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是个武者就好了

  “啊！”
  王诩心中正在冷笑，梅小雪却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躲到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他，身体的伟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让王诩老脸一红。
  她怯怯地将头从他背后凑出来，嘴唇微颤：“鬼，有鬼……”
  王诩很无语，以这姑娘之前的表现来看，不像是个怕鬼的角色。很明显，她就是来赚王诩便宜的。
  不过，我喜欢！~
  王诩欲拒还迎地用后背蹭了蹭，顺嘴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味，嗯，真香
  “墨某人久不曾断案，手法稍显生疏，请各位海涵。”墨楚明见大家都被方夫人的阴魂吓住，轻声说道。
  不知是否刚才通灵有所消耗，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如此短的时间找出凶手，大师还觉得慢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通灵神探，非一般人能比。”
  见墨楚明如此谦虚，众人全都露出佩服之色。
  “既然凶手已经确认，”墨楚明眉头一挑，带着无懈可击的高人风范，“我还有要是在身，便先行离去了。尔等将凶手自行送官法办便是。”
  “大师高义，竟完全没提报酬”人群中壮硕的中年武者喊道。
  “废话，墨大师的品德岂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我这辈子从不服人，今天算是服了大师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杀死方夫人的真凶竟是她枕边人。”
  “人心不古，江湖险恶啊”
  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墨楚明所说。
  王诩沉下了脸，心中虽然明知墨楚明是用三碘化氮引爆，但看这些人对他的信服程度，除非找到证据，否则就算自己拆穿了墨楚明的把戏，恐怕也没人信。
  唯有方仲永一脸无辜，不停地摇着脑袋，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哼！”墨楚明冷哼一声，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当然也打断了方仲永的辩白，他转头看向王诩，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小兄弟，若老夫没有记错，你刚才可是说了，心中也有怀疑对象？”
  “不错。”
  “那么请问，你认为的凶手，是谁？”墨楚明背负双手，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你可别告诉我，我们两个认为的真凶，乃同一人。”
  王诩眯着眼睛，“的确就是同一人。”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这招可就太无赖了！”墨楚明摇了摇头，一脸失望，“我本以为，你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小年轻，看来是高估你了。”
  众人都向王诩投来鄙夷的目光，嘴上嘲讽之语不断。
  不想墨楚明却挥了挥手，“墨某人毕竟没有自证身份，王兄弟先前有所怀疑也再正常不过。至于他说什么知道真凶的话，想来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心中不服才出妄语，大家不必太过介怀。”
  听到墨楚明的话，众人再次讶然，同时又暗生惭愧。
  墨大师不亏是大师，以德报怨，君子之行也
  哎，怪不得他是鼎鼎大名的通灵神探，而我们只能混迹在江湖底层。
  墨楚明点点头，非常满意大家的表现，脸上微微带笑，尽显高人风范。
  王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老小子，深得装逼忽悠之诀窍啊。我堂堂一代逼王，竟然被人如此骑脸装逼，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哥哥，你似乎很生气了哦~”正沉思时，梅小雪凑到他耳边，温言软语道：“要不要姐姐我把墨楚明轰出酒楼，为你出气呀”
  她的脸几乎已贴到了王诩脸上，身上浓郁的鸢尾花香气更重了，王诩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
  蓦的，他鼻子一缩，
  这气味是——
  脸色一变，他的目光倏地朝地上的尸体看过去
  果然！
