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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太一脸错愕。
“刘——素——心?”太太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你从哪里听来的?刘素心在哪里?”
“怎么,你连你的好姐妹都忘了?”铎叹息一声,“世事真的无常,谁又能想到夏洛言才是刘素心的女儿呢!”
“老公,你在骗我对不对?”太太嘶哑着声音,眼里含着泪。“你是从哪里知道刘素心的?”
“其实以前我还见过她,只是不知道她就是你以前常挂在嘴边的刘素心罢了,一直我都以为她只是洛言的母亲而已。”铎叹息一声,“要是早知道她就是刘素心,早些提醒你一句,只怕你也能早些对洛言好些,这样你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素心当年不是已经早早就重新嫁人了吗,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而且还跟龙文有联系呢!”太太眼含热泪,对于丈夫所说的话还是有几分怀疑。
“这个秘密也是她在得知自己得病后不久才告诉洛言姐弟俩的,也就是想要洛言姐弟俩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世罢了,并不有要洛言姐弟俩去认龙文的意思。她是不打算跟我们相认的,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当年的刘素心呢。更何况已经过了三十年了,人都老了,还能看得出来几分年轻时候的影子啊?为生活所迫她又能保持几分年轻时的本色!唉,人是真正的老了,我也是没见过她,不然哪里就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装着不认识啊!”铎深深地叹息一声,看着妻子如此反应,他也有些后悔这会儿才告诉妻子夏洛言的身世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我怎么想也不可能啊,这世间的事怎么就能这么巧啊!夏洛言怎么就偏偏跟龙韵儿调换了个个儿啊!我,我以前还那样。”太太再擦一次眼泪,“你就当真以为我对龙韵儿完全是因为龙家的财产吗!好歹我跟素心当年也是姐妹一场,我看着龙文夫妻俩也是真正的把龙韵儿当亲生女儿养,也是替素心开心来着。既然两头都有利的事,我怎么就不乐意结这门亲呢,可是现在,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大笑话出来!这真正的叫我。”
“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想到底该怎么告诉你才好,我看你也并没有因为龙韵儿对阿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就对她有所讨厌,我也有些不明白你的心思了。到底是觉得对不住她,还是觉得不忍心那样对刘素心的女儿。唉,有的时候我也觉得矛盾,真正的看不透你的心思了。陈年往事,我也不想去提,提起来只有伤心的份儿!”铎又岂会不明白妻子的心思呢。
“只是这世事无常,却真真的!”
“对了,那夏,洛言,她流产了?阿风的孩子?”太太感叹一番,惊愕之余这会儿才想起洛言小产一事。“是龙韵儿害的?”
铎这才把事情的起因又从头说了一遍。
“真是个害人精!”太太恨恨地骂了一句。
“这是在说谁?”铎自然是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的。
“还能有谁,龙文的老婆还有她那个宝贝儿女儿啊!我也是真蠢,怎么就一直这么相信龙韵儿啊,怎么就不想想,素心那么谦和的性格,怎么就能生出龙韵儿这么固执,这么狡猾,这么阴险的女儿来啊!唉,真正是谁养的像谁!可是龙文他老婆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啊!”太太百思不得其解,苦恼地感叹一句。
“还不是!人性都是要到最极端的时候才能反应出最真实的一面的。龙文现在可真正是在接受最严峻也是最残酷的考验呢。说不好,妻子女儿成为泡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了。”铎无奈地摇头。
“你呀,也就是嘴坏了点,心肠硬了点,要真论到手段与心计还是比不上她们母女的。”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比她们母女蠢不成?”太太脖子一梗,明显觉得丈夫的话有些难听了。
“在某些时候,人还是蠢点好,蠢也可以理解为糊涂,没有听说过了难得糊涂这句话吗!蠢,即憨,即傻,傻人有傻福,这你总该懂了吧!”铎知道妻子心里的包袱,也知道妻子心里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对夏洛言说,她才会明白,唉,老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太一时犹豫不决。
“你是在担心怎么跟夏洛言相处,对吗?”铎引导性地问了一句,他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夏洛言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一定认为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当时也是因为跟龙家结亲确实能帮到阿风,也是我自私,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素心的亲生女儿,我哪里就知道龙家还有这些事啊。一直我都认为龙韵儿就是素心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太太的心乱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夏洛言那孩子我知道的,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现在她跟阿风又是这样一种关系,即使心里再有怨恨也不会让你和阿风难堪的。只要我们以后真心地对她好,她会明白的,心里的怨恨也终有一日会放下的。你说呢?”
铎轻声劝妻子。
太太心中一冷,脸上却是苦笑不已。“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她心里的那根刺要怎么才能除去呢!你这样的说法却是不太可能的。”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是刘素心的女儿,那是不是也准备接受她跟阿风的事了?”铎知道事情不能急,对于妻子的性格来说,只能慢慢来。
“龙家那边有什么反应?”太太这会儿想起来问道。
“不是很清楚,龙韵儿这会儿还躺在医院,想来家里也是不怎么安宁的。”铎不想说太多关于龙家的事,让妻子烦心。毕竟现在而言,夏洛言才是家的重点,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好过一些,家里从此能过一些平静的日子。
仅此而已!
