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真是好孩子
“妈，我抓紧时间好不好？真的，争取在三个月以后就把人给你带回来，相信我啊，三个月，好不好？”洛雨见洛言是真急了，赶紧在旁边劝母亲。“你看我姐是真急了，要走人了。妈，我们明天悄悄聊，明天等我姐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再聊，好不好？”
“唉。”夏妈妈叹了一口气，接过鸡汤默默地喝着。
“姐，你怎么回事啊，明知道妈现在心里每天除了想我就是想你，你怎么跟她那么说话啊。你还能真的跟她急眼啊！”洛雨送洛言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埋怨了洛言几句。
洛言心里一阵后悔，烦躁不安地叹了一口气，“唉，我这几天有点事，心情不好。刚才也不是存心要让妈不高兴的。只是妈一直在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听了心里就更烦了，难免抱怨了几句。”
洛言瞄了一眼洛雨，“你待会儿回去以后，替我说两句好话，敷衍一下。我哪里还有心思存心气妈啊。”
“这我当然知道的啊，可是妈她现在这么敏感，就是担心拖累了我们，所以才会每次都那样说啊。她也是每天都在跟我叨叨着，我每天都得劝她好几次呢。”洛雨笑笑，“我都已经习惯了。”
洛言沉默了。
“姐，你跟他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洛雨闷了半天，这才问了一句。
“什么？”洛言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洛雨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算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最近你都没有休息好。妈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照顾就行了。有空的时候多来陪她说会儿话，就行了。人老了，就是想子女都陪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别的愿望。”洛雨的种种表现让洛言都惊讶不已，仿佛一瞬间洛雨成熟了不少似的。
“洛雨，对不起！因为我自己的事，连累你也跟着受累，这些事本应该是我来做的。”洛言感到愧疚不已。
“姐，你是我姐，我只有一个姐！”洛雨只是说了一句，看着洛言心疼地说道。“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洛雨！”洛言感激地看着洛雨，哽咽。
洛言接到铎的电话，傻眼了。
她不知道铎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还是铎从旁的什么地方听说了什么想要向她证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的确是震惊了，不知所措！
她想要给封打电话，却又犹豫了，打了电话又能怎么样，封或许能帮她挡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她还是要自己面对！
再三思量，洛言还是决定来见铎。
“伯父！”洛言已经走到了铎的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
“哦，来了。你看我，只顾着看外面的风景，倒没有看见你已经来了，坐吧。”铎的确是没有注意到洛言的到来。这会儿看着洛言他的脸上微微笑，一种由心而生的亲切感瞬间传递给了洛言。
“喝什么？”铎已经举手示意服务生过来了。
“柠檬水。”洛言哪有心情喝东西啊。
“好久不见了，伯父还好吧？”洛言客气地问候着，虽然说是的客气话，却也是她内心真正想要表达的感情。
“是啊，我们是有好多年没有见了，难得你还惦记着我。我还好，你看看，嗯？”铎对洛言的亲切感是不同于龙韵儿的，这点他自己也有感觉到。可能是跟他所欣赏的人品有关吧，洛言正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理想类型的儿媳妇。
洛言笑笑，没有说话。
“我打电话约你见面，你很震惊吧？”铎直接切入正题。
“嗯，有一点吧。”洛言大方承认。
“也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刚听到阿风说你在马氏工作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跟你见面。希望我这个决定没有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铎知道洛言既然改了名字，就不想被封轻易找到，也就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扰到。
“呃。”洛言有些犹豫了，她不想跟铎坦白自己的确不想被打扰，但她已经被打扰到了，这是事实。现在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索性也就不提算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阿风那小子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的。”铎顿了一下，这才说道。
“伯父，其实。”洛言本想跟铎解释一下她跟封的状况。
“你还好吧，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铎打断了洛言的话，惋惜地看着洛言，心里却在想着如果洛言已经嫁给了封，将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或许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心的事了。
“我挺好的，伯父。”洛言知道铎问自己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心里满是感激。
“阿风他现在跟你在一起，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洛言直话直说。“我希望这么跟你直截了当，你不要介意，我这也是不想让你误会什么。我只想把我内心想要跟你说的话都说出来，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想要故意伤害你的意思。”
“我明白的，伯父。”洛言心里一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也就坦然面对了。“我跟封是住在一起了，他好像至今还在怪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有些事我也是不好说的，可能说了他也未必会相信。还有，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不想多事，更不想我家里人的生活再次受到骚扰。”
“我明白，是你厚道，心地善良，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跟阿风说了他妈当初的所作所为了，你也不必再否认。跟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她的脾性吗！有些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在那个家也有尴尬的时候，所以当初也就没能及时地站出来替你讲一句公道话。你没有怪伯父吧？”铎当然清楚洛言是因为什么才没有跟儿子说明一切的，也就是洛言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才做得到这一步。要是换了是龙韵儿，只怕事情早已经捅破几千遍了。
