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执念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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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具体在哪？”
“在一个山洞里，就在左前方的半山腰。”灰黑衣袍者答得甚快。
玄羽“嗯”了声，他察觉的气息，恰大致位于那个方向，看来这家伙，也老实了些。
当即便踩步飞掠，接近了那所谓的“山洞”。
彼时，他正位于一宽敞峡谷之上，旁侧云雾缭绕，倒有仙境之意，一点也不像这擅毒这会选的地方。
玄羽挥掌，气浪吹击，果然在山石间，一个颇有些幽深的山洞，显露出来。
他就要过去，却猝然听见一道异样的声音，旋即，下方霍地袭来一阵腥风。
只见一只浑身青黑的长蛇，骤蹿而上，张开血红大口，一双尖利毒牙，就朝玄羽刺去。
天黄境巅峰。
“嘭”的一声，玄羽一掌下拍，登时浩瀚的气力喷薄而下，撞在那青黑的庞然蛇头上，直把这矗立起的身长近千米的蛇身，砸成了一团乱麻花。
此势恢宏，灰黑衣袍者看得心惊肉跳，但他还是抓住了机会，身子散出一团虚浮的气，玄羽因专注拍掌，故未来及将他再抓住。
摆脱了玄羽，他断手断脚地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只不过嘴里竟多出了块诡异且光芒明灭石头，就要咬碎而溜之大吉。
后方的雪很快就欲过来制住他，却比这人的牙口慢了一步，还是让他将那之咬碎了。
然而……
在一个天黄巅峰的古老兽神、一个天玄九阶的尊圣肉身者、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尊圣面前，捏碎个空间石，真的有用吗？
那有些玄异的空间裂口飞快吞进了灰黑衣袍者，玄羽则怒轰一拳，旋即低喝：
“流月谴！”
神通出，空间凝滞，玄羽施为入界，身形融进周遭，也融入了空间通道。
雪看到这幕，不由想起他曾经在某处大陆上，半身与空间相融合的某个吓人画面。
“给我出来！”
长吼之际，半个身子已踏入空间通道，玄羽一掌掠去，凌厉地捉住了飞遁的人。
而后只刹那，他就被他狠狠拉拽回来，再度来到了此方峡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诡计是无用的。”一把卡住对方的脖颈，玄羽语气愈冰。
“吱！”
“嗡——”
“嘶嘶！”
蓦然，后方传来阵杂乱且诡异的声音，莫名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回头，玄羽只见那青黑长蛇再度跃起，而它四周，遍布着各种毒物，飞将于天，就像团团的云。
另外，还有浓烈的毒气和暗沉光芒，缭绕其间。
“是你在捣鬼。”
玄羽面色难看，盯着灰黑衣袍者。
还有后手是吗？正好，能让他认识到什么叫不自量力。
被看着心魂都在震颤，这人一言不发，他是真没想到，逃跑的自己，居然被抓住带回来了。
原本，他就很是擅长空间，那石头是他改良的空间石，融入了他一生之悟，传送起来，也更为迅猛。
没想到，玄羽竟有那等手段，又是凝滞空间，又是穿透空间，先前逃了一次，他还以为这家伙拿那石头没办法，如今想来，当真是自己班门弄斧、井底之蛙。
他不晓得玄羽早就戒备着，方未像之前那般反应慢了，留不住他。
至于眼下，他唯有寄希望于伴随自己的毒物，还有那只青黑大蛇，期望能拖住对方，从而让自己再寻机会以逃。
当然不用多久，希望就成绝望了。
只瞧得一片金白火光席卷天际，无论是毒还是毒物还是天黄境巅峰的存在，都已然为一片浩浩汤汤的火海笼罩。
炽烈的火色照耀下，那灰黑大袍，都透出了一股绝望。
“……我只是，想成为天玄境而已啊…”