  他轻轻推开梅小雪，直视墨楚明的眼睛，断然道：“老家伙，你技术不错，那招烟雾幻化人像的技巧，连我都看不穿原理但，你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方才的影像，根本就不是方夫人的阴魂！”
  墨楚明脸一沉，“我知道让一个人心服口服非常困难。可是小兄弟，你就算不服，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阴魂显像，乃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亲见，小兄弟一人会看错，总不可能所有人都看错吧？”
  “看错？不，不不，”王诩摇头，“大家都没有看错，你用秘密手法显现出来的，确实是方夫人的形象。但”
  他一步一步走到墨楚明面前，“暂且不谈论你引爆三碘化氮这种小伎俩，我只想问老先生一个问题：召一个阴魂，为什么房中会有火药味？”
  “这”
  王诩冷哼一声，逼近到墨楚明身前：“我只听说过犀角招魂，可从没听说过火药招魂，墨先生不会是在房中燃放烟花吧？”
  墨楚明哈哈一笑，用一个潇洒的动作收起手中的桃木剑，一脸肃然的看着他，说道：“这是老夫所创七七四十九手通灵秘法之一，你一个乡野小民，没有听过火药招鬼仪式，只能代表你无知而已。”
  王诩哈哈一笑，“先生这话说得有理，不过，为什么短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连方夫人的脸上，也染上了一股火药的气味？甚至于，本来死不瞑目的方夫人，眼睛也闭上了？
  总不会是你刚才躲在房间里，以方夫人的脸为板，现做了一个模型吧？”
  这话一说出口，人群中顿时一阵惊疑不定，齐刷刷向着方夫人的尸体看去——
  果然，她眼睛不止闭上了，连脸上的皮肤，都沾染了一些细微的灰色粉末：这是逢年过节时烟花爆竹中常用的硝粉！
  难道说
  王诩心中冷笑，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这家伙手段确实高明。如果不是当年在湘楚之地求学时，在一家浏阳的烟花厂子打过工，他还真拆穿不了这等烟雾化形的方法！
  也是梅小雪身上鸢尾花夹杂的硝烟气息提醒了他，让他想到了这一点！他虽然不知道墨楚明具体所使用的手法，但既然他也用到了火药，那么原理应该是类似的。简单来说，应该都是运用了“焰色效应”！
  以自己那个时代的技术，别说是这种简单的人形了，就是弄出龙凤呈祥的图案，亦不过小儿科罢了。
  人群之中，梅小雪率先反应过来，脸一沉，冷然道：“墨楚明，这里可是楼外楼。你若真的在这里招摇撞骗哼！”
  墨楚明眼一瞪，“你不相信我？”
  梅小雪冷笑道：“我只相信事实。”
  墨楚明怒道：“岂有此理，老夫堂堂通灵神探，免费帮你们酒楼查找真凶你居然不领情？再说了，只是留下了一些硝粉，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只是硝粉，当然证明不了什么。”王诩沉声说道：“但是加上三碘化氮，便足以证明你在装神弄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就帮你解释解释。”
  王诩环顾众人，“各位应该都玩过烟花吧？”
  “自然玩过。逢年过节小孩们也都会弄一些来的。”
  “很好，”王诩指着墨楚明，“你们的墨大师，用的就是与烟花类似的方法，‘招出’所谓阴魂。”
  众人哗然，梅小雪疑惑道：“不对啊，烟花爆炸时，光线璀璨，与方夫人显灵时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你说的是‘焰色效应’”王诩解释道：“在烟花制作中，还有一种方法，原理采用的是‘发烟效应’。”
  不止是梅小雪，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制作烟花时，最重要的就是烟花药剂。烟花药剂一般都含有金属粉末，当剧烈燃烧时，就能根据不同的金属粉末，产生不一样的颜色。而如果再加上染色剂，那么烟花在剧烈燃烧时，会直接将染料升华为蒸汽，并在大气中冷凝成为有色烟，这种现象就是‘发烟效应’。”
  “哦~”众人恍然，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
  王诩脸一黑，他喵的“哦”个屁啊，你们难道听懂了？我自己都没懂好吧！！
  腹诽一番，他直接走到墨楚明面前，带着十足的气势，居高临下道：“那么，要证明墨大师有没有装神弄鬼，就看他身上是否还保存有染色剂即可。哼，刚才的轻烟呈淡绿色，若我所料不差，你用的恐怕是槐黄和次甲兰的混合染料！”
  梅小雪这回算是听懂了，注目墨楚明道：“墨大师，为了不冤枉好人，您恐怕得让我们搜一下身了。”
  “放肆！”墨楚明脸色铁青，衣袖一甩，“我通灵神探断案多年，从无错漏！更没有骗过人，搜身之事，更是奇耻大辱！梅小雪，你为了这小子，竟然如此欺我？”
  “如果事后证明冤枉了你，”梅小雪冷冷一笑，指着王诩道：“我自会将此人斩去手足，为你赔罪。”
