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染血前嘴都这么甜吗?
伴随着音乐,红衣与白衣相遇,相识,相恋。
红与白的每一个旋转、跳跃都透着热恋的喜悦和炽热的爱意。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带着初恋时的甜蜜味道,只消一眼就能勾起你深埋心底的记忆。
但是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好之时,曲调突然转变,路淮的声音也带着黑暗的穿透力。
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堪比夜色的黑。
红与黑越来越远,到最后,红已消失,只剩黑一人站立在慢慢熄灭的亮光之下。
路淮的声音也趋于无力,带着深深的叹息,“你留我于黑暗,你弃我于天地,你让我如何存活”——
后台。
沈言卿一下台就抹了一下眼泪,然后安静的站在台下等许亦安下来。
“你哭了?”许亦安一过来就看见沈言卿眼角有着还未擦拭的泪水。
“嗯,我这是第二次听他的成名曲。”沈言卿轻呼出一口,伸手擦掉泪水,“第一次的时候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第二次的时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唱了。这一次是他唱的最好的一次,因为,这一次他真的放下了很多东西,所以声音里带着以前没有的力量。”
“你是可惜他这样一个天才吧?”许亦安其实也差点听哭了,但是他忍了下来,不过情绪的起伏还是让他的声音微哑了些,“乐坛的歌手本就难求,现在又走一个路淮。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出色的歌手顶上路淮的位置。”
路淮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歌手。
他有着让人过耳不忘的声音,有着作词作曲的极高天赋,有着极高的学习能力。
这样一个歌手实在难求,偏偏命运坎坷,否则绝对是最佳歌王。
“是啊,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死在资本的斗争之下了。”沈言卿说,“我记得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干净的让我觉得他不属于这个圈子。当我知道他的一切遭遇之后我更加心疼他的那份干净,明明他妥善而又小心的珍惜着所有的好意,但为什么偏偏最后却是他被伤的最深,实在让人唏嘘。不过真正最让我觉得佩服的是他历经世事之后依旧心存善念,这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的。”——
第五首歌是他写给粉丝的第一首歌,也是粉丝最常听的一首歌。
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到处找纸的粉丝现在突然欢呼起来。
“wc!wc!我眼没问题吧?哥哥是要跳舞吗?”
“从没见过哥哥跳舞哎!”
“我就说哥哥是个唱跳天才吧!”
“我的妈呀!这动作也太好看了吧!”
“说什么废话,拍照,录视频啊!以后就没有了!现在一定要珍惜啊啊啊!”
坐在第一排的曲新词看着正在唱跳的路淮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喔噢,没想到他还会跳舞。虽然舞步一般,但是我听说他好像从来没有跳过舞吧?”
“嗯,路淮只会唱歌。”宫睿接话道,“曲总对路淮很了解?”
“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能不了解呢?”
路淮这场演唱会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别说其他,单来的这些人就没人能再召集一次。
曲新词是真的很喜欢路淮的声音,所以特意捞了不少人来一起看,华章、帝尊、青宇包括祈玉的总裁全来了。估计娱乐圈难有第二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陆沉看着台上的身影,听着这难求的天籁之音也有些后悔当初出手过狠。
亏了这一个天才。
岁寒九扫了一眼曲新词,冷声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还是师弟了解我,”曲新词笑道,“我记得国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组合吧?尤其缺唱跳组合。”
岁寒九就知道曲新词的每一句话下面都带着不怀好意,也不知道他这个想法又要霍霍多少人了。虽然这个想法的确不错,但是曲新词一干好事也变味儿了。
“师兄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小心被人剁了都不知道。”
“劳烦师弟挂心了,我这双手啊,可没人能剁的下来!”说完,曲新词扭头对着宫睿道:“我觉得可以弄一个选秀节目,最好男女分开来选才有意思。宫总和陆总觉得如何?”
国内确实还没有特别好的组合,这一点比之国外确实非常不足——
最后一首歌路淮是全程唱跳完的,所以一唱完,路淮就热的脱了外套,气都来不及喘就开始和大家说话。
他的声音嘶哑里带着愧疚,也不算是愧疚,但就是很让人心疼的一种感情。“你们怎么还哭了呢?是我的这首歌写的不好吗?我写的时候还专程写的欢快了些,你们怎么还是哭了?是不是我写的东西你们不喜欢了?”
