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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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波尔德时，他还是个小男孩，他的眼神非常倔强。琼很清楚，他是最没有希望成为神的。他太弱小了……
本是要拒绝这次选拔，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撑不到下一次选拔开始了，她勉强接受了波尔德。
波尔德当时也能感觉的到，其实琼并不想要他，虽然她没有表示出来。
但是很快琼就彻底接受了波尔德，他虽然没有天赋，可是他很努力，努力到让琼劝他休息……
“琼如果这次失败了的话，就没有下次了吧。”当时年幼的波尔德对她这样说到。
琼不知道这个小鬼到底了解多少，只是那句话真的打动了她。
成为神，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奋斗。
也许波尔德也是那样，但是……他有考虑到自己。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那句话足以让琼感动到动摇。
从此之后，琼便一心一意的扶持他。
“琼大人……狄奥尼将军也……”另外几位药师来到琼面前，打断了琼的回忆。
琼此时并不知道要去哪，狄奥尼也不行了？
她摘下了眼镜，回身看着狄奥尼，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迈动了腿，来到狄奥尼身旁。
“狄奥尼……”她抓住了他的手，趴在他的身边。
“脏……”狄奥尼勉勉强强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笨蛋……什么时候了……”琼看着狄奥尼，说不定他还有救。只是剩的那几个药师能力太弱了，强大的药师已经全部死了。
她抬眼看着天花板，她的能力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她和狄奥尼的故事也许并不动人，只是像大姐姐一样照顾他成长，狄奥尼从小就自卑，是琼一点点栽培的他，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感情。
但是狄奥尼保持着距离，琼便也无法走的太近。
他认为自己配不上天使，即使是折翼的天使。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就算有时候稍微主动一点，也没有下文。
莫名其妙的感情就这样维持着，两人都无法诉说心意。
琼思考着，她的力量刚刚不够救波尔德的，因为波尔德的伤口拖了太久，而且力量用的太多，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凭借琼现在的力量是救不活他的，但是可以拯救狄奥尼。
不过……在她救了他之后，自己的生命便也会随之而结束，因为如果救了他，便算她参与了战争，会受到惩罚。她的身体耐不住那样的惩罚了……
反正她也活不到下一次选拔了，波尔德已死，她没有机会了。
不如让狄奥尼过下来吧。
“狄奥尼，要好好活着啊。”琼说着，微微笑着，将手放在了狄奥尼的伤口处。
狄奥尼知道琼要做什么，马上想要制止她，但是自己的身体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口了。
随着一道温柔的白光，狄奥尼的伤口便愈合了。而紧接着，便是大抹的红色映入眼帘。
琼的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渐出，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双眼放空，挣扎的捏住自己的喉咙，随后便没有了动静。
“琼……琼……琼！为什么！我的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啊！！！”狄奥尼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去看着琼的尸体，他最后也没有碰她。
说起来，琼是为什么折翼的呢？
她有一次去了地球的人间，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一个人类，他看起来温文尔雅，是个不错的绅士。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瞬间琼便陷入了爱河，而面对天使的容颜，他自然也不会犹豫。
本来天使和人类恋爱已经算重罪了，但是琼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那个人类得了骨癌，几乎是不治之症，而且他家里更本负担不起医疗费，而琼知道，天使的羽毛可以治他的病。
于是她拔光了自己的羽毛，磨成了粉末，再熬成了药汤，喂给了他。
可是天使一旦拔光所有的羽毛，她的身体便是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所以她的寿命大量的减少，即使用一点力量她也会吐血。
