然认定女娲伏羲什么的全都是巨龙学院校园网管理员们临时或者长期使用的网名。
女老师：“这个也没有问题！至少在原则上完全可以办到并且办到最好！不过要稍等一下……请稍安勿躁！我这儿已经开始在帮你催！”
不得不承认巨龙学院的创世级高手效率就是高。大概就是所谓的山中看神仙一盘棋山下百年时间已过去――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的样子，究竟谁才是下棋的神仙？谁又是被百年光阴磨蚀的凡人？李锐感觉脑子很乱。反正他仅仅只等了一眨眼的时间对方把一切都办妥了。锐哥感觉没花多少时间看棋的是自己，时光流逝中帮忙办妥了N多手续的“凡人”是巨龙姐姐和女老师们。
所以她们才是山下的女人我才是山上的和尚吗？算了！这么自恋的想法赶紧打住！想多了耻感十足。
回收了心猿意马，只听见女老师在说：“质押物现在就可以交付！验货无误就请签收吧！签收时咱们的合约同时开始生效！”
“货？在哪儿呢？”
心想上一次空降了一只上杉谦信来冒充送快递的，这一次估计又是个差不多的别的什么妹子吧？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谦信不是秋叶原展区单纯的COSER而是巨龙学院方面派来的资深客服经理人――他仍然坚持认为须弥三十三天属于二次元概念，没有任何可能真实入侵现实。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些显然都是沉浸式游戏里的NPC只不过谦信小姐姐明显是真人出演而已。
学院技术很高超嘛！技术水平比之于里奥那个黑客帝国世界只高不低。
因为里奥吃了黑人大叔给的小药丸然后用电话信号来回穿梭于虚拟和现实之间，这个设定不管是科学还是纯娱乐，反正是深入人心，至少是锐哥深以为然，早已习惯了这个设定。
于是他对巨龙学院的工作人员（网络代号吉祥天）亲自出场扮演NPC快递小妹谦信这个匪夷所思的设定毫不意外，没有大惊小怪。
李锐直到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被众神谄媚巴结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维度位序最低的低维观察者！观察者如果相信上帝那么上帝就会登场并且拥有创世纪的伟力；观察者如果在观察到“上帝效应”之前先一步观察到牛顿水桶的桶壁视角，那么上帝和上帝相关的整条世界线将被彻底擦除。
这并非玄幻亦非魔幻。
这个观察者效应是特别硬的硬科学，别名时间光锥或者未来光锥。当观察者选定第一眼视角时，与观察者相牵连的整个世界线就注定只能在锥状空间内延展。由此延展出来的世界并非无限均匀的圆穹体而是锥体。落在“视界”之外的一切不再与本世界发生任何干涉，也即是物理意义上的被屏蔽和被删除。
就好比薛定谔的猫被观察者观察到是只死猫的时候，活猫生存的那条世界线就被删除――准确的描述应该是落在未来光锥维度之外――在物理意义上等价于被擦除。
但这里存在两个困扰了科学怪咖们无数年的悖论问题：如果观察者忙着泡妞忘记了观察会怎样？以及后一个观察者试图观察前一位观察者又会怎样？衍生而来的问题变得越来越不像科学而更像玄幻――高阶观察者观察低阶的，以及低维观察者观察高维又会怎样？
此处并无绝对真理。
仅仅只有一系列的实验现象。
最著名的相对论悖论是这样的：孪生兄弟两人中的哥哥搭乘亚光速飞船去远航，弟弟留守本星系。
哥哥返航时本星系时间匆匆过去了五十年弟弟已经是花甲老人。哥哥却依旧年轻。这已经是路人皆知毫无争议的科学小常识。
那么问题就来了！哥哥当年乘飞船以亚光速飞走时，哥哥享受时间流速减缓的相对论福利永葆青春这毫无争议！可是！站在哥哥的视角回望故乡星系时，那整个星系岂非也是按照同样的亚光速相对速度远离而去么？那么站在哥哥的视角，留守弟弟和故乡星系也处于高速航行中，也同样拥有时光流速减缓从而永葆青春的科学福利！
那么当两兄弟重聚时到底谁变老？倘若以弟弟为参照系那么就该是哥哥永葆青春弟弟垂垂老矣。以哥哥的视角为参照系则恰好相反：留守者反而永葆青春，远航者反倒老了。
这很明显不科学！
如此明显不科学的悖论究竟时怎么产生的呢？是因为缺少一个统一自洽的上帝视角！
然而上帝在牛顿水桶诞生时就已经被删除到世界线之外，科学光锥维度内哪还有什么上帝视角。上帝早就被牛顿水桶给误杀了！