“伯父，您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有怪伯父的意思，没有！”洛言心里一暖，其实铎能跟她说这些话，她的心里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铎在家的处境呢。
“伯母，她，还好吧？”洛言问了一句违心的话，她也是不想铎为难，不想把她对太太的反感摆到桌面上来令铎难堪。
“嗯，我们没有必要聊她。”铎知道洛言心里的感受，也就不想再聊妻子让洛言难过了。
“阿风，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伯父！”洛言不明白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惊讶地抬起头看铎。
“洛言，其实我没有必要跟你隐瞒什么，只是在我跟你说这些话之前我想先要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要跟阿风重新和好之类的想法？还是你已经跟他和好如初了？”铎认真地看着洛言，他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这，呃，伯父！”洛言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沉下心来回答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当初的决定，只要是为了封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的。我也知道伯父想跟我说些什么，只是请伯父再给我一点时间。伯父你也知道，封他一直在怪我当初没有充分的信任他，所以他的生活才会搞得一团糟，他甚至是恨我的。伯父，您请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尽快离开封的。只是再需要多一点点时间！”
洛言的心里几番挣扎，犹豫了好几次，这才把话说完了。她以为铎是来劝她离开封的，毕竟现在封有家有室，家这样的家世也不是那种搞婚外恋的人家！
“洛言，你以为我是来劝你离开阿风的吗？”铎这才明白过来洛言说这番话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
“伯父？！”洛言不解。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劝你离开阿风的，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阿风，现在的他心里有多痛苦，这不是旁的人可以想象的。要不是我知道这其中的一些事，我也不会这么贸然地来找你，问你这些话了。”铎微叹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结婚这么久以来，到底有没有开心过我是不知道，但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以前跟你在一起时那么开心！”
洛言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不知道铎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也从来没有打算过重新跟他在一起，只是现在我真的还需要一点时间。伯父，这么跟您说吧。我妈，我妈她现在或许，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能把时间都消耗在跟封分手这件事情上。您也知道封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一起过，他肯定会不依的。也不知道到时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真的没有把握！”洛言由衷地说道。
“伯父，您还是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吧，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一定会和封分开的。”
“洛言！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跟阿风分开，你们现在不是住在一起吗？还有，你等等！”铎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了，他需要时间理理清楚。
“你，你刚才说你妈，你妈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是什么意思？”
洛言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就想掉眼泪，“我妈，患了癌症，已经住院治疗了。医生对她的病情也不是很乐观，现在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什么？！”铎震惊地看着洛言。“阿风，他知道吗？”
“知道，医院的吴院长也是他去拜托的，我妈那边他也有见过了。”洛言说了实话。
“哦，情况真的很糟吗？”铎的心再次被震撼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
“现在还算好吧，病情倒也不像刚开始那会儿那么恶化了，至少还算是有所控制。但我也不敢浪费大把的时间啊，我的身边只有我妈和我弟弟两个亲人了。”说到这里，洛言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洛言握紧了拳头。
“嗯，这话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别的事都应该先放在一旁，一切以你妈的病为先。”铎十分赞成洛言的决定。“医疗费肯定是笔庞大的开支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不必要跟阿风说。你也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只是你我两人知道而已。你知道，伯父对你，心里总是愧疚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在你最需要人说句公道话的时候没有说到做到，这心里就已经够内疚了，如果你现在再说什么拒绝之类的话，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铎想起了当初他跟洛言说的那些话，鼓励洛言继续坚持跟儿子交往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内疚。
“伯父，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帮助，至少现在是真的不需要。这几年，我也有一些积蓄，现在还可以应付得过来。”洛言慌忙拒绝，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管怎么样，这个你还是收着，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以后我会随时关注你和你家人的生活状况。你不会拒绝吧？”铎已经从衣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支票，填好了，推到了洛言的面前。
“伯父，这个我真的不能收！”洛言再次拒绝，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接受这份情意，虽然她知道铎是真心真意想要给予她帮助。
铎的脸沉了下来，生怕洛言不收支票，他只能如此。
