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好弱小!好可怜!好无助!
[emailprotected]:;/“%*amp;我来自lt;%*amp;#/;@?!”
震惊！大探针竟然会说汉语！
然后……某个地名和某个人名似乎无法汉化，于是就变成了一堆意味不明的嘟嘟嘟嘟。
如果这堆乱码发音被刘玥听到的话，以她的缜密心机和权谋天赋，应该会有很大概率能够怀疑到此处发生了又一起跨星系的信息纠缠案。
这里头隐藏的道理其实不难理解。
无论汉语也好，各路外语也好，无非都是通过发声器官播放出的一连串声波。发言人想要传达的信息，事实上就加载在声波的频率和波幅跌宕当中。有时候音量的大小也能承载一定程度的信息量。譬如咆哮什么的无非就是更大音量+高频输出。
从如此视角来加以审视，就能发现：外星探针发出的电子合成音有问题！很有问题！对方既然有能力用汉语说出“我是”“我来自”，那同样就有能力做到吐词清晰地说出地名和人名关键字。名称什么的，根本都不需要转码翻译好吗！
那为什么还要含糊其词呢？这至少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刻意有所保留；要么是对方坦然说出了地名和人名这两组根本无须保密的基本信息，却因为触及了某种映射规则方面的禁制，导致这两段信息数据被模糊化。
后面这种情况在玄幻和魔法向游戏中十分常见。“真名”“神名”之类的存在经常被设定为不可描述。
在牛顿系经典力学体系内，这一类神秘主义不可描述的牛掰对象一般被视为文科生作者瞎吹牛逼。
量子领域就大有不同。
不可测定、不可描述在基本粒子层面上是一件再正常的事情。薛定谔就是因为电子测不准才成为地球村人尽皆知的虐猫专家。
如果可以明确描述和直接测定，那又何必用死猫和活猫来做验证。
所以刘玥倘若能及时赶到的话，她一定就会怀疑所谓比邻星来客会不会是存在于不同维度的量子信息聚合体。
李锐根本懒得去考虑这些。
只有遭遇到来自对方的重大威胁时，才会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观察和研究这个对手。
人类可能会怀着戒惧之心密切监视狼群的一举一动，并认真分析狼群或有的下一步动作。却根本不会去留意脚下的尘埃。没错！倘若脚下所踩的是海边沙滩倘若沙滩上有人乱扔图钉的话，那当然是需要予以关注的。但在根本不可能出现图钉的情况下，人类对于比海砂更加细微的尘埃，实在是没必要加以留意。
如果连这些尘埃都要小心提防的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啊。
这就是说两个对象之间的比例，倘若相对差值大到了人与沙尘这么大尺度的话，予以忽略才是正常的。步步提防才是有病。
我们锐哥眼里来自于比邻星的威胁基本上就如尘埃般理应予以忽略。他虽然从未造访过那里也从未加以详细调研……可是深空坟场里有过挺多比邻星系诸文明留下的造物残片。
那些残片倒也并不是太过渺小惨遭我们锐哥忽视……恰相反那些异种族造物是在太大了！
太大和太小一样都是可以忽略掉的。
正如人类必须习惯于无视脚下的尘埃，不然就寸步难行。当唐僧念叨着“扫地恐伤蝼蚁命、为惜飞蛾纱罩灯”时，那位大和尚肯定没解锁微生物相关知识。唐僧西行路上脚底下踩踏过无数亿兆的沙尘。寄居于那些沙尘的细菌孢子什么的，不晓得被虐杀了多少个天文数字。倘若唐僧知道脚底下有无数孢子真菌和细菌的存在，他还有勇气落脚去踩？都无法落脚那还怎么走路呢？
同样的道理也适合更大的对象。假如银河系也是个有DNA且能够新陈代谢的智慧生命体，那么地球人类开着火箭在太空穿梭来去也不过就是在巨人毛囊中流浪。
就好比人类皮肤上毛孔本来就是透气和蒸发水份用的。比水分子大不了多少的微观存在，自由进出其间当然就不构成任何伤害。
于是银河系根本不打算观察人类。人类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大佬身上穷折腾会不会有朝一日激怒了那位大佬。大佬根本不在意这些微末。即便想要留意，也只能像薛老师虐猫那样，勉勉强强来一个测不准的量子观察。
比邻星系的魔兽文明很可能就是有着这么大的体量！
（这一点未获实践验证，纯属猜想）
从他们的探针到了地球能够冒充摩天大楼就可以得到相当多的信息。
（这一点已获证实）