最终事情败光，她被神明折断了翅膀。参与了派遣工作。
其实即便她恢复了天使的位置，她也活不了太久了……
雪莱站在那里，一点也笑不出来，那玩世不恭的少年脸仅仅绷着。
水之国哭声不断，一片死气沉沉。
而其他国家则是收到了战报，守在时钟塔的折翼天使们看到时钟上蓝色的宝石失去了光泽变成了石头，时钟发出沉重而庄严的响声，一直响了三分钟。
水之国就此不复存在。
此时的火之国。
“尽全力为赫斐特大人疗伤！”琲一路上都在担心赫斐特会不会有问题，但是赫斐特除了天赋凛然，他还特别抗揍，肉的要死。
再加上，火之国的药师几乎就没有事，想要治疗还是蛮轻松的。
欧瑞尔和埃弥斯完好无伤，埃弥斯大概是一直划水，偶尔动动手，一动手差点秒杀全场。而欧瑞尔就是不断死亡，重新再生，看着什么事也没有。
没过一会儿，赫斐特的伤也全部治好了，伤一好，时钟塔就开始响钟，让赫斐特被迫醒了过来。
“能不能拆了那个时钟塔！”赫斐特本来累得要死，想要好好昏迷一会儿，结果那个钟声巨大，还持续时间巨长。
“不行呦，拆了时钟塔，我就没地方住了，我的王。”琲捂着嘴，看着自己恢复元气的王。
欧瑞尔听不到声音，完全不知道时钟塔响了，但是她却一直望着时钟塔看着，微微张着嘴，目光呆滞，好像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琲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欧瑞尔的背影。
她到底……是不是聋子？
“琲！想办法让它闭嘴，不然我就烧了它！”赫斐特说着便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刚刚把伤口愈合，他的肌肉还没有彻底修复。他刚刚站起来，想往前走，但是却向前跌了过去，埃弥斯立刻做出了动作想要扶住赫斐特，但是一直抬着头看时钟塔的欧瑞尔也立刻回身并且相当快速的搀扶住了赫斐特，而埃弥斯却还慢了一步。
“……”埃弥斯有点尴尬，欧瑞尔看他也有点尴尬，于是又松了手，把赫斐特交给埃弥斯扶着，埃弥斯哪知道啊，他都准备站好了，欧瑞尔却松手了？赫斐特才是最懵的，嘛呀？给我来慢动作？让我在这保留一下姿势，然后再摔？
噗叽，赫斐特终究还是跪在了地上。
“……”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就连时钟塔都停止了鸣钟。
“都给我滚。”赫斐特最后从嘴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琲第一个消失，她毕竟可以任意穿梭，埃弥斯和欧瑞尔也赶紧行礼完了跑了出去。
赫斐特坐在地上，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时钟塔，看着那上面灰暗的蓝色水晶。
如果不是欧瑞尔，也许他和波尔德的下场将会互换。
欧瑞尔和埃弥斯离开了房间后，琲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真是辛苦两位将军大人了，请好好休息。”她面带笑容，看着两个人，眼光在欧瑞尔那多停留了一秒。
这仅仅一秒便被欧瑞尔注意到了，她用手语比划到：“怎么了吗？”
“啊啊，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你还真是厉害呢，这场战争主要是因为你才取胜的。”琲轻轻笑着，立马又转换了话题：“马上就是赫斐特大人的生日了，好好庆祝一下吧，因为大概是最后一次生日宴了。”语毕琲便消失了。
欧瑞尔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看着埃弥斯。
“怎么了。”埃弥斯感觉到了视线，低头问她。
“埃弥……斯……会送……什么……呢……”欧瑞尔许久没有说话了，但是埃弥斯却莫名习惯了欧瑞尔的说话方式。
“送什么吗？我想想……往年我都会送一些珍惜的武器或者物种之类的。”埃弥斯捏了一下下巴，之后低头对欧瑞尔说到。
“物……种……”
“嗯，地狱谷的深渊中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物种吗。如果是小型可养的就活捉，像龙那种大个子就杀死后挖出眼睛或者拔下龙鳞。”埃弥斯回答到。
“但是……地狱……谷的……深渊……进去就……出不……来了……”作为地狱谷的住民，欧瑞尔也从未进过地狱谷的深渊，每当走到那她都会感觉脊梁骨发凉。
“嗯，我也是近几年才敢进去的。”埃弥斯对欧瑞尔的回答感到诧异，她是个不死之身，干嘛不敢去深渊？
欧瑞尔咽了咽口水，她一想到与深渊对视的感觉就不寒而栗。
“今年我也许也会去深渊，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埃弥斯看欧瑞尔那么怕那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地狱谷的深渊有杀死她的方法？
“不——”欧瑞尔把这个字拖得声音老长，拼命地摇着头。
埃弥斯想要多追问一句，可是好像也没有必要。
他没有杀死她的必要。
况且，他知道杀死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