的确是误杀！牛顿是信上帝的至少他极力想要证明上帝视角的真实性。水桶实验就是为了证明上帝视角为真，其他视角为伪。岂料水桶推导失误，反而证明了上帝视角是假的。
爱因斯坦是站在牛顿肩膀上混出名的。爱因斯坦完全借用牛顿的脑洞模型，只是额外给牛顿水桶升了个级而已――他假定牛顿水桶旋转时的外沿线速度能够达到光速那就会出现极大的惊喜：时间刻度和空间刻度在桶沿切线方向上都会压缩为零然而在其他方向上仍然正常。由此建立起时空一体化的大一统宇宙观――时空加一起守恒，时间可以换空间，空间也可以换时间。速度越快空间扭度和压缩度越大。速度越慢时空曲率越平坦。
这样就没上帝什么事儿了。用上帝视角观察到的现象未必为真，用蝼蚁视角观察到的规则未必也伪。
那么凌空俯瞰牛顿水桶也俯瞰爱因斯坦圆盘的上帝视角观察者VS站在桶沿边上以小白鼠视角体验光速旅行的蝼蚁观察者――这两者谁真谁伪谁输谁赢谁死谁活？
地球村初中生都已经知道答案：上帝死了！未来的世界注定是属于我们蝼蚁的！哦不对！蝼蚁之躯还是太过宏大了，未来世界命运线的主宰不用问一定是量子态的小东西。
上帝瞪了牛顿的水桶和爱因斯坦的盘子一眼，桶沿上的量子态小家伙同时瞪了上帝一眼。上帝翻了翻白眼K.O.死了。
所以孪生兄弟谁老了是个伪悖论，其实真相只有一个而且很简单：两兄弟谁抢到先机先瞪对方一眼谁赢，被瞪的一方老掉。谁都没看到谁之前，双方均处于非死非活的待定状态。被观察者观察到的瞬间，被动方便是死猫。
这貌似是超神级的恐怖必杀技――比什么因果律武器或者数学率武器流弊太多了。完全无视防御！所见即所得！所见即K.O.！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感觉事情好像就是这样。
被观察到的瞬间就等价于宇宙法则生效！
悖论为了和谐故意设定为五十年的岁月这样显得比较温和……实际上星际远征随随便便跨越无数光年的时空……瞪一眼就意味着被瞪一方以肉眼来不及可见的速度迅速灰灰湮灭。
李锐并不理解这一切玄学科学混合乱入的混沌（乱炖）奥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观察者。
他瞪过很多人然而并没有把很多人瞪得来湮灭或者移除到本世界锥线之外。
仅仅只有过一次疑似删除或者擦除的混沌记忆。甚至记不清当时有没有瞪过谁一眼。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历经坎坷终于被诸神连绑带炸又带哄骗地，忽悠来到今日之地步。
他完全没想过要预见或者观察任何重大因果，他现在就惦记着质押物是啥、陪审团哦不是陪审实际上是银联代表团、以及地球打包和三体文明备份的事情。
顺便还惦记一下光头妹嘟嘟嘟嘟以及吉祥谦信。
嗯！被惦记对象名单中出现谦信完全跟羞耻的事情无关。谦信的意义在于知己知彼和带路。
事情演变但眼下这一步锐哥又不傻早知道女老师一伙儿是要利用他……这不能拒绝因为锐哥觉得自己是战五渣。他能被光头妹手下投放的凡俗世界C4炸药轰成二维码。这真心不敢把自个儿当强者看。
……也不能深究！因为信息量过大会烧坏CPU锐哥很清楚自己的本体早就挂了此刻他的思维意志什么的都存在垃圾堆里的云存档数据库里。来往于各个位面的，其实是废物老大帮造的质量投影。念在老大掌握的资源有限……（就只有垃圾零碎根本没有完整的高科高魔成品），所以锐哥的投影每一次都尽量节省材料这就导致了运算能力有限储存空间也不宽裕。
这是没办法承受强大数据流轰炸的。
（哪怕最LOW的初中级黑客初心者也知道用连续提交垃圾数据包这样一种最简单办法，就可以瘫痪掉某些处理能力不够强大的渣服务器。这个不超纲。因此锐哥是略懂一些LV.1发包轰炸技能的。）
女老师一伙儿即便只是程序员或者网管，那至少也是突破天际的LV.11或者LV.101你看人家都把抖音发到世界背景深处去了。不但敢发上去，还能让相隔不知道多少万亿光年的蝼蚁们看到听到还能即时通话。
这技术！哪里是区区LV.5封得了顶的境界。所以突破到LV.6也还是离天穹之顶差很远。必须突破到LV.11要不就LV.101这才符合“突破天际”的字面寓意……
跟这些家伙与虎谋皮并不能直接动手动脚，也不能深入调查，那么不惜代价买个带路党来当小秘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
何况这只谦信的标价看起来也不算特别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