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找东西的灰影

  玄羽大约知道，周漓为何能拥有那样的修炼专注度了。
  心中剔透，修行晋升，自无堵塞，天赋佳者有此心，境界的跨越，就如水到渠成。
  “好好修炼。”玄羽丢下一句话，便出了小世界。
  雪当即跟上，她还抱着小雪猫。
  “嗯？我东西还没找到，你怎么就跟出来了？”玄羽瞧见她，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找个那什么羽，找来一堆人和异兽？之前你那状态，肯定是遇上麻烦了吧！”雪张眸，一副“我就知道、我很担心”的表情。
  玄羽嘴角牵动了下，终是无奈道：“你瞎担心什么，我可以搞定的。”
  雪偏脸“哼”了声，旋即轻喃：“我就是想和你一起面对…”
  玄羽听见，笑了笑，一手抬起，轻抚过她的额边青丝。
  小雪猫缩了一下，这两个主人，又虐狗…不对，虐猫。
  它机智地往上拱了拱，毛茸茸的一身蹭来蹭去。
  雪感到它的撒娇，面上浮起抹笑，随后抬手撸动起来。
  见此，玄羽瞅向她怀里那一只。
  “有这么爱不释手吗？”
  “嗷呜，二主人，我和我的主人一刻都不能分割！”小雪猫听他那么问，立马抓紧时机体现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
  雪闻言，拍了拍它的脑袋，“小雪，你再贫嘴，我就把你放进小世界去。”
  “呜…”某猫脑袋缩了缩，随之安分地抚在了雪胸口，其贴近那波涛起伏的程度，看的玄羽不由有些羡慕。
  当然不只羡慕…如果不是它现在没有性别，玄羽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它拎过来大卸八块。
  至于化形之后，若这猫化成个男的，那么他不建议再进行一次绝育。
  不过看它现在这模样，应该已经和雄性不沾边了。
  “待会，我的速度会很快，雪，可要跟上啊。”玄羽笑言道。
  听得，雪不自主挑眉，打趣道：“你这么说，是要甩了我？”
  玄羽一噎，方听她又说：“你甩不掉的，说不定你还没我快。”
  “什么？”
  “啊你说你快啊，我懂了，嗯…你好像是挺快的。”
  玄羽的脸顿时黑了。
  男人怎么能快！
  要快也是运动的速度快！
  玄羽脚往下方猛烈一跺，劲力即刻爆涌，周遭的所有自然能量，都在他的牵引下霍然下冲。
  空间轰然炸开，只见玄羽身若离弦之箭，飚射而去。
  眨眼间，雪就只能瞧见到远行的流光了。
  她不由想起和他相见初期，两人位在城中，比谁先到城墙，少女少年，共同飞跃上空。
  雪伸掌，一朵黑莲浮出，她手朝前轻抚，这莲花瞬间飞出，追上了玄羽。
  少顷，雪的通身化作层层黑光，裹挟小雪猫，刹那到了刚刚飞出黑莲的位置。
  就这般，她连扔了三朵黑莲，便闪到了玄羽背后。
  玄羽正以神识探知四方，自晓得她追上了，也不加速减速，只保持着正常前行。
  忽然余光内出了座山。
  他立时顿住，朝那巨大近星的山望去。
  玄羽：“……”
  这不是龙虎门吗，怎么他又回来了？
  他面生迷茫，自己可是一直在往火行浓郁出飞，哪怕中途遇上大暗黑天混乱了一番，按理说也不会回来。
  难道，这儿的空间又有什么诡异的变幻？
  既如此，灵魂出体，神识扩散，或许能对周遭探知一二。
  他刚欲闭目行将，却见一抹龙虎门的山前结界，乍然起了道涟漪。
  玄羽皱了皱眉，这涟漪波动…结界，应是遭遇了某种冲击。
  “轰！”
  突兀一声炸响，玄羽瞳孔一缩。
  只见一道庞然光柱，破碎了结界，将整座山体，洞穿而过。
  光柱呈灰色，把空间撕裂出道道碎口，穿行万里，直破遥远的幽深。
  玄羽心头一震，却蓦然再问一声炸响，整个龙虎门，轰然爆碎！
  汹涌的能量席卷而开，碎石肆虐，风暴浩荡，玄羽张手凝出面巨大火盾，挡在了面前。
