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渭水河边

  山海经`西山经有云:有鸟鼠同穴之山,其上多白虎、白玉。渭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其中多鳋鱼,其状如鳣鱼,动则其邑有大兵。
  渭水河绵延千里,自西山而下直到东海,贯穿大半个殷商土地。茫茫的土地上,渭水河畔的姜尚身披蓑衣,头戴箬笠,身处苍翠的丛林中,极其渺小。但就是这个渺小枯瘦的老人,在未来的二十年里,演绎出一部举世震惊的洪荒巨著。
  伯邑考从朝歌出来之后沿着渭水河畔一路向西,沿途大厅飞熊所在。众人皆是笑他痴傻,传说中的羽翼飞熊要么是截族神仙,要么是传说中的西域妖兽,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渭水河畔这样不起眼的地方。
  伯邑考也曾心生怀疑飞熊之说是不是纣王怕他心中愤懑难以发泄让他出来放松的理由?但纣王从来没有在这等大事上骗过人。他英俊的脸庞也被尘土盖满,黝黑发亮。几个月的餐风露宿令他几近衣不蔽体。
  事出有因,天道做合。也是上天注定该着伯邑考和姜尚有缘。这一日正午,伯邑考手中拄着一根松木短杖,一脚深一脚浅的赶路。口中饥渴难耐,虽然沿着渭水走,但是河岸离着水面还有一段距离,伯邑考苦于没有工具,望着涛涛河水却喝不到。
  伯邑考苦笑了一下,从身旁的矮树上摘了一把叶子放在口中嚼着。苦涩的汁液在口中慢慢渲染开来,让伯邑考想起了当年远度东洋刚靠岸时的滋味。
  那个时候也是这般毫无头绪,只靠着纣王的描述,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当伯邑考把脚印踏在岸上的那一刻,众人欢呼着把伯邑考抛到空中,再落下,再抛起。众人庆祝完了,伯邑考大手一挥,众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奔向岸边的树丛,摘下叶子放在口中大嚼特嚼,感谢土地的馈赠。
  “小伙子,渴了吧?”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只大葫芦,伯邑考顺势一接,里面装满了水。伯邑考拿着水葫芦四处张望,竟然没有发现是何处扔过来的葫芦,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打开塞子就往嘴里倒。这葫芦也不只是怎的,越使劲倒,流出来的水越少。
  “慢慢来,慢慢来才能喝到。”
  伯邑考听话,将葫芦举在头顶慢慢的倾斜,果然喝到了水。伯邑考慢慢喝着水,突然醍醐灌顶。
  喝饱了水,伯邑考眼睛也不再花了,仔细超葫芦飞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老汉一手持斧,一手扶柴,正对着他笑,伯邑考慌忙行礼:“谢老伯点醒,请受伯邑考一拜!”
  伯邑考拜完许久不见回应,一抬头,哪里还有人影?伯邑考心中一阵悸动,眼前一阵恍惚,刚才的一切竟然是个梦,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在地,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可是身边却真真的放着一个葫芦,这不就是刚才自己喝的那个葫芦吗?
  伯邑考拿起葫芦晃了晃,也正是刚才自己喝到的位置,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伯邑考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举目之内没有人烟,他拿出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用地上的石头砸碎,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的小块就着水吃起来。多年的颠沛流离浪迹天涯,伯邑考早已不是当初的翩翩美公子,再困难的条件他也能创造性的克服。
  这边天色渐暗,伯邑考开始捡柴火准备过夜,这里虽然不是西域,但是毒虫猛兽也是不少,有了火堆,驱寒驱兽一举两得,伯邑考做的无比熟练。
  “兀那汉子?是良善人家不?”伯邑考正准备生活,就听见身后声音。伯邑考回头一看,一枯瘦的老者站在自己五步之外,手中提着一个鱼篓,另一只手拿着鱼竿指着他。
  “老先生,我是远行之人,半路无家投诉,想要再次休息一晚,却是良善之人。”伯邑考起身行礼。
  这老者你道是谁,正是孤身在渭水河畔垂钓的姜尚,号飞熊之人。姜尚是去远处有人之地买盐,回家路上遇到了伯邑考,真可谓有缘有玄,天命之数。
  姜尚见这汉子落落大方,井井有条,是个懂礼数的人,知道此人不凡,但是疑惑此人为何如此落魄,便道:“这汉子,这边多有虎豹大虫,不入你随我回家住宿一晚吧。”这也亏是这时候民风淳朴,若是在后世,互不相识谁敢邀家?
  伯邑考虽然也不知此人是谁,但见他面善,也就允诺了。
  姜尚带伯邑考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大黑了,两人来到屋中,姜尚从门前水湾中取了两条大好鲤鱼,做了一大锅鱼汤,伯邑考风尘仆仆数月,哪见过这般美味,一大锅鱼汤让他自己喝了八分,姜尚笑呵呵的看着他喝完,又烧了一大锅热水,盛出来放在汉子面前。
  “汉子,先莫说话,说出来都是愁苦,先用热水泡泡脚,远行之人委屈的就是自己的脚。你今晚就在这地上睡一觉,我这屋子小,放不开两张床,你就将就一晚吧。”
  “先行谢过老人家了。”伯邑考见姜尚没有询问的意思,干脆就不管不问,泡完脚就躺下了。仗是年轻,刚刚躺下,这孩子就睡着了。
  姜尚躺在床上,闲来无事掐指一算,自己的尘缘在西方,可是现在都说西方大战将起,姬发起兵又是不义,实在与自己的本心有违,是不是该去西岐看看,姜尚心中很是忐忑。
  好在姜尚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看来要想活得久、身体好,有颗大心脏也很重要啊。
  一夜无话,清晨伯邑考醒来的时候,姜尚已经做好了鱼汤与面,就放在屋子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姜尚正在吃着,见伯邑考醒了,忙道:“来来来,先把早饭吃了,这吃饭啊,还是纣王说得对,就得一天三顿。一天两顿能行吗,干活都没劲!”。
  自古以来,平民人家都是一天两顿饭的,半上午吃一顿,晚上再吃一顿,就这么让肚子不那么饿对付过去就行了。殷受上任之后,农业改革效果已经很显著了,人民手中有了余粮,殷受曾经在不同的场合跟不同的人说过,一天吃三顿的重要性,所以现在很多人家都是一天吃三顿。
  “这汉子,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