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毁灭 1

  “……我真的好痛苦！过来陪陪我啊！”“嘿嘿，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啊哈！知道吗？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你知道吗哈哈哈！”
  “……”
  “呜呜……我好难过，为什么你们都想杀我？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呜呜……我好孤独！真的好孤独！所以，过来陪我吧！亲爱的……哥哥。”“我叫你过来陪我！”
  ……
  赤银相视，生死相撞，刃音鸣耳，静待最终的结局……
  轰！
  废墟中，一张俊俏的脸在火焰的包围下狰狞地朝着前方嘶吼。此刻，万物都在悲鸣，死，源源不断地侵蚀了生。
  天、地，颤抖了……
  银河，被残忍地撕成两片，标上了生和死的印记。它，沉重地添上了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痕，幽幽散发出死亡之息。似乎生的余地已经无力再较量，终究消失了。星与月似乎感
  应到了它们从未有过的恐怖气息，至此至终不敢再露面。
  万物不再复苏，唯有死亡，源源不断。
  钟，极不情愿地被敲响了……
  赤红的月带着一股寒意强势冲入空中的裂缝，不远处，燥热的炎日不再充当旁观者。结局，必定要有一方的消逝才能终止消亡。
  利刃，寒光，势均力敌。附着黑色妖火的弑君刀刃破鞘而出，势如破竹，捷足先登！
  斩杀！
  日月相争，星辰稀残。生死相斗，万物悲鸣。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深处，水滴悠然自得地滴滴坠落，不具备任何情感，只是自顾自的发出声响，就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冷嘲热讽，连绵不绝。
  潮湿、阴寒，片声断息。
  恶臭的气味齐聚，顷刻间骤然浓烈，填满了每一个角落。老鼠、蟑螂、蛇蝎，四处流窜，偶尔相聚举办一场家庭餐会。其乐融融，乐此不疲，好一幅幸福的场景。
  风，阴寒刺骨；它，暴虐、猖狂，有始无终。
  “啧啧！都比他们可爱多了！”
  善，用错了方式就成了恶；恶，用对了方式就成了善。善与恶，无对错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小杂种！垃圾！废物！呸！”
  “妈的，鞋都脏了！老子再给你添个印！”
  “噗！你们看他哈哈！真的好可怜哦！”
  “操！这废物怎么看都他妈让人不爽！你们看他的眼睛！就他妈该挖了哈哈！”
  “不急！你们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真像条哈巴狗！”
  “喂！小狗狗，还他妈趴着呢？！赶紧起来给老子摇摇尾巴！”
  “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该走了！””啧！也对，那就明天继续！记得拿根骨头来让他添添，添完再给他疏通疏通！这样才能舒坦哈哈！”
  “哦？不只是骨头吧？哈哈！”
  “……你们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难道我们不是彼此吗？哈哈！”
  “……嗯？好像不是？唉！我真是不会撒谎哈哈！”
  五个少年将累计已久的怨恨，在今晚，不间断地进行了宣泄。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少年，五人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一刻，他们做梦都想做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效果似乎已经达到了预期，甚至是超过了他们所期待的，尽管他们还想继续，只是体力已不允许。然，着实意犹未尽。