他的眼里噙着泪水,鼻尖泛红。
他努力微笑,努力眨眼来控制情绪,但是当他听见下面声嘶力竭的在喊“路淮我们爱你,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时,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蹲在台上哭了起来。
东麟是第一个跑到路淮身边抱着他哭的。
这是他的第一场演唱会,也是最后一场演唱会。
他星途原本坦荡,奈何天意弄人。
沈言卿看着那个哭的和孩子一样的人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从事发到现在,路淮从未像这样哭过。
他曾说过:“他并不觉得对不起谁,唯独粉丝和麦冬是他最亏欠的人。”
在他的心里粉丝是朋友,是亲人。
路淮一哭,底下哭的更加厉害,但是口号却越来越整齐,气势也越来越足。
“我们等你回来!我们一直守护你!”
路淮在东麟的安慰下,慢慢站了起来,他平复了好几次才能再说话,“谢谢!谢谢你们!”
九十度鞠躬。
起身后,他说:“我不是一个好榜样,也不是一个好偶像。所以希望你们记得但更希望你们不记得,有一个歌手,他叫路淮。”哽了一下,然后柔声道:“他爱你们!很爱!”
“我们也爱你!路淮!我们也爱你!很爱!”
底下的呼应声让路淮有些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只能边哭边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我也爱你们,不过今天我还要感谢一些人。今天是我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的演唱会,但是这场演唱会是我偷来的,要不是我的好朋友们倾力相帮,要不是云总的支持。可能演唱会就是我毕生难以完成的梦想,所以在此我要感谢他们,感谢每一个帮助我的人。”
再次鞠躬。
路淮起身后,走到一个地方站住:“当然,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也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惊喜。那就是,我要在所有爱我的人的注视下,向我爱的人求婚。”
他对着黑暗处,单膝跪地,一字一句,诚恳道:“麦冬,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束灯光突然打下,照亮了那处黑暗。也照出了一袭白裙的麦冬,她手捧鲜花站在那里,美的像个仙子。
她挂着泪说:“我愿意。”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路淮接过东麟递来的钻戒小跑过去给麦冬带上。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对新人身上时,曲新词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不远处,居然并肩坐了两个人,即便那两人都穿戴严实,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其中一人的身份。
岁寒九的好友,傅弦乐。
他身边的那位曲新词瞅了半晌也没能认出是谁。
有意思。
傅弦乐这人性子淡薄,能让他陪着看演唱会的人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可是傅弦乐的朋友圈他都调查遍了,没听说有这样一位人啊。
当岁寒九顺着曲新词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心里登时一紧。
傅弦乐和景澜怎么来这里了?
居然还被曲新词给盯上了!——
演唱会结束的之后,沈言卿刚卸完妆从化妆间出来就遇上了正倚在转角抽烟的曲新词。
“曲先生是在这儿等我吗?”
“是啊,说好了要来取沈小姐的命的。”曲新词将一口烟喷在沈言卿的脸上,“我觉得沈小姐素颜更是漂亮呢。”
沈言卿伸手挥了挥烟雾,笑道:“曲先生染血前嘴都这么甜吗?”
“那倒不是。只是沈小姐实在漂亮,我有感而发,而且沈小姐很快就要听不见这样的赞美了。所以我多说两句给沈小姐听听也是可以的。”
沈言卿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曲新词身后,“我听说曲先生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我又看曲先生今儿没带人过来。那是不是说明曲先生今儿没打算要我的小命呢?”
“沈小姐这样的美人当然要自己动手才合适嘛。”曲新词逼近,修长手指已经附上沈言卿的脖颈。
而且,逐渐收紧。
沈言卿唇角上翘道:“曲先生何须吓唬我?这儿可是有监控的,为了我一条小命搭上自己,这样的买卖曲先生可不会去做。”
随着越来越紧的手,沈言卿说话也渐渐有些吃力,但她依旧笑的风情万种,“不若曲先生直接说明来意,这样我还能多佩服一点。”
曲新词的脸突然压了下来,黝黑的眸子里满是杀意,“沈小姐,女人太聪明可不是好事!”