其人苍凉而言，遮蔽下的面色，是无尽的惨然与灰败。
“执念，害人。”玄羽做出了此番评价。
空气中散发着焦黑的味道，纵然万火之祖将毒物都焚成了灰烬乃至虚无，依旧掩不去那种恶心与刺鼻。
少顷，他方带着行尸走肉般的灰黑袍人，进了山洞。
望见整齐倒地昏迷的一众人，玄羽停步，上任阁主、秦龙剑、几个实力不凡的长老，赫然位列其中。
“把解药给他们用了吧。”玄羽如是说。
灰黑衣袍者就似未闻。
手指缓缓收紧，俨然轻松就能将其掐死，但，他仍无反应。
皱眉，玄羽约摸对他的心情知晓一二，方说：“给他们解药，或许我能帮你晋升天玄境。”
果不其然，他乍然抬头，把头上的袍子掀了，一双含着绝望的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玄羽。
这家伙长得并不是一副老态，反而近于青年，一脸的阴色，左边面上横亘着道狰狞的疤痕。
须臾，他又沉寂地低头，“你，怎知能帮我。”
“希望或绝望，你总不会选后者。”玄羽冷淡陈诉，他笃信，这人会听他的，把毒解去。
半晌后，他再度抬头，光芒一闪，一粒药丸浮出。
“将此捏碎，这些人自会吸收。”
玄羽会意，走至昏迷的数人前，将药丸捏碎。
“嘭”的一声，他心下一松，这不老实的东西，终于没再玩花样了。
解药化为雾气，被众人吸收，他们的气色立时好了不少，怕是神识也在聚拢，估计，醒来亦不远了。
玄羽双手环臂，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他确乎在思索，怎样帮他突破瓶颈，成就天玄。
倏地，一股莫名的气浪在体内卷出，玄羽顿时微惊。
这气浪显得十分杂乱，却有剧烈的阴森之意，在个中流转。
细细感受，玄羽把眸子定格上了这青年面上的疤痕。
那里，也闪动着与他体内同样的阴森气息。
“我都说了可以帮你，你为何还要这般。”
“帮我？”
“你说的很诱人，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
“那样，我就不仅仅是天玄境了。”
“你刚刚捏碎的东西，配上我曾经在你体内种下的，恰好，够我把那秘法，用在你一人身上！”
他说着，面目便扭曲起来，玄羽方觉得体内气浪的奔腾越发张狂，他脚下，也忽而蔓延出条条丝线，一直伸到灰黑衣袍的青年处，并涌上了他的身子。
玄羽默然着，他觉得自己的行动有些困难，但也并非完全不可动，体内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流逝。
不过…这流逝，咳咳，还抵不过入界吸纳周围灵气对他的补充。
眼中掠过丝古怪，这什么秘法，搞笑的吗？
连最为麻烦的带着阴森气息的体内气浪，只要他金白火焰一扑，就能灭个干净了。
“有没有事？”
雪自然看到了玄羽身上的异样，但见他一脸轻松，方作此问。
玄羽摇头。
那人瞧见玄羽如此淡然的摇头，登时心头一滞，差点呕血。
这吸灵秘法，可是绝对的天地异法，乃他机缘巧合下得到，如果全部作用在一个人身上，哪怕你是屹立在大陆顶端的天玄九阶，也得废掉！
他不信玄羽会什么事都没有！
狰狞疤痕上的幽光更加剧烈，这青年目眦尽裂，玄羽身下的黑线，也似黑血晕染般，走向了极端的恐怖。
“阁主？！”
旁侧，忽地传来阵震惊且担忧的呼声。
恰是吟剑阁众人醒来了。
他们见到那外露的线条和卷动的阴森能量，都觉惊怖，但见玄羽风轻云淡，也很快定了神。
“羽…阁主，没事吧？”秦龙剑先行开口问道。
“没事，你们别管我，先看看身体好了没。”
玄羽说着，方抬步，走到青年面前。
后者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情愫激烈到了混乱。
“可惜，你的秘法，对我没用呢。”玄羽勾唇，在对方眼里，犹如喋血的死亡之魔。
“一二再再而三，我没那么大的耐性，也不那么喜欢原谅。”
说完，彻地挣脱了这所谓的秘法，金白火焰也扑却了体内的气浪，玄羽一手按上了他的天灵盖。