  他停在原地，把雪护在身后，金白烈火熊熊燃烧，撞来的东西，被尽数焚为虚无。
  玄羽面色沉重，如此强大的龙虎门，直接被毁了，这事情是真的不小。
  张山说龙虎门底蕴深厚，那么这座山，定然非凡，能将此破碎，来者的实力，必然超过上品。
  而且玄羽觉得这极大范围空的间变幻，恐怕也与龙虎门的爆碎有关系。
  而且，动静那般惊人，守护者为何不来？是不想来，还是来不了，抑或根本没能发现。
  彼时，望着背后爆碎的山峦和瞬间被湮灭的弟子，张山浑身渗出冷汗，面色有些发白。
  他面前立着道灰色人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灰色的雾气中，看不清身形样貌。
  张山方才看得清楚，那破山一击，就是此人状似随意的一缕气息。
  随即，只听得道破风之音，一抹流光从后方的毁灭中奔出。
  “你们，竟毁我龙虎门！”
  老者压抑愤怒的声音传来，恰是这道流光，他此刻怀中抱着一个年轻人，双眸浑浊，却死死地盯着那灰色人影。
  “张老，周龙怎样？”张山出问，声音有些忧急。
  瞎眼老者平复了心绪，道：“幸而他一直在房中修养，否则凶多吉少。”
  余雪成之前一击，含着少许毒力，故让周龙吃了不小的苦头，一直不能下床，但如今毁灭来临，因为房内的保护禁制，他得以保住了性命。
  所以说，如今你经历的，究竟是福是祸，难料。
  人影并不应张老的话，随之又见两人从烟尘内飞出，朝着灰影弯身行礼：“尊上，没有找到。”
  尊上？！
  张山瞳孔骤缩，央央宇宙中，能有资格被称为尊上的，除了那三位，还有谁？
  眼前这灰影，难道要颠覆天地不成？！
  他还不知帝龙陨落，或者说，目前的西方宇宙，都未尝知晓。
  “果然吗，看来你没说谎，罢了，去下一处看吧。”灰影出了声，声音缥缈无比，宛然幽魂。
  张山听着，只觉一道目光仿佛看死人般放在了自己身上。
  额上流汗，他知道灰影在找什么，之前他说没有，此人就径直将龙虎门破灭。
  他要找的，是那副画，被玄羽取走的画。
  被如斯强者注视，张山战栗，仍强撑着让自己平静，他心中想着玄羽曾对他说过的话，作为门主，纵然山崩于前，面色仍不能改。
  “张老，你带着周龙走。”
  张山传音，也不管灰影能否听见了。
  听此，张老空洞浑浊的瞳孔微微放大。
  “张老，千年，您世代守护于此，如今，还得摆脱您再守护一样。”
  “周龙，习龙虎雷咒功，无论如何，他都是我龙虎门的唯一传承。”
  张老听言，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片喟叹。
  他当即转身，掠去。
  瞎眼老者飞过尘埃，片刻后，就看到了玄羽，一时定在原地。
  灰影两旁的两个灰以人见他身形消失，不由问：“尊上就这般让他走了？”
  灰影听此，道：“此方空间在我掌握中，他走不了。”语气淡漠。
  张山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那图就在本尊所划的范围内，而这范围内的人，最终都是要死的。”
  “你不过是要个东西，何至赶尽杀绝！”张山目眦尽裂。
  “蝼蚁罢了，我不容风险出现。”
  两名灰袍人似对看一眼，旋即身形一动，迅猛行至张山前后。
  一在前一在后，怒然探掌，就要取其性命。
  “嗡——”
  猝然一声长响，强烈的光芒，自后方飘浮的废墟中，乍然腾起。
  玄羽也感受到了这光，他收起火盾，凝眸望去。
  光芒出，尘埃的遮蔽散去，尊圣目力非凡，玄羽便把几道人影望了个清楚。
  只见一双白色眼球，从光芒中升出，临对向两个欲杀死张山的家伙。
  玄羽侧目瞥向身旁的老者，他那无光的眼睛，此时仿佛荡漾着滚滚雷火。
  “小友…老夫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门主陨落，您能否，应我一托。”