“但是太笨的话,在这里可活不下去。”沈言卿脸憋的有些红,但是语调还是挺稳的。
曲新词不知道沈言卿是真的聪明,还是岁寒九教的好。
他最讨厌有些人在他面前装傻,如果沈言卿敢有一丁点装的意思,他今天就真的会取了沈言卿的命!
“咳咳!”曲新词的突然撒手,让沈言卿有些猝不及防,所以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才好。
曲新词倒是没嫌弃的离她远一点,而是稳稳的站在原地,抽刚才没抽完的烟,同时眯眼打量着沈言卿。
说美人吧,比她美的也不少,但偏偏就她入了岁寒九的眼。
究竟是真的,还是她所说的计划之中呢?
咳嗽完的沈言卿一回头就对上了曲新词那双审视的眼。
“曲先生直勾勾的盯着我干嘛?莫不是真的瞧上我了?”
怪不得说曲新词不好对付,和他对上就犹如高空走绳,不能有一步的行差踏错,否则就是非死不可!
他的那双眼太利,利到可以穿透任何阴谋算计,利到可以直抵你的心脏。
曲新词难得清淡的笑了笑,语气没有任何伪装,“我在想,沈小姐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说沈小姐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曲先生的想象力可真好,而且曲先生也不能因为我是演员就这样怀疑我吧?”沈言卿被烟呛的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再说了,就算我敢演,也会被曲先生一眼看破。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这么说我师弟是真的有心爱的女子?”
“这个”沈言卿眸光忽然暗淡了下来,脸上的自信也褪去不少。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我答应过他不能多说,所以我只能说,他确实有一个心爱的人住在京城。”
“京城?沈小姐何苦骗我,那女孩应该在滨海吧?”
岁寒九回国的第一站不是别处就是滨海,这一点足以让曲新词怀疑。
因为曲新词真正的势力在京城,岁寒九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就算这样他的第一站依旧是滨海。
沈言卿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随后对他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所以也不算违约吧?”——
在曲新词和沈言卿的不远处,谈昊和岁寒九一直埋伏着,就怕曲新词脑子一抽动了手。
谈昊:“小卿倒是胆子大,换个人谁敢和曲新词这么玩。”
“但这也不是你把她拉进来的理由啊!”岁寒九想到这件事就窝火。
沈言卿原本是不在计划之内的,但是那个公爵突发意外,居然半路被人给干掉了。所以他们原本计划利用公爵引诱曲新词的替身出来谈判的事就只能暂时搁浅。
但是如果引不出来曲新词的替身,曲新词就不可能亲自上场,那样的话就抓不到他的铁证。
所以只能再想办法把曲新词的替身给引出来,扣下。
不出半日岁寒九的办法倒是有了,但是偏偏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就算有人被选上,也会在试验中失败,因为没一个人能扛过曲新词的眼神审问。
最后不得已谈昊把沈言卿给推了出来,毕竟,敢和季言生杠上的女人必然是敢和曲新词杠上的。
当年,沈言卿为了报考表演系可是和季言生摆下了一个极大的赌局。
这样的胆子谈昊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也正是因为沈言卿的这份执着,谈昊才对沈言卿那么好。
因为,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他当年对导演系的那份执着。
“小卿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牵扯着你和季言生。要是换个人,就算胆子再大也有可能被曲新词给看破。再说,我这是在帮你,你看季言生当初多在乎她,但就是因为他没把她拉进计划,她就直接放弃了季言生。你何苦步他的后尘?沈言卿她要的是让她比肩的人,而不是让她躲在羽翼之下的人。”
谈昊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从季家跑出来报信的人居然就是季言生安排的。
而且他去救沈言卿的时候地牢里的防备看似很严,实际上极好破解。
他当时一心只顾着埋怨季言生,倒忘了这些细节,现在想来季言生确确实实每一步都在为沈言卿着想。但是他用错了方法,沈言卿生性骄傲,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岁寒九还是不乐意:“若非她坚持,我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和季言生不同,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她,绝不会真的去伤她。”
曲新词的危险程度他再清楚不过,刚刚沈言卿若有一点不对就完蛋。
所以他很不赞同沈言卿卷进来。
谈昊懒得理他,所以换了话题,“你能保证曲新词上勾吗?他这人多疑,万一不信呢?”
“曲新词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所以无论真假他都会试探一下才放心。所以他必定上勾,刚刚东麟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派人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