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前路未可知
“大营的人数现在已经快到六万人，青壮四万多，每日消耗巨大，靠着前期缴获北凉军的那点粮食已经难以为继，如今北凉收缩兵力，所有的北凉军都占据在城镇内，若是再等两天，我们怕是要先断粮了！”
黄忠面色还算镇定，开口问道：“如今大营军心如何？”
“还算稳定，最近出战十多次，虽然死伤不小，但是收获颇丰，剿敌数百，也算是军心大振，此时若是能调集兵马，攻下一城，则军心可用。”
众人沉默不语，攻下一城谈何容易，而且北凉的三万铁骑就快要到了，到时候他们更加的被动了。
“黄将军，为何不向镇远，威远二府求援啊？”
孙庭义知道北疆三府一向是三府鼎力，互为犄角，如今就算中间的这个联系抚远城沦陷了，可是镇远、威远军马充足，为何不派兵支援。
“孙将军有所不知，今年北方雪灾，不仅是北疆三府，包括北凉都遭了大难，所以北凉才派大军南下，如今北凉最大的目的就是粮草，他们搜刮这一路的粮草，运往抚远已经陆续筹集了数万石粮草，都囤积在抚远城，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有机会抢夺粮草，养活这六万多人。”
“更重要的是，威远和镇远城外都驻扎着一万多北凉铁骑，就是要让两府的军马眼睁睁看着抚远沦为人间地狱。”
李睿等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都没了主意，要是小打小闹，他们靠着小聪明或许能管用，这种上万人的战役，他们充其量也是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父亲，那我们何不如先想办法取下一城，夺得粮草，站稳脚跟，伺机而动啊，若是一直呆在这山林里，迟早要被北凉军发现踪迹，这里可是无险可守啊！”
黄忠其实又何尝不知，他这么些日子的频繁出兵，就是为了试探各城的虚实，他其实早就打算先夺回一城，固守待援。
“公子有所不知，现在抚远境内虽然城镇无数，但是要想养活六万人，又可抵御北凉铁骑的唯有三处，当阳关、丘凉县、抚远城！当阳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守卫却只有四千人；丘凉县守军两千，城池较小，勉强也能养活六万人，但是撑不了多久；抚远守军一万五，城中百姓二十万左右，粮草上万石。”
“但是我军一直隐蔽山林，若是全军出战必将暴露踪迹，而且六万大军，真正从军着不过六千人，其余五万皆为民壮，战力堪忧。”
众人这才明白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如果出兵就要一举拿下一城，固守待援，但是他们也要面对所有北凉的军队，若是不出兵，不到两日全军断粮，就算他们勉强撑过几日，等到北凉军的三万铁骑撤回来，他们依旧无路可退。
“黄将军，现在全军出战，能有把握夺下哪一城？”
李睿觉得是退是战其实没得选择了，为今之计唯有一战决胜负。
“若是全军而动，夺下丘凉县最易，其次是当阳关，而后是抚远！只不过丘凉县最多能让我军暂避一时，进了容易，出来可就难了，当阳关和抚远都需要费些功夫。”
赵公明、孙庭义等人都明白，这费些功夫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是要死伤无数的代价才能换来的胜利。
“好了诸位，今晚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奔波了一夜，先早点休息，明日再议！”
黄忠看大家都情绪低落，便主动让众人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曹子陵、郑维扬等人纷纷离去，屋内只剩下了孙潜、黄汉超和李睿外加沈娘、胡勇在帐外等候。
“黄伯父，我父亲他！”
孙潜面色犹豫的问道，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孙乾投敌了，哪怕是死在了抚远，也强过留下一身骂名的好。
“贤侄，孙知府的事，我也了解不多，但是我认识孙兄十多年，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我相信他定然是有什么苦衷，若是为了官位按照他的功绩，早就平步青云，他愿意留在抚远还不是一心为了百姓，我听说他投敌之后，也是难以置信，不管他有没有投敌，我都希望你能明白，你要给他机会，哪怕是解释的机会！”
黄忠一番语重心长的安慰不但没有让孙潜按下心来，反而让他的内心滋生了更大的苦闷和心结，他低着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黄将军，关于孙知府的为人，我也不是怎么了解，但是我相信能够培养出孙师兄，这样优秀才俊的父亲，一定不会是个投敌叛国的大奸大恶之徒，若是有机会还请您多多帮衬！”
“李统领有心了，身为一名父亲，我又怎会不知舔犊之情，我与孙兄同府为官已有数十年，就算公子不说，我也会竭尽全力，这你放心，我也一直让抚远城内的密探，伺机打探实情，只是府衙看守严密，始终未能近身。我明日再派密探了解抚远消息!”
李睿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了，门外的沈娘同胡勇还等着他。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李睿一时没了困意，便提着宝剑走到了院子里，看着天上清冷的月亮，心中惆怅不已，若这一切只是个梦，该有多好。
心中烦躁一时难以去除，便默念混元霹雳掌的呼吸心法，拔出宝剑慢悠悠的耍了起来，虽然晚上比较凉，但是李睿自从丹田生出气感之后身体便异常的健康，几乎要不避寒暑了，不但力气大的惊人，个头也迅速地拔高。
一套混元霹雳剑越打越快，已经可以听到宝剑摩擦空气发出的呼啸声，若是有人看到，会发现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在院子里尽情的挥舞宝剑，像是跳舞一般，动作优雅而充满危险。
一炷香功夫之后，李睿畅快淋漓地收剑入鞘，整个人站在黑夜里，一口白气如剑一般吐露出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中的郁闷心情大好。
“公子果然厉害！”
正当李睿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沈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她一直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观看，李睿竟然毫无察觉。
“沈姑娘怎么还没睡？”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还是公子跟我说的！”
李睿顿时一囧，这是那日他无聊的时候，随口说的话，没想到被她给听到了。
“公子，要不然陪我坐会，聊聊天，妾身也睡不着！”
看着沈娘在黑暗中孤单的身影，李睿知道这么一个弱女子跟在他们身后行军，自然是吃了很多苦头，可是这一路她既没有喊累，也没有拖累大家，反而勇敢的假扮段胜男，带他们逃出生天。
“姑娘想聊什么？”
“嗯就聊聊以后吧，若是这场战事结束了，公子会想做些什么？”
“我吗？我可能想大睡一觉，然后大吃一顿！”
沈娘没想到李睿想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我还以为公子会回去看看家人或者喜欢的人！”
“比如说顾姑娘！陆姑娘！还有一位姓林的姑娘。曹公子告诉我说，公子被很多绝色佳人喜欢，妾身倒是很羡慕她们，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人！”
“沈姑娘不必这么悲观，以后自然也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李睿这话说完之后，两人突然就沉默下来，一时间语塞。
“沈姑娘，你呢？结束之后，你想要的做些什么？”
“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