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十三号受试者

  我本来以为炼妖门下的科学家们会先破解毒药的秘密，但这一次是警方抢了先手。
  老爸他们在秘密调查和被害者有关的资金流动时，发现一个显著的巧合——每一个被杀掉的孤儿都曾经获得过经济援助。而捐助者是“生命科学发展与进步基金会”，是一个资历颇深的慈善组织。
  我说虽然这是满巧合，却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当然得到慈善机构救济的可能性就不低。
  “话是这么说，但仍有必要去一探究竟。”
  突然老爸一甩方向盘，咆哮道：“为什么我非得带你一起坐着警车去查案？”
  好好开车好吗！同样的梗就不要一直玩了！我已经反复证明过，凡是扯到神仙妖怪的事情，你离开我就是办不成！
  老爸拿出证件，让基金会的办公人员把资助名单调来检查。他用悄悄用指甲盖划出被害者的名字，又反复检查这些孩子的资助金额，并不能发现他们和其他的孤儿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办公人员问：“警察同志，请资助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老爸摇摇头，轻松地笑笑：“名单和账本做得很正规，手续齐全，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警察嘛，你知道的，上头最近要严查洗钱犯罪，有时候明知是不是线索的线索，头头也非得叫我们来跑一趟，实际上就是走走过场。放心，事情都办完了。”
  办公人员笑着答道：“那么我就把名单放回去咯。”
  老爸摇摇手：“嗯嗯，影响你们工作了。”
  办公人员抱起簿子就要出门，突然当地一声撞到了某样东西，不由得大声尖叫。
  她的同事问道：“小李，怎么了？”
  小李疑惑地眨眨眼睛，仔细地看着地板，说道：“奇怪，我刚才好像撞到了什么，可是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别是你自己手抽筋吧，女孩子要注意补钙啊。”
  离开基金会，我问老爸怎么想。
  老爸点燃香烟，靠在大树下，慢悠悠地说道：“账本核查过了，非常干净，但这反而就是问题所在。真一，你知道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是哪里吗？”
  我答道：“安全级别最高的生化实验室？”
  老爸打个响指：“正确。之所以那个地方干净得连一个细菌都没有，正是因为保管着像埃博拉病毒一样致命的病原体啊。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家慈善基金会肯定有事。我还会继续调查。”
  具体想要怎么查呢？
  老爸豪迈地笑了一声：“你看过阿汤哥的《碟中谍》吗？”
  我嘴角抽动，你不是真打算大半夜穿着黑色紧身衣从外墙轻盈地翻进来，戴上红外线眼镜准确地避开每一条能够触发报警器的绿色光线吧？
  我一拍胸脯，说老爸你不需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便拍响巴掌。玉早便笑眯眯地从大树上跳下来，把老爸嘴里的香烟都吓掉了。
  她拿着一台手机，俏皮地说：“探长，账本的每一张我都拍下来了。”
  老爸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你翻看账本的时候。”玉早笑道，“我用了隐身法，一直站在你身边呢。”
  所以那个办公人员才会被看不见的东西撞得生疼。
  老爸绷着脸摸了摸玉早的头顶，说了一句“干得好”，便把手机夺走跳上警车赶回局里。老爸说要认真寻找规律，预测名单上哪些人是潜在的被害者。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最笨的办法——把每一个写在名单上的孩子的底细全部摸清楚。
  就在我以为只好等待老爸获得线索时，线索却自动来到了我的身边。
  “你就是林真一吧？我听说过你的事，你能打败那么多妖魔鬼怪，就一定能救我！”
  就在我回到学校刚刚踏进社团大门时，在屋内等待已久的一个孩子猛地冲到我面前，焦急地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这个孩子十二三岁年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盗版阿迪卫衣，跑鞋上也沾满了泥，指甲缝变得全黑，分明就是个流浪小孩。他捂着右臂，却没办法完全遮住那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已经严重感染肿胀的红色伤痕。我看到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难以形容，不具有稚龄儿童的天真活泼，仿佛饱经沧桑，又像老鹰的眼睛那样把大地上奔跑的一切都视为猎物。他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下巴，微微呲着牙，显然是急火攻心。
  这个颇为怪异的孩子令我心中一凛，本来我想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最后却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来。
  “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有人想要杀我。”孩子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又摇头道，“不对，要杀我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类。”
  汗珠从我鬓边滑落，我皱着眉问：“你是谁？”
  “名字不重要，反正也是他们瞎编的。”孩子压低声音，“我是‘生命科学发展与进步基金会’资助名单上的第十三号，你可以管我叫十三号。”
  我脑中有闪电划过：“那咱们确实得好好聊聊。”
  十三号凝视着我的眼睛，将伤口放开，低沉地说：“我看到你去调查基金会了。我们都被基金会骗了，他们向我们提出一项交易，听起来十足诱人。只要我们服从安排乖乖配合，他们承诺让我们获得渴望的一切。”
  “什么交易？”
  十三号连连摇头：“抱歉，我不能说。一旦开口我就有灭顶之灾，而且也会给你带来危险。”
  十三号说话时根本就不是小孩子的语气，但是料想处于死亡危机之中的孩子，确实也不可能憨态可掬地放心撒娇。我深深呼吸，用力握紧双手，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十三号没有开口，但我很清楚他在指控什么。那个披着慈善外衣的恶魔组织找到无人恋爱的孤儿们，用一笔可观的资助金诱惑他们，叫他们来帮忙进行“一项没有危害”的生化实验，实际上是用孤儿们的生命，来测试新型的毒药能不能在人体上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