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
张瞳的左手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张瞳知道这是单向透视镜，镜子的另一面，应该有人正看着自己。
张瞳单手拆枪的动作直到现在年轻的民警还心有余悸，因此即便是普通问话，还是把张瞳带到了审讯室，并且还带上了手铐，张瞳一直都很平静，没有反抗没有过激行为，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
“你住哪里，门牌号多少”
做笔录的警察随口询问，张瞳回应：“北新门水乡花园六栋八零二”
“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目前做什么工作？”
“在天河游艺城，车上你已经问过我了”
警察停下笔，拿着张瞳的身份证敲打着询问：“你的身份证住址在天海市蓝天孤儿院，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是个弃婴”
张瞳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带任何表情也不带任何情绪，警察不再追问，而是询问张瞳以前做什么，张瞳随口回应在部队。
张瞳的回应让两个年轻的警察面面相觑一副明白所以的表情：“难怪了，你***械就是从部队学来的吧”
张瞳没有否认，警察再次询问张瞳部队信息，张瞳随口报了部队的番号，又报了一个座机的联系电话，其中一个警察记录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张瞳知道对方是去打电话确认。
办公室的警察用座机拨通了电话，滴声刚过不久电话就被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xxxxx机动部队”
“您好您好，我是天海市天安区公安派出所的民警，想向您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张瞳的人三年前服役在我们的部队”
“他是步兵四连指挥排的代理排长，不过已经退役了，怎么，他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警察详细的给对方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话里掩盖不住张瞳单手拆枪给他的震惊：“既然他真的在部队服过兵役我们也就没什么怀疑的了，我们也是例行程序了解一下情况，他并没有犯什么事，情况属实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
对方只说了一句“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审讯室另一个房间，领导模样的警察后背双手看着审讯室里一直都很平静的张瞳，一个民警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随手交给了他：“刘队，您要的东西出来了”
刘队随手接住，资料很详细，右上角是张瞳的免冠照片，姓名张瞳，性别男，出生年月1990年x年x月，学历大专，政治身份党员
看着张瞳的资料刘队有点出乎意料：“想不到这个家伙精通枪械坦克飞机各种机动车辆驾驶，按照他在部队这么优秀的表现，应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才是”
“这谁说得清，看这个家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不定是个刺头，别看这么多立功受奖的荣誉，说不定还是被部队除名的，不然怎么会沦落到混混的地步”
刘队没有说话，拿着资料他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将资料放在桌子上看着张瞳道：“你怎么得罪了老八那些人？”
“他的人开工选了我，被我揍了一顿”
张瞳没有任何掩饰，刘队接着道：“国家的法律不会允许任何危害社会稳定危害老百姓的败类长久存在，当下经济的快速发展无形中滋生了许多社会蛀虫的存在，这在哪个国家都会存在这样阶段这样的时期，老八那些人我们已经注意很久了，只是迟迟找不到有效的证据，可能的话尽量避免跟他们冲突，这些人暗地里的手段多的是”
“谢谢，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一会儿留个联系方式你就可以离开了”
刘队走出审讯室，两个小警察疑惑的跟了出来：“刘队，就这么让他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他也没犯法”
“可是枪支报告该怎么写，非法持有枪械这可是重罪”
“你有证据证明枪就是他的么，那明显就不是他的”
“可是报告要怎么写，这枪突然多了一把出来”
刘队敲一下小警察的脑袋：“该是谁的就给谁留着，报告不要结案，就说在调查中，老八既然在天海市东西就给他留着，将来还给他不就得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取证么，老八送这么一份大礼你怎么还不敢接了”
小警察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说的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另一个小警察依然有点疑惑：“刘队，他也就是个小混混你跟他说那么多大道理干嘛，咱们跟他又不是一路人”
刘队看着张瞳离开的挺拔身影回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家伙不简单，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接着他想起了什么对两个小警察道：“小宋小吴啊，有些事其实我不应该跟你们说，但是总也觉得心里不踏实，你们刚毕业参加工作，那份热情我也经历过，但是我们是警察做事要讲究证据，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老八那头不要轻易动他，平时也注意点个人安全”
小宋接过话茬道：“刘队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我们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那两个碰瓷的家伙讹一个老人实在有点过分，那老头都给他们跪下了你知道不，我们要是再不出手旁边的群众怎么看我们”
“那老八的棋牌室又是怎么回事”
“那还是棋牌室么，简直就是个犯罪窝点，我跟小宋注意他们很久了，别的辖区我们不管，反正我们的辖区绝对不允许这种地方存在”
刘队有点无奈：“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多说，总之我跟你们亮个底，老八迟早是要动的，老八一犯事他底下那帮人自然也就没多大作妖的能力，你们现在尽量不要招惹那些小喽喽”
两个人没有反对也没有回应，刘队看两人一眼然后转身向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漫步在天安区，张瞳显的很是清闲，电话在此刻响起，张瞳一看是老六打来的。
“出什么事了么，备用联系方式都用上了，警察跟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被判了”
“没有，老八对我动了枪，惊动了警察”