  终归，世人眼中的好孩子，在时间上并不被允许晚归。他们还不懂什么是险恶，需要被保护好，因为那是未来的希望，佼佼者！而且，他们从不会撒谎！
  满怀的不舍，三步一回头。所以，尽管已经走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然而，有人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索性又折了回来……
  临了躺在地上喘息的少年，白天一向有着善良面孔的少年，瞬间面露凶相！早已伤痕累累的少年，脸上和身体上又狠狠地被补上了几脚！无奈感侵袭，不过是再次被涂上了一层阴郁的颜色。
  世上本有后路可退，奈何被自己砌上了一堵墙，把自己给拦住了！啧啧……
  见状，其他的人，全部折回……
  谎言，战胜了事实。
  时间毫不留情的游走，屠宰一切，从未有过温柔。逃？绝无奇迹。
  一刻钟后，躺在地上的少年缓慢爬起，待他站稳脚跟后，他沉重地踏出步伐，艰难地拖着新旧交缠的残躯往前走，直到黎明破壳而出……
  旧的还没好，又来添新的，唉……果然只有死亡，才是知心朋友，真正的朋友啊。
  它们真实、善良，无保留！
  “嘿嘿！习惯了，不是吗？”一声冷笑，竟使得周围产生了悸动。
  有的人，只有尝到了痛苦，才能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苦。毁灭，才是主角！配角，只能乖乖的配合。主配之分，观众才能知道剧情的走向和最后的结局，只不过，他们从来掌握不了故事的结局，只能盲目瞎猜！然而，有时猜对了还不一定是对的，猜错了，有可能往往是对的……谁知道呢？反正故事的结局，只有写故事的那个人知道。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的雨滴，一刻不停，持续下坠！滴滴终是汇聚成了鲜艳的河……
  冷峻的眼眸，静静注视着眼前的景观。此刻，少年的周围，布满了鲜红靓丽的色彩。
  晕眩、浓烈，沉重！一切笼罩在阴霾下。
  地狱？
  “啊哈，真是完美！这，才能称得上是伟大的艺术品！”
  “……嗯？啊嘞啊嘞！这里还有一个落单的，嘿嘿！”
  “啊！别……别过来……怪物！”
  挣扎无效！
  “呜呜……救……救命！妈……妈！救……”
  “嘘！”
  冰寒的手，托起了正在哭喊的可怜人，四目相对，生和死，不再有任何的较量。
  “唔……求……求你……绕了我……”
  “嘘！”
  “……嗯？你现在的眼神，吾很喜欢！”
  噗呲……
  鲜血，喷涌而出，好一幅厚积薄发的画作！
  “汝，只适合黑暗。正巧，吾喜好分享！”
  滚烫、粘稠，鲜红的液体不停地在少年手中逗留，不断地拼命挣扎，然而已改变不了它的结局。
  “啊！我的眼睛！咳咳！救……”
  砰！
  专属少年最后的声响，猛然侵耳，他的头，此时不再完整。
  “嘘！低贱物种，吵死了！”
  少年目光极具阴寒，手中玩转着两颗玻璃球，时不时的将它们抛掷空中，脸上竟展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是时候去找点乐趣了。”似乎已经玩腻了，少年托起手中的玻璃球，一脸戏谑地看了看……
  呲呲！汁液迸发，黑红交替，经脉跳动。
  黑暗侵袭！
  少年微笑着道：“汝该是记得，吾说过吾喜欢汝的眼神。可惜，汝总是忘记！嘿嘿！”
  变为孤儿的它似乎听懂了，不停地在颤抖，就像还在主人的眼窝里一样。此时，它，痛苦！绝望！恐惧！
  条条血丝，密密麻麻，越发明显！瞳孔持续放大，瑟瑟发抖，冷颤不止！惊恐又无助！它，不再奢望，不再顽强，毕竟它可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地狱，向来不拒绝任何访客！当然，天堂也不曾存在过。
  吧唧！吧唧！吧唧！
  “……嗯？味道不错！吾喜！”