“你那样想成为天玄境，让你成，又何妨。”
霎时，一股精纯而猛烈的能量，若长虹贯日，冲入了他灰黑衣袍下的身体。
全身的经脉，内丹，筋骨，肉身，瞬间全然肆虐起涛涛的气力，他当下眼眸爆凸，整个人，鼓胀得如同一个气球。
玄羽这回倒不打算走老套路烧死人了。
此种死法，是第二“幸福”的死法——撑死。
啥？你问第一性福的死法是什么？
有一说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此人的肉身承受不住太过滂沱的能量，爆碎开来。
场面太过血腥，玄羽便用金白火焰将之包裹住，以防什么脏东西溅到自己。
他一边还说着：“抱歉，没想到你晋升失败了。”
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魔修。
当然，他还是修灵气的人，而只是对敌人残忍，也并不叫失去正道。
至于这所谓的“毒魔”的魂魄，玄羽想了想，还是放了。
但他也有些狐疑，那般专长于精神控制的家伙，灵魂应当很强才是，没想到竟会很快被宇宙规则牵引住，飘去下宇宙。
然玄羽放归放了，以这人从前干的那档子事，灵魂应该不会直接去转生之地，而要起码，让红莲业火“洗礼”一下吧。
某一刻，森暗的宇宙空间内，临近下宇宙的地方，突兀探出了一只眼睛。
一道魂魄闪过，却陡然在这眼睛前，停滞下来。
“天玄境…天玄境……”
隐隐有喃喃声，响动着。
巨目凝视着这道灵魂，拥有它的存在，也窥探见了许多东西。
不错。
他想。
“我能帮你，成为天玄境。”
甚至，达到更高的境界。
只要，你放我出去。
巨眼中闪过道森寒阴毒的光。
他，是真正的毒魔。
……
玄羽掸了掸衣衫，环顾一圈，最后望向吟剑阁众，“走了，回吟剑阁去，下次别这么不小心。”
听此，他们也有些讪然，这次诚然是大意了，没料到对方的毒用得那般出神入化，连护阁阵都没开出来，就着了道。
“谨记阁主教诲。”
玄羽闻言，嘴角微抽，教诲？得，让他们小心，也成教诲了。
他不知吟剑阁的诸位如此，是因为见了他的刚刚的手段，还没从敬畏中走出来。
回吟剑阁的路上，玄羽并未赶着，还是慢了下来，与他们一同前飞。
秦龙剑上任阁主还有这里的长老们，多是见过雪的。
他们也没料到玄羽和这个小姑娘修成了正果，如今见之，方分外高兴，各种祝福都来了。
当然，祝玉这个大美人也没被忽略，有些人甚至敏锐地发觉了玄羽三人行中貌似存在什么猫腻，但阁主的卦，他们还不敢八。
但这敏锐发觉的人中，明显不包括秦龙剑。
他分外艳羡玄羽和雪牵着的手，当然，也有些馋烛玉的身…不对，是对烛玉有些好奇。
“羽…兄，问问你，那姑娘，叫什么啊？”
听得，玄羽瞥了他一眼：“哪个姑娘？”
“……”你说哪个！难不成你家那个？虽然更美，但我敢想吗？！
瞧见秦龙剑的表情，玄羽笑笑：“怎么，看上她了？”
“没有。”秦龙剑义正言辞，仅凭容貌就看上，他还没那么肤浅。
当初，他不也没一眼看上雪吗。
“噢？那就是想找个道侣？”玄羽笑问。
“…差不多吧。”还不是被你虐到了。
“你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想开荤，馋人家身子吧。”玄羽说道，极度不给面子。
“卧——！”秦龙剑险些暴了粗口，你说话要不要这么毒（真实）！
“阁主大人，您告诉我到底叫什么，也不会掉肉。”皮笑肉不笑。
“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似笑非笑。
“好，行，可以。”秦龙剑连点三下头，而后鼓起勇气，掠到了那孤独跟随众人，显得有些可怜的烛玉身旁。
“你好，我叫秦龙剑，敢问，姑娘芳名？”
玄羽想笑，瞧瞧，这僵硬的开场。
“哦，好。”。
烛玉顿了顿，目光在玄羽身上停了停，刚刚看样子，这人好像是他的朋友，那告诉一下名字，也无妨吧。
“我叫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