老六叹口气：“现在的情况不比在国外的杀戮场，有些事尽量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我知道”
没等老六回应张瞳就挂断了电话，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双手插兜张瞳显得很是悠闲，路边一个双腿断掉的乞丐模样很是可怜，乞丐匍匐在地对着来往的行人磕头道谢，在他身前有个破饭盒，内心善良的行人不时往里面放一枚硬币，或者放一些纸币，张瞳能看到其中甚至还有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路过给自己磕头的乞丐，张瞳弯腰把手伸进了破饭盒，乞丐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就错愕的发现自己今天的收入被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抓去了一大把，全是大票啊，饭盒里只剩下几枚硬币。
“哎你怎么拿我的钱”
“就是，好好的大小伙子不学好居然抢乞丐的钱，还要不要点脸”
“我擦，断腿的站起来了”
“这尼玛是假的乞丐”
张瞳没有回头没有说任何话，抓着一把钱任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直到众人发现断腿的乞丐是个假的，才把乞丐团团围住一顿暴打。
往前走了几十米距离张瞳把手里的钱塞给了一个在垃圾堆里刨食吃的老奶奶手里，老奶奶穿着粗布衣服满脸皱纹，那双粗糙的手抓着钱，看着张瞳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眼睛满是泪水涌现。
又走了一段路，张瞳驻足在一家手机店前，店主人有一只毛色锃亮的拉布拉多，肥嘟嘟的身体大大的脑袋模样可爱至极，蹲下身子张瞳宠溺的揉搓着拉布拉多的大脑袋，那种从内心迸发的喜欢让张瞳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凭心而论张瞳的笑带着天真也相当迷人。
跟咧嘴大笑的拉布拉多依依不舍的告别，张瞳再次向前走去，公园的花坛旁，一幕充满爱心的画面映在张瞳眼里，一个约莫三五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小女孩扎了两个羊角辫，模样粉雕玉琢煞是可爱，蹲在地上的她无视周围一切摊开自己手掌的面包屑，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狸花小奶猫毫无戒备的舔舐，小女孩另一只手宠溺的抚摸着小奶猫，画面唯美极致。
路过的张瞳脚尖挑起小奶猫，一股柔劲把小奶猫送出很远，受到惊吓的小奶猫毛都炸了起来，挣扎着起身然后一溜烟躲进了树墙里再也不敢出来。
小女孩呼唤一阵再也收不到小奶猫的回应，抬头迎上张瞳面无表情的脸，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哭声吸引了女孩的家长，家长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对着张瞳说了句“有病”然后就快步离开，张瞳嘴角邪邪一笑，然后摇头也要离开。
“你干什么？”
一声带着愤怒的质问让张瞳停下脚步，张瞳回头看去，是小小略带怒意的脸，张瞳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跟刚下班的小小相遇。
“你不喜欢猫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这样不仅吓坏了那只猫你知道对那个小孩子会造成怎么样的心理阴影么”
走近张瞳小小气不打一处来，两人的距离很近，小小一米七的身高在女孩子里已经算很高了，她这才发现跟张瞳近距离比自己还是矮了一分。
小小在张瞳第一次从乞丐碗里抓钱就一直在跟着他了，短短的一段路，小小对张瞳经历了愤怒到恍然，到好奇再到有爱心的种种情绪交织，尤其张瞳对着拉布拉多的侧脸一笑，那一刻真的把小小迷住了，但是小小实在没想到张瞳会对一只猫这么狠心。
“你怎么在这里”
张瞳反问，小小不领情：“我在问你话呢，你干嘛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无赖的”
张瞳看一眼躲在树墙里的小奶猫，只露着一双眼睛的小奶猫看着张瞳的眼神都带着恐惧，张瞳一伸手小奶猫整个缩了回去，感受着这一幕张瞳回应：“如果你不打算把这些流浪的小东西带回家，尽量要让它们害怕人，这是生存技能的一部分，前段时间网上不还有一段视频么，一个家伙用食物引诱流浪猫，结果当时就把它们摔死了”
小小本来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听张瞳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网上的一段视频，想想张瞳之前的做法，看样子真的是误会了张瞳，并且忽然发现自己跟张瞳这么近的距离，一时间俏脸一红，但是女孩子的嘴还是不让：“这么一说你是好心喽，我是不是还要表扬你喽”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瞳再次询问，小小指着来路回应：“顺着这条你走过来的路到路口右转走一段就是我上班的地方，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这了”
“那好吧，既然遇上了算你走运，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说吧想吃什么？”
摸摸肚子张瞳也确实有点饿了，想想后随口道：“我想吃包子”
小小鄙视的看一眼：“土鳖”
“吃包子怎么就土鳖了”
“我不管，就是土鳖”
说着话小小率先向前走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聊着，一家装修奢华的包子店里，两人要了一些点心，当然包子才是主角。
包子卖相并不好看，但是真的好吃，小小告诉张瞳这家店很火，但是她并不喜欢吃包子，所以要不是张瞳提起她肯定不会来，但是在张瞳眼里以后的小小估计会成了这里的常客，因为小小吃的太香了。
“你说这包子怎么这么好吃，同样都是猪肉大葱家里怎么做不出这种味道”
小小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快朵颐，吃包子还不忘蘸一下醋，张瞳一笑回应：“除了一些调料东西的前后顺序很重要，家里做这种馅儿基本是肉跟葱搅拌在一起，那是不对的，几分钟之后就会有死葱气，你把葱花撒在肉馅上面一层不要动它，那样做出的包子就跟这里差不多少了”
“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美食家”
“恩！算不上，就是会做几道菜”
“你会做菜，你会做基围虾不，我最喜欢基围虾了，真的吃起来简直就是享受”
“虾最好做了，只要挑好材质去除虾线，想吃什么口味基本就几分钟时间，比其他肉类要简单许多”
“真哒，有时间我一定要尝尝”
“可以的”
吃着饭两人聊了很久很久，那种感觉就像是阔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其实也没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宿命相逢，所有的故事也都从两个人的相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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