李锐在深空坟场查看过这一款星际探针的技术参数表以及一部分相关说明书。他很清楚这东西连合法的探针都算不上。合符比邻星某文明星际交通与勘探法案的正版行星探针，要比眼前这个东西更长8-10倍。
其实这玩意儿就是个断掉的针尖残片。
这还需要如临大敌吗？根本不需要的！
于是李锐没有在意乱码和模糊音这一类琐屑细节问题，接着问她：“其实你的本体不是这个样子。其实你是个不怎么完整的质量投影对不对？”
我们锐哥虽然没什么文化却并不蠢。大大咧咧不在乎对方的威胁是因为对方真的没威胁。
到了该机智的时候他还是足够机智的。
此刻他也不去思考和探询为什么对方的名号和家庭住址会变成不可描述状态。既然有些事情不能被说出来。那我就改提一些更合适的问题呗。
一些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能回答的问题。
当前这个问题就是个蛮合适的问题。只有两个选择肢：是或不是。
李锐觉得这答案多半就是：是。
因为那个魔兽文明的造物傻大笨粗。对于体型超大的泰坦巨人而言，没必要也做不到把个绣花针的尖尖打磨到如此光滑。他们手指头粗神经也粗，比这更粗糙的材质在他们的手感也会感觉足够滑溜。
所以这东西很可能不是真货而是矢量投影――被额外附加了质量参数的矢量函数造物。
对方立即给出回复：“是的！”
似乎并不满足于你问我答。来自比邻星系的绣花针头碎片跟着又八卦了一句：“你也是个不怎么完整的质量投影！这一点本机能够确定。但本机无法识别你采用了哪一类映射模式！或许？你来自高位文明的更高级科技圈？真是太遗憾啦！本机资料库里竟然找不到可以匹配的特征码。本机赶脚好落后！好弱小！好可怜！好无助！”
这只针头看样子有点话痨。说不定是因为被扔出来太长时间没回收，熬不住寂寞然后变得亢奋歇斯底里。
这大大超出了提问前所做的预期。
我们锐哥还很年轻，平生没接触过几个居委会大妈。初次遭遇话痨狂魔毫无应对经验。一时间竟然语塞起来。都不晓得该咋说了。
那话痨针头毫不在意对面的感受。BALABALA打开了话匣子一口气说个不停。
“可是有个奇特的现象非常奇特我注意到了！下达指令把你炸成二维码的那个半人种，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吧？――就是黑色纤维涂装然后脑袋瓜后面挂一束黑色发做装饰的那只雌……对！就是那只雌半人。她也是质量投影对吧对吧？”
“对的！”
李锐一脸纠结，耐着子点了点头。总归是自己先出了一到是非题，对方先回答过了一次。怎么说也该还对方一个公平嘛。总不能显得我地球文明没规矩没礼貌。
某只破损针头犹在自嗨完全停不下来……
“那只雌的质量投影技术竟然跟你不一样哎！她明显比你LOW！她明显比你逊！你看你是用柔性材料金相变性的方式来完成初始化重置。她就使不出来这一招。她那么多零部件全都飞出切了啊！一个个零碎挨个儿找回来那得多费事儿呀！
“不过我猜她不会跑去回收那些小零件儿。她如果不傻应该提前预备了不止一台备份机，现在她大概正忙着激活另一台备份机然后复活再来吧？所以机械系殖装就是LOW嘛！一旦挂了就要大老远地跑复活点。这简直不能跟你比！你可是原地满血复活的哦！
“说句实在话，我们那啥那啥文明出品的战斗机器人其实也不咋地，只比那雌强点有限。我说大佬啊！有兴趣加入我们大FFF团不？我们团长可是很想要搞到你这样一套原地满血复活的技术蓝图呢！”
“――够了！”
李锐实在憋不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强行打断道：“废话留着以后再说。现在该我问你了――既然你是投射来的质量投影。那么你的本体，以及当初把你射出来的那位，现在还有没有跟你保持着即时通讯联系？”
这个问题的默认答案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跨星系跨宇宙甚至穿透世界之壁的信息传递手段，基本上不可能是即时通讯。且不说本宇宙根本没有那样的物理法则，即便有，所需收发装置也是超级巨大功率，所耗的能量必须是茫茫多……这必须是个大工程。绝不是区区一枚破针头所能完成的。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想要由此确认一些细节。
重点其实并不在问题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