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愿与求

  “你……”
  她恼羞成怒地盯着他，贝齿轻咬，吐出一字。
  彼时，端的是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常人见之，怕非但折腰，还得折寿。
  “……发生了什么？”
  玄羽这货当真不是常人，只呆呆地看着雪，一副一脸懵懂的样子。
  “你！”她粉拳微握，面红如霞，娇声怒叱。
  他依旧一脸懵逼，眼中，满满地写着“你是谁”三字。
  “……”
  “你怎么了？”
  她迅速地整了衣衫，担忧地目光缕缕流淌，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你不会忘了我吧！”
  她一下子捏住玄羽的脸，两巴掌夹的他的嘴巴大张。
  看着这青年茫然的样子，她的眸子一下就湿了，两抹水色，不停地在眼眶打转，简直是烟笼寒水月笼沙，云雾绕柔惹人怜。
  玄羽装不下去了，恢复了正常神态，然而即刻，就看到了眼前人，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变化。
  如果硬要说一个比喻，那就是……兔子变老虎？
  嗯……这个比喻太幼稚太缺乏美感，不如说是——秋水精神瑞雪标，变作了——花蔓抖擞龙蛇动。
  玄羽也被这骤动的龙蛇，一下子扫飞了几百米。
  “我——”
  “错——”
  “了——”
  “啊！”
  “别打，别打了——”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最后，玄羽紧紧地抱住了雪，将脸深深埋入她的三千青丝，“我真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能看到你。”
  “这真是一个好大的礼物……”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细细听上去，带着颤。
  她微凉的指尖，点点触上他的面庞，心中有些酸涩。
  “雪。”
  “能不能别离开了……”
  他说完，她并没有回答，空间便沉寂了下去。
  “唉——”
  玄羽的叹息打破了安静，他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道：
  “等我。”
  她迎着玄羽的目光，眼神有些复杂，他却突然抚上她的唇，“现在仔细看来，我才发现，我的雪，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
  她拍掉他的手，哼了一声。
  “要是不会像刚刚那样母老虎……咳，就更好了。”他把母老虎三字说得含糊。
  “像刚刚什么？”雪疑惑，眼底却染上了莫名的危险。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都好。”玄羽匆忙连连摆手。
  “我想……”她的目光突然沉淀下来，偏脸望向一个方向。
  “也许，我可以嫁给你。”
  “啊？”这话说的，玄羽直直一愣。
  “有了夫妻之实，殷煞他……或许会同意。”
  玄羽愣得更甚，那极恶，会同意？
  “你认真的？”
  “我想问问。”
  “我不想再过囚禁一样的日子。”
  这话，令得玄羽直接沉默下来，雪再度转面，面色淡极地望着他：“怎么办，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现在，根本离不开你。”
  玄羽的嘴唇动了动，雪继续说：“你说，怎么办，我再跟他回去，我会死的。”
  泪水，一滴两滴地从她目中晕出，如同细碎的光点。
  玄羽感觉自己的心被揉捏锤撞，他一把抱过她，“我会娶你的，会的……”
  “现在，可以吗……”
  “可以。”玄羽道。
  她身形一滞，但很快摇头了，泪眼朦胧，“不行的，就算我嫁给你，也没办法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忽而又振了振，推开玄羽，道：“不行，我一定要问他……哪怕不可能，我也要问！”
  玄羽怀抱着雪，把这个纤柔的小人，压进了自己的胸膛，仿佛要把她揉碎在自己体内。
  “对不起，雪……对不起……”
  当是时，周遭结界猝然一震，两人霎时松开彼此，仰首凝望，而后，这饮天全力布置的玩意，便是轰然崩碎。
  老道第一时间跃来，“什么情况？”他的声音里有不小的震动。
  空间，随之蓦然荡漾起来，未几，一道暗色人影，徐徐呈现。
  红若血海的眼睛，比疯魔时的玄羽要恐怖无数倍，这个人，面无表情地，径直看向了下方的玄羽和雪。
  他复而看了一眼旁边的太阳，又将目光落在玄羽身上，冰寒的声音，随即响彻此地：“他确实无碍，该回去了。”
  “祖父。”
  玄羽拉住雪的手，殷煞微转了眼，看向她。
  “我已是玄羽的人，我想……嫁给他，一直跟着他。”
  音落，殷煞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叫愕然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愕然很快就消失了，之后，便为盛怒。
  玄羽捉她捉得更紧，脸庞紧绷，雪却第一次，无畏而忤逆地盯着这世间的极恶存在，“我想，嫁给他，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这回，殷煞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他怒极反笑，“好！”
  “好，好，好！”
  连说了四个“好”字，但傻子都能听出来，他的“好”，是个什么意思。
  玄羽眉头紧锁，从殷煞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几乎要毁灭万物，粉天碎地的怒火，但是，雪，不过是他的……孙女，为何……他会对她有这样深的一种执念。
  难道，因为这是唯一的亲人？
  玄羽望着这血红眼眸的男人，目中生出一抹凌厉。
  明明，雪是属于他的，这个人，却想将她禁锢在身边。
  “我可以答应你。”
  殷煞道。
  此言出，非但玄羽和雪，连在旁边被当空气的饮天，都怔了几秒钟。
  “但是，我的孙女婿，总不能是个废物。”
  他又将血眸对向玄羽，“如果，他能接我一招，我就让你嫁他。”
  殷煞的声音，森寒到了极点，后方的耀日，都像要被他的话，全然封冻。
  雪听了，当下美目如瞠，一步前踏，“你……为何要如此！”
  不答应就不答应，这种不可能的事，作甚要提出来！
  她的心在一点点下沉，以玄羽的性子……
  “好。”
  玄羽亦前跨，“我接你的招。”
  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但胸腔中却血气如沸，既然你敢说，我怎可不接！
  “玄羽，你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饮天大举嗟叹，眼神忧愁。
  玄羽握着拳头，两眼熠熠，丝丝金意，于中翻滚……
  “不愧是你。”殷煞俨然没有意外，但竟勾了些许的嘴角，弧度，有些可怖。
  “只是，你忘了，神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