“唉,真的觉得就像是一场梦!怎么也成了这样呢!”太太感慨不已。
铎看着妻子茫然的样子,欲言又止。
太太失眠了。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一大早,见丈夫醒了便急急地问道。“老公,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夏洛言,对了,她不是已经回家休养了吗,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哎,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去了,有些话我反倒有些不好说。”
太太的神情有些落寞,想想自己即将要跟夏洛言见面,她的心里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嗯,在跟全家见面之前早晚你还是提前见一面的好。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把话说开了,应该没事的。”铎赞成妻子的决定。
“可是我这心里怎么想着跟去看夏洛言就发毛啊,很不舒服。”太太不自觉地问道。
“那你想太多了,放心吧,洛言不是那种会给你难堪的人,更何况现在阿风又要跟她结婚了,她会听你把话说完的。只要你把话给说完了,把误会解释清楚了,难道她还会故意给你难堪,不理你吗?她不是那样的人!”铎想了想,提议。“不然,我让阿风跟她先谈一次,然后你再去看她,这样应该可以吧?”
没想到太太去摇头。“不要,如果她真的是素心的女儿,就算我挨她一顿骂又能怎么样呢,是我先为难她的,现在让好出出气也好。只是想到她真的是龙文的女儿,我这心里就别扭得慌。以前那些事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搅得我心神不宁,一整晚都没合眼!”
“行了,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一切等见了过洛言,不就明白了吗!其实你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好了,我相信你们肯定能相处得很好的。既然两家大人都这么有缘分,两个孩子在一起更是没有话说了。你觉得呢?!”铎更进一步地试探妻子的意思。
“哎,现在事情都弄成了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担心洛言不要说我是为了钱才同意她跟阿风的婚事,我就已经千谢万谢了!”太太拍拍手掌,叹息一声。
铎沉默了,妻子说的话的确是事实。
太太知道洛言的身世后,怎么也在家里坐不住。
想去看洛言,却又有些犹豫。在家里转来转去,却不知道要做什么,叹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去看洛言。
洛言听到门铃声,还以为是封终于想起了钥匙没带,折了回来,便拿着钥匙兴冲冲地走到门口。“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喏!”
洛言举着钥匙的手在空中停住了,看着太太,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你来干嘛?”声音照旧是冷冷的,陌生的。
太太听了心里一冷,但还是笑了。“洛言,我来看看你。我,我能进去吗?”
“有什么事?”洛言没有让路,依旧站在门口,手却是收了回来,紧紧地攥紧了钥匙。
“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你放心。”太太这次出奇地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跟洛言横眉竖眼的。
洛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太,慢慢地挪开了身子,让了路。
两人坐定,洛言想了想,还是给太太冲了一杯咖啡。“只是速泡的,将就一下吧。”
“没有关系的。”太太慌忙答道。
“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洛言也没有跟太太拐弯抹角的意思,看着太太的态度较以前有那么大的变化,她的心里也禁不住犯起了嘀咕。
但她也沉住气,绝不多说一句话。
“哦,我今天来,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妈的事的。我听说,你妈叫刘——素——心?”太太想要再次确认,不禁小心翼翼地问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洛言看。
“是。”洛言不明白太太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简单地答道。
“有没有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太太一听洛言这么回答,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已经不在了,要有什么话您就请直说吧。”洛言冷声说道,她绝不允许太太动母亲的主意,拿母亲当任何借口说事。
“哦,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妈跟我年轻时候认识的那个姐妹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的那个姐妹也叫刘素心!洛言,你相信我,我今天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太太的口气已经软了下来,她的心里甚至有些激动,想着洛言若真是自己姐妹刘素心的女儿,那她以前那样对洛言就真的再也无法开口解释什么了。
这也是她来的路上再三思忖的法子,她就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洛言狐疑地看着太太,还是不太确信太太的话,但看太太的样子再听她所说的话,她也有些糊涂了。
思量再三,洛言这才走到屋子里,拿出相框,里面是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有她,有洛雨,当然还有夏妈妈!
太太惊愕地从洛言手里接过相框,看着相片上的人,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愣在那里!
太太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指着相框上的夏妈妈问洛言。“洛言,这个真是你母亲?!”
“是。”洛言坦然答道。
她还是不明白太太问这句话的意思。
“洛言,我,我。”太太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我认识你妈!”
洛言一惊,却仍然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怎么就不。”太太早在心里后悔了几百遍了,可看着洛言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伯母认识我妈?”洛言这会儿却已经被太太的话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许多,定睛看着太太问道。
“嗯。”太太黯然流下泪来。
“伯母是怎么认识我妈的,怎么以前没有听过?你们不是还见过面吗?”洛言似乎想起以前太太去找过母亲,好一顿奚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