“不管怎么样，你也要收下这张支票。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家里的状况，所以就没有任何准备。这个你就当是帮我个忙，给你妈买点鲜花，买点水果和补品之类的，就当是我去看她了。等下次我再专门抽个空去看看她，你和阿风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跟她见过面，这说起来也是我们家失礼了。唉，现在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你就当是帮伯父一个忙就好了，安心收下支票吧。也没有多少钱，只是一点心意。等你自己真的坚持不住，撑不下去的时候，你愿意的时候再来找我帮忙，这样总可以了吧？”
“伯父，这。”洛言为难地看着铎。
“不要再犹豫了，也不要再想着找什么理由拒绝我了，这样我真的会很伤心的。”铎安慰地拍拍洛言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其实比起你以前对阿风的真心实意来说，我现在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伯父，您别这么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洛言心里一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我，我收下就是了，伯父你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这就对了。”铎慈爱地笑笑。
“其实我约你今天出来见面，主要就是为了想要确认一下你对阿风是不是还有感情。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些事是次要的了。有什么能比人的生命更重要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妈妈！”
“伯父，到底是为什么约我见面？”洛言脸一红，还以为铎是为了让她和封分手，才约她见面的。
“嗯，其实，阿风有打算跟龙韵儿离婚。至于原因嘛，应该不完全是因为你，当然在家里谁知道阿风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存在，所以你刚才说他在怪你，这个我相信。但如果是他在恨你，恨你不信任他，这个我就有点怀疑了。他怪你完全会有可能，但一个人爱到极致才可能是恨，如果心里都没有爱了又哪来的恨呢！”铎看着洛言诧异的样子不禁微笑道。
“怎么，我说的吓到你了吗？还是你一直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
“伯父，这怎么可能呢！封他的的确确有说过，他对我并不是余情未了，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说我没有任何的资格对他做任何的要求。”洛言摇着头，不敢相信铎的话。
“他的话你也相信？那是他的借口，让你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不做任何反驳的借口！只是为了让你不问出一些令他颜面扫地的话来！不然，他的自尊他受不了的！”铎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怎么能跟你说这些话呢。洛言，你听了一定很难过吧？”
“也不是，只是感到有些心痛，没想到封竟然这么恨我。也还是有些不相信。”洛言听了铎的话，仔细想想，便又苦笑了。
“你呀，就是心眼儿太实在了。不然，也就不会被那阿风给唬住了。”铎叹了一口气。“洛言，相信我！这次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阿风，他会给你带来幸福的，你们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的！你不在的这些年，阿风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尽管他听从了他母亲的安排跟龙韵儿结婚了，但他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这点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跟封的事，我不想强求。有些事也不是强求就一定会有结果的，特别是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始终相信，姻缘天注定这句话，它的存在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洛言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是隐隐作痛。
在一切还没有明朗之前，她不能有太多的想法，也不允许自己有太多的想法！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要强，不过我今天还是感到欣慰。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今天也得到了充分的证实，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受了这么多的罪，心胸还这么宽阔，这么宽容，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铎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再一次问道。“洛言，你真的一点也不怨恨你伯母吗？”
洛言失笑，摇摇头。“在我妈还没有得这个病之前，或许我对家人唯一有怨言的就是伯母了，但我从我妈身上看到了好多东西，好多做母亲相通的东西。母亲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都会替自己的孩子着想。无论是事业也好，个人的终身大事也罢，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的。从我妈的身上我也感悟到了很多事情，其实她们的希望都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个人观点不一样，沟通的方式也不一样，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代沟，问题也就出来了。时间久了，不管是做母亲的也好，做子女的也好，都会发现这一点的。这是早晚的事，伯母和封也会是这样的。我相信是这样的。”
洛言诚恳的样子让铎感动了，“真是好孩子！”
洛言脸红了，微笑着。“伯父，您再这么夸下去，我是真的无地自容了。”
“唉，你呀。替我问候你母亲，适当的时候我再去看她。”铎默默地点头，看着洛言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谢谢伯父。”洛言报以感激的微笑。
铎和洛言道别以后，直接就到了夏妈妈所住的医院来了。
找到了吴院长。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了，我还以为你带着老婆出去旅行了呢。”吴院长跟铎是老朋友，这会儿看见铎来了，还以为是顺路来医院看哪个病人来的。“来看朋友？”
“专程来找你的，有事要请你帮忙。”铎跟老朋友说话向来如此，直来直往。
“什么事啊，还专程来找我。”吴院长微笑道。
“我听说，前些日子你们医院收治了一个病人，为此我家那小子，还专程来拜托过你帮忙？”铎从洛言那里听来的消息的确如此。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吴院长回忆了一下，“阿风是有来过，前两天也有来了解过那位病患的病情，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的家人。怎么，是你家亲戚？”
“唉，差不多吧。”铎听吴院长这么一说，知道洛言所说的情况的确属实，心里是更加难过。“这个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真的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