  “嘶——”王诩心一慌，菇凉，我也是猜猜的，万一他刚把染料用完了，找不到证据
  “哼！”墨楚明咬牙道：“老夫成名多年，断不可能让尔等搜身。楼外楼欺人太甚！徒儿们，我们走！”
  他连法坛都懒得管，大步朝着酒楼外走去。
  “站住！”梅小雪倏的一下，身体突然消失，将王诩给吓了一跳。
  四处张望寻找，却见她已经稳稳站在了酒楼门口，淡漠地看着墨楚明。
  墨楚明深吸一口气，“姑娘真要撕破脸？”
  梅小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楼外楼的规矩，一禁打架斗殴，二禁招摇撞骗，三禁赊账欠款。墨楚明，你若真要离去，我也不拦你。不过，我会将此事，如实禀告主上”
  墨楚明冷哼一声，“威胁我？你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敢威胁我？哼，我背后之人，不见得怕你家那位！徒弟们，还杵着干什么？”
  梅小雪眼中怒色一闪，负于背后的粉拳握得咔咔作响。但最终，她也只是身子一侧，让开了一条路，“如此墨老请便。”
  墨楚明回过头来，找到王诩的位置，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会回来找你的！”
  下一瞬，他身影一闪，包括他两个徒弟在内，三人已全部到了酒楼之外。
  王诩看他动作如此迅猛，心中一惊，“又是个高手？”
  梅小雪眯着眼睛看着三人的背影，眼中杀机已浓郁地如同实质，不过等她回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又挂起了人畜无害的甜笑。
  她回到王诩身前，浅浅地一福，腻声道：“多谢公子，拆穿了墨楚明的伎俩。”
  王诩连道不敢，同时又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通灵神探，似乎名不副实啊？”
  “不，”梅小雪摇了摇头道：“墨楚明实力不凡，断案也确实厉害。但十年前，他得罪了一方大佬，被人废了一身修为，从此失去通灵之力，唯有告老还乡。此事我也只是听说，没有确定，但看他今日已沦落到靠坑蒙拐骗的手段通灵，便知传闻属实只不过十年过去，没想到他竟转修了武道，一身修为已初窥了化气的门道。”
  “武道？化气？”
  “化气是武者的一种境界。武者四重境，分炼精、化气、凝神以及天元归一。与练气士复杂的修炼体系相比，武者的等级划分更为简单。炼精者，体魄刚健，普通刀石不可伤；化气者，有腾云驾雾之能不过，武者一日达不到凝神，便永远只能被同等级的练气士碾压。”
  他忍不住问道：“如果武者达到凝神境呢？战力如何？”
  “这样的话，”梅小雪想了想，“到达凝神境，即已经初窥了力量的本质，基本可以越级挑战练气士了。当然，具体还要看临场发挥、天时地利、所修功法等各种因素。”
  “简单来说，越级挑战五五开？”
  梅小雪已习惯了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新奇词汇，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王诩一愣，感觉她说的很像是自己看过的笑傲江湖里面提及的剑宗气宗功法特点。剑宗和气宗的功夫各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各擅胜场，难分上下。二十年之后气宗的功夫才渐渐越练越强。到得三十年时，剑宗的功夫便再也不能望气宗的项背了。
  “那若是天元归一的境界”
  “没有这个境界，”梅小雪显示摇了摇头，然后点了点他的额头，“这只是传说中的一个说法，或者说，是武者的一个猜想，不，应该是梦想而已。”
  王诩见她不正面回答，心痒难挠道：“存在即合理，既然有这种说法，肯定有人修成吧？天元归一，多牛的名字啊！”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梅小雪眼神闪烁，“冉无悔就是最接近天元归一境界的人。他的战斗力，你知道的”
  “嘶——”王诩倒吸一口凉气，冉无悔，这他妈可是一剑劈开昆仑山，分割出两个大陆的牛逼人物啊。连他都只是接近天元归一？！
  “教练，我想学武功”
  “你？”梅小雪甜腻腻地扫了他一眼，“我的小乖乖。你经脉阻塞，根骨奇差，年龄还偏大，早没机会练武啦！”
  “靠，不是吧？”王诩失声痛呼，内心闪过极度失望的情绪。
  好不容易来到这神奇的世界，好不容易知道武者这个神奇的职业，然后你告诉我，我根本练不了武？
  我不想废柴流开局啊
  正失望间，胸口突然发出一阵剧痛，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剧痛，他惨呼一声，眼前一黑，便发现自己突然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之中，云海的前方是一座怪石林，林中有无数雕像的底座，但唯有一座上面有雕像——赫然雕刻的是灵的模样。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