  少年悠然地走着，就像是在饭后散步一样，悠闲自得。他所走过的地方，方圆百里，又是一副寸草不留之景！同样毫无一丝生机。
  残留的气息，唯有哀嚎，绝望的哀嚎！
  少年时而回头望了望，他的眼中，略过了些许怜悯，对低级物种的怜悯。
  “地狱空了，冷清！乏味！你们来填补。”
  万物回归沉寂，风、草、树，全不再作响。
  “嘿嘿，该是分享这般美丽壮观的风景。”少年抬起阴郁的双眼望向前方，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台相机，左拍右拍，全身都在找好角度，努力抓捕最美的镜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处。
  吾也是有艺术细胞的！
  逗留许久，少年思索了一会儿……
  “嗯？是时候回去了。”
  轰隆！
  风，起了。
  少年消失地无影无踪，正如他来时悄无声息。
  待少年消失在黑暗中，风、草、树，集体沙沙作响，尘土随风飘向了远处的悬崖。
  参天的巨树扭曲身姿，此时的它，枝繁叶茂！随风起舞。树顶着的那片天，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鲜艳夺目，绚丽多彩！宛如流着鲜血的夕阳。
  无数只乌鸦欢快地起舞，时不时飞起飞落，欢聚一堂。
  呀！呀！呀！
  越来越多的乌鸦不断地汇聚在树的周围，乌泱一片，不断侵袭，直至覆盖了整棵树。
  啊呜！啊呜！
  饿狼成群结队，陆陆续续从草丛中窜出，互相争抢残羹，到最后竟演成了属于他们之间的嬉戏打闹。
  盛宴，即将开始！
  数以万计的裸尸，面目极度狰狞，配对地挂在干枯的树枝上。早已死去的树，如获新生命一般，重新开枝散叶！它，已起死回生。
  鲜红的颜色涂满了整个树干，冒着热气的血液，缓缓流下。树，被包围了。它们，层层叠加，新的年轮，长成！
  树根不停地努力吸允着许久未见的雨水，不浪费任何一滴，拼命吸允！经久不衰。
  砰！砰！砰！
  水果不停地坠落，声响，络绎不绝……
  饿狼像是改吃素了一般，兴奋撕咬着掉落的水果。你争我抢，不断往各自的身体里输送早已缺失的营养，很快肚子撑得趴在周围动弹不得。此时，它们需要休息！仔细回味余留口中的美味佳肴。
  呀！呀！呀！
  乌鸦不停地嘲笑，似乎是在说：快看啊！快看啊！这群蠢狼正在吃我们嘴里掉出来的残渣！
  狼群，乌鸦，一唱一和，一上一下，互相呵斥！回音，充斥了整片森林。
  具具裸尸，眺望远方，似等归人。若大的嘴巴里似乎塞满了东西，极近涨破！看似饿得拼命将食物强塞嘴里，直至再也塞不下……
  它们目瞠口哆，注视前方，似乎前方正有令他们恐惧的东西在降临。心如死灰，跑不掉了！
  呼！呼！
  风，再次作响，倒挂的它们左右来回摆，形如老式的钟一样，规规矩矩！规律般的转动着时针。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的液体久流未干，雌性的裸尸，整个胸部犹如装满了水的气球，十分沉重地来回摆动，似乎就要爆破！及腰的长发附着鲜血来回不停地甩，雄性裸尸正立地挂在它们身后，随风轻摇。它们配对地缠绕在一起，犹如一条麻绳，永远交织！誓不再分离！
  一身红衣的主角被周围的配角所包围，他们一同成就了一个巨型胸乳，朝天哺育！绿色的胸乳被点缀了鲜红的一点，虽格格不入，却不是那么违和……
  装饰物总能在合适的角度合适的范围，被迫使主角附满耀眼的光芒，永恒的光芒。
  树，向四处拼命伸张，就像一位母亲一样。它，正在细细哺乳着满星的天。
  洁白无瑕的月不再张望，只留一弧赤红的残月与之搭配。乌鸦声、饿狼声环绕周围，它们像是在举办欢迎仪式，既兴奋又恐惧！
  王的盛宴，向来残暴！
  顷刻间，乌云盖顶！黑暗，将一切彻底包围。残月同样不甘示弱，摇身一变！赤红的圆月强势从云中现身，以夺目的王者光环俯视一切。
  簌簌唰唰……
  四处不同的物种纷纷现身参加盛宴，此时此处，所有的物种都沉浸在盛宴当中，犹如一个大家庭，热闹不凡。
  树在赤红的月色下被衬得更加鲜红、妖艳、诡异！
