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雪

  整日昏暗的那几天已过,天上的金乌牵动着翅膀,给天地之间又带来了熟悉的温暖。
  莫小云离开了客栈,他来到了云楼的牌匾下,看着这潇潇洒洒的两个大字,微微一笑,他想把掌柜和伙计们都招回来了。
  他把云楼封闭的们打开,踏入门槛,看着这没有往日热闹的酒楼,有一丝凄凉之意。
  他上了三楼,来到一间茶室,茶室中放着左右两个蒲团,还有一张桌子,一套茶具。而且,蒲团上,做了一个人。
  “你来了?”那人开口说道,然后打开面前煮好的茶,切到两杯茶杯中,手掌一侧,道:“来的刚好,茶刚刚泡好。坐。”
  看着眼前的神秘男子,莫小云瞳孔一缩,他知道眼前的人也定是一个筑基高手,或许能够更高也不一定。他缓缓走到蒲团旁,盘腿坐下,“你是谁?”
  “我见姬之圣。”男子端起茶杯,在鼻子前闻了闻,“还不错。”
  莫小云看着他,像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见过了付博通?”姬之圣泯了口茶,问道。
  “你认识他。”莫小云心生戒备。
  “我是他大师兄。”姬之圣说道。
  “你也是暗宗的人?”
  “不,我不是,我是天机门的人?”
  “天机门?九大门派中可没有天机门。”莫小云疑惑。
  “天机门不同于九大门派,天机门更不是暗宗的人。”姬之圣抬头看了莫小云一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笑道:“付博通是暗宗弟子,为了寻找仙籍,卧底在我天机门,为了追寻仙籍的消息。而我,就机缘之中,成为了他的大师兄。”
  “这么说,你也是被付博通蒙蔽了?”莫小云问。
  “不错,此次来世俗之中,我被付博通暗算,被锁在了密室之中。直到最近,才挣脱出来。”
  “你在此是为了等我?”
  “不错。”
  “是为了那本《山居笔记》?”莫小云问。
  姬之圣看着他笑着摇头,“非也。”
  “难道那本书不是你要找的仙籍?”
  “是不是仙籍我不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通过你来找一个人。”姬之圣一脸高深莫测。
  “找人?”
  “不错。”
  “找谁?”
  “不知。”
  …………
  莫小云离开了京城,他还是决定把云楼的老掌柜找了回来,在老掌柜回来的时候,老掌柜哭着说,“我在云楼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已经把这里当作家了……”
  “云楼交给你了……”
  莫小云踏上了回姑苏的路程,只不过,并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莫小云觉得奇怪的人。
  “你不知道找谁,我怎么帮你找?”
  “天意。”姬之圣笑着说。
  …………
  姑苏城。
  天上下着大雪,城内的屋顶上积攒着厚厚的白雪,整个姑苏城一片银装素裹,就连河面上都盖着一层白被子,大树也穿着白衣。
  天地苍茫,万物都被大雪覆盖,这一片白雪遮盖住世间的丑陋,给天地带来无与伦比的洁净。
  姑苏城内的一家医馆里,一个小丫头穿着厚厚的棉袄,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门外下着的大雪,身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
  “先生,我哥哥是去了哪里呢?还会回来吗?”小女孩有些惆怅。
  “他说会回来的。”那个人是个中年男子,说了一句话。
  小女孩像是停惯了这样的话,撅着嘴,有些生气,继续看着门外的大雪。
  不多时,小女孩又问:“先生,莫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中年男子说。
  “快了是什么时候。”小女孩拉拢着头,有些难过。
  “你看,外面来客人了。”中年男子说。
  小女孩一听,将忙打起精神来,她自从来了这家医馆,就没有见过病人来看病,唯一见过的一个人,不久前还把哥哥给带走了。这时又有人来,小女孩有些好奇。
  医馆外的一条大路上,有两个身影披着蓑衣,带着蓑笠,头顶上一片雪白,缓缓的向医馆方向走来。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来人,由于来人被蓑衣遮盖了不少,所以很难看清来人的面孔,但是,小女孩觉得有些熟悉。
  待来人走进些,小女孩十分兴奋,先是不顾大雪跑出了医馆,然后又跑回医馆,对着还躺在医馆里的中年男子喊道:“先生你看,莫先生回来了。”
  通知了中年男子之后,小女孩又跑出医馆,直接冲着来人抱了上去。
  “莫先生,你回来了。”杨灵韵眯着月牙般的眼睛,抱着莫小云,欢快的问道。
  “嗯,我回来了,你的医术学的怎么样了?”莫小云笑问。
  “可好了呢,医馆里的那位先生还夸我聪明……”
  一边说着,莫小云一拉着杨灵韵的小手,走进了医馆。莫小云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男子,笑了笑说,“你倒是悠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你说的。”中年男子说。
  “小丫头没给你惹麻烦吧?”莫小云问。
  “我很喜欢她。”
  “那就好。”
  这时,走在莫小云身后的姬之圣摘了头上的蓑笠,脱了身上的蓑衣,一身白衣胜雪,对莫小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躺椅旁边,缓缓地行礼,“天机门姬之圣,拜见道友。”
  “天机门?你来找我做甚?”中年男子眯着眼睛,好像是听过这个门派,好奇的问道。
  “我师叔葛天机让我来世俗中寻你。”姬之圣礼罢,站直了身子,但有一种谦谦公子的气质。
  “天机老人?葛前辈让你来找我做甚?”中年男子神色慵懒,但听了天机老人的名字之后,神情也严肃了些。
  “葛师叔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让你传给你师父疯前辈。”姬之圣笑道。
  “天机老人果然不俗,竟然能知道我是我师父的弟子。”中年男子砸了咂舌,又说道,“不过我也是找不到我师父到底在哪里。”
  “葛师叔的说,到了时候,你就能遇到了,遇到了,就可以说了。”
  中年男子沉默半响,但也没有对天机老人说的话产生质疑,问:“什么话?”
  “天地将变,天生奇异,才是生机。”说完,姬之圣对中年男子和莫小云行了一礼,“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莫小云也学着姬之圣回了一礼,就连躺在躺椅上的中年男子,在听了这十二个字之后,思索片刻,也站起来回了一礼。
  姬之圣看着莫小云笑道,“谢谢你为我带路,所以我给你算了一卦,此次去修真界,是为寻人,但路途艰辛,所以,要东行。”
  “东行?为何?”莫小云对姬之圣能够算出此次去修真界是为了寻人,已经够惊讶了,但听到姬之圣让自己东行,有些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姬之圣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告辞。”
  “等等。”莫小云叫住了姬之圣。
  “莫道友还有何事?”
  “我有一事不明。”莫小云说道,“你们天机门这么厉害,难道算不出付博通是暗宗弟子吗?那为何提前不去阻拦呢?”
  “付博通的功法十分奇异,所以难以推测天机,也就是离开宗门之前,葛师叔算了一卦,才算出付博通有问题。至于为何不提前阻拦,倘若提前阻拦,怎么能够遇见莫道友呢?”姬之圣笑着离开了。
  看着姬之圣走在雪地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只剩下天地间的雪花,不断的飘落。看着不断在地上积累的白雪,还有渐渐被填满的脚印,心中有些恍惚。
  莫小云心想:也是,倘若不是暗殿,自己早就回姑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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