  玄羽沉默半晌，那两人在眼球光芒的照耀下不断后掠，浑身近乎冒起烟气，而老者的疲累，亦颇为鲜明。
  “可是周龙？”
  听了玄羽四字，老人凝声，“此子日后成就定能超越我等，小友，老夫恳求您了。”
  说完这句，他双眼流下两行鲜血。
  玄羽心中复杂，右眼光芒一闪，周龙消失。
  “他已经安全。”
  “好，好啊，多谢小友护我龙虎门传承！”
  老者大肆出言，两眸光芒，即刻璀璨异常！
  “咔嚓。”
  一声轻响，倏的，世间寂静。
  粗重的空间裂缝，自远处的灰影处蔓延出，穿过放光的白色眼球，最后长然冲来，横亘到了老者身上。
  而后，这一大片空间，就变成了两半。
  变成两半的不单单是空间。
  一般来讲，实力达到尊圣者，可以运气力对周遭的空间进行超脱，因而他们能存活在虚空中，也就是说所在空间的粉碎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但一般尊圣遇上空间道行更高明者就不同了，那种强者可以进行空间攻击，他们的对手，会被强行按在周遭空间的束缚下，无法超脱，被空间撕扯。
  如今的灰影，就用了这种手段，把瞎眼老者分成了两半。
  玄羽想起，当年的梦杖也用过此类招术，不过显然，灰影的施为更娴熟。
  至于老者的灵魂，那灰影并未为难。
  玄羽只见这魂魄虚影对他点了几下头，然后极复杂地望了眼张山和毁灭的龙虎门，终是放空了自身，没有抵抗宇宙规则，寻下宇宙而去。
  他很老了，且心念也算了却了吧，要那繁复的记忆，有何用呢。
  他要的，是新生。
  转生亦是新生。
  玄羽敛去眼中的波澜，接着，就听见张山沉痛的声音。
  “你为何杀他，而不杀我…”
  “你还年轻，他却行将就木，本尊先取他命，有何不对。”灰影缥缈的音传荡着，张山心中则一片酸涩。
  “罢了，你似也一无所有，让你快些死应是无妨。”
  灰影身上的灰气凝聚，形成一抹光点。
  玄羽握拳，此人语气虚浮，那随意摆弄性命，却似还有理的态势，让他有些厌恶。
  “他妈的，好大的口气啊。”
  霍然，某处空间开裂，一人走出，寒声，字句竟分外粗鄙。
  玄羽眼睛微眯，此人肩膀上扛着条棍子，一身打扮普通，甚至就像个街头的地痞无赖。
  灰影听之见之，浑身忽颤，他分明限制了大范围的空间，这家伙，是如何过来的！
  “你是何人？！”灰影身形上浮，灰气凝成的光点不散，仿佛要射出道惊世光柱。
  “老子赵日天！”
  玄羽脸皮一抽，雪也忍俊不禁。
  此名经典，当然也很符合此人的气质。
  “你这胆肥的玩意，那么大块空间都被你拿了，当老子们是摆着看的？”
  说完这句，赵日天一棍子拍出，瞬间，上空的一切碾压而下，势若排山倒海。
  “轰——！”
  巨响破世，空间龟裂，一条条裂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腾，顷刻之间，行过数万里，俨然触及乾坤尽头。
  “碎！”
  赵日天呵出一字，旋即但听噼里啪啦的炸响，空间一块块碎开，又一块块，成为了齑粉。
  须臾，被灰影隔绝在宇宙外的空间，全然崩解！
  正常的空间是会自主修复的，因为他们因物质而生，物质所在即空间所在，空间破后是虚空，虚空作为另一种空间形态，对物质的承载力很差，故而会有空间自动填补于虚空中，防止宇宙的破灭。
  赵日天便是借助空间修复，采取了“破后而立”的方式，让这里的空间脱离灰影的掌控。
  这种方式最为简单粗暴，只是不得不说它很符合赵日天。
  玄羽也是略惊于这赵姓男子的实力，虽然可能是大招，或是对空间之道有所明悟，但他能造成如斯破坏，恐怕起码也是尊圣九阶的大能。
  而灰影，面对了赵日天的一棍，也并非没有受冲击，毕竟他是对着他拍下来的，那重击狂威，打的他凝出的光点，都不免散去……
  “你是西方宇宙的守护者吗？”灰影问。
  “废话，不然老子没事干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