  盛宴持续到了高潮……
  正当所有的物种还沉寂在兴奋中时，黑色的火海强势、暴躁、肆虐而来！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将一切彻底吞噬，生机不再！
  向远处眺望，一栋豪华的别墅侵入眼帘。将视野推进别墅中心，镜头中，一棵树苗正茁壮成长。尽管，它还处在嗷嗷待哺的时期！
  幼小的树不停地哭泣，仿佛是在控诉某个“人”的恶行。无助，绝望，唯有悲息！
  当你觉得是勇气允许你可以那样做的那一刻开始，你该知道，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当然还有承受你永远都无法承受的绝望，尽管一切都是看我心情！
  小丑终究是小丑，就算记住了台词，把握住了技巧，奈何依旧成不了盖世英雄，到最后只能本色出演。尽管愤懑，也只有听的份。
  反派角色在电影中的帷幕，永远都是死在英雄的刀刃下。然而就算是死了，依旧还会遭受世人的厌恶和唾弃，而且从未得到过怜悯！
  不过，要那东西干什么？
  五具裸尸，重组成了一棵没有身躯的树，尸头全部倒挂着，原本是短发的尸头，接其余下的半段脖子中竟有一小梳的长发！披着红色外衣的头发缠在了无皮的红色枝干上，两者合二为一，共同协作，成就了一颗颗熟透的果实！
  树须，袒露空中，尸头就像果实熟透了一般，带着诱人的姿态在树干下来回摆动，摇摇欲坠……
  枝干发出嘎吱的声响，断断续续，时长时短。
  视线穿透窗户，五颗尸头中的一颗不仅残缺而且没有眼球，甚至十分残缺！不！应当是烂透了！然而，它还是新鲜的……
  裸尸如鲜艳的花朵一般，全部绽放！里面的器官清晰可见。极具有生命力的心脏，不服输地持续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花蕊全部被取出，各自在主人的手臂上缠绕，它们不停地蠕动，就像五只巨大的肥虫在树干上争相攀爬！誓，找到适合的位置成茧，再破茧成蝶！
  肥虫的头部连接的尾部不再是肛门，而是若大的口，它们斜着与果实衔接，左右来回摆。消化了一半的食物不断往口中输送，果实不断变得诱人，直致汁水溢出。
  风起！
  门，被推开了……
  一棵鲜红的树，像艺术品一样在博物馆的中心展览，鲜艳的色彩立刻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惊叹，奇迹！
  五朵灿烂的花，以跪地的姿势围成了一个圈，就像是在朝拜君主一般，恭恭敬敬，五体投地！它们依旧跳动的心脏，悬挂空中，愈加摇摇可坠！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香味，不远处的狼群带着流淌的口水，直奔主题。也许是打算为之传粉，所以它们兴奋的边打滚边撕咬！
  扑通！扑通！扑通！
  树，没有皮……
  鲜红的树干不停地呼出热气，无皮阻挡！鲜血，嗞嗞渗出，久流不止……
  液体漫不经心地任由地心引力劫持，凭本能反应，一滴一滴地降落在尸头上。果实像是已经熟透了，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血液与消化了一半的食物互相混杂，虽杂乱无章，但空气中的血雾已然成型。它，把一切都包围了。
  那是……鲜红的云团！
  狰狞、惊恐、诡异至极！生机全无。
  砰！
  黑色的火海，暴虐地吞噬了万物！
  一方的消逝是另一方的降生，辅的消逝是为了主的诞生。
  盛宴始终在两者之间，起始，终结！有时起始不为起始，终结同样不为终结。
  强者掌控的世界，弱者只能委屈求全，任人摆布！不做任何的反驳。
  不听话的小孩，长不大！不承认的大人，成不了大人！
  终结既是苏醒，苏醒亦是终结。
  你该醒了！亲爱的……哥哥。
  #####好坏从来无绝对之分，只有立场才有绝对之分。是好是坏，唯有相见时，你的立场是否是站在我这一方……抉择，是生和死的抉择。你又该如何做出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