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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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司徒劬和陆离落到了墙角处的大柜子顶上。
“吱嘎——”一声，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打开的。
在柜子上方，蹲着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在门打开的一刹那，陆离就抱着司徒劬贴着墙壁躺下了。
因为空间狭小，两人只能紧紧贴着，鼻息在两人脖颈间喷洒着。
很痒。
但是司徒劬不敢动。
因为这样的姿势太过于亲密，司徒劬甚至可以感受到两人胸腔贴合处，隔着衣服传出的温度。
“爸，是这本书吗？”一个小少年的声音从书架那头传来。
“嗯，这本书，可要好好看。”这声音，司徒劬一听就知道是司徒洵的。
没想到他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些书，你的堂兄妹们可都没有机会看，你有这样的机会，更应该好好地学。”
“知道了，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司徒劬忍不住咂舌，这个司徒洵，竟然背着大家给他儿子开小灶，简直太不要脸了。
“对了，爸爸，我听说他们说，前段时间，有个自称是你哥哥的人来到我们御梦馆，后来问了三叔他们，说是我大叔，可是……我大叔不是死了吗？”
司徒劬听到这孩子说的这话，眉尖微微动了一下，接着，司徒劬就听到司徒洵冷冷的声音：“你大叔很早以前就被赶出司徒家了，后来也是死了的，你别听他们胡说，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我大叔为什么会被赶出去？”孩子追问道。
“这些事情，小孩子不需要知道，把书拿上，我们回去了。”
“哦……”
两人说着，就缓缓离开了书房。
书房的门再度合上的时候，司徒劬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劬哥。”陆离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司徒劬却觉得这声音是由远及近地缓缓靠近。
过了好几秒钟，司徒劬才回过神来，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慢慢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
干净清冷的眉眼，没有一丝的杂质。
“下去吧。”司徒劬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胳膊肘由于挤压，有些微微地发麻。
刚才，竟然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回忆汹涌，随时可能破空而来。
陆离见司徒劬的胳膊发麻，便伸出手拉起司徒劬，带着他从柜子上跃下，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劬哥，你……还好吧？”陆离关切道。
“没事，走吧。”
司徒劬带着陆离离开了书房，等司徒劬设好结界之后，陆离再度抓住了司徒劬的胳膊。
“这……”司徒劬转过脸，看着陆离的手。
“劬哥，我带你出去。”陆离微笑着，手环过司徒劬的后背，就带着司徒劬朝着院墙外面飞去了。
陆离所到之处，上空的梦灵都会尽数退散，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落地之后，司徒劬看着陆离开了口：“今天幸好带了你来，不然，梦灵还是个麻烦，谢了啊。”
“劬哥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陆离笑着，抱着司徒劬的手却没有松开。
陆离的眸子仿佛沾了夜里的水气，一双漆黑又明亮的瞳仁上，氤氲着几分温柔的迷离。
这样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司徒劬有些不能适应，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陆离的手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气氛有些微妙，司徒劬咳嗽了两声，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看了看。
“东西搞到了，我们赶紧回去研究研究吧！”司徒劬看着相册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陆离说道。
“劬哥，你……为什么会被司徒家赶出来？”
此时，竹林里正好起了风，竹枝和竹叶在风中摇动着，婆娑作响。
司徒劬的身体僵了僵，眉眼里的霜意慢慢凝结：“你知道夜宴鬼梦吧？”
“嗯，知道，一个鬼梦空间。”陆离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司徒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过去的故事讲出来，或许正好是对的时间，或许陆离正好是那个对的人。
司徒劬的心口早就已经堵得慌了，只需要稍稍拉扯其中的一个角，那些堵塞在胸口的回忆，就会像连发子弹一样，“突突突”地射出来。
“我爷爷是因为夜宴鬼梦的反噬过世的，”司徒劬缓缓地开了口，说话的时候，微凉的风吹得他额头有些发冷，“司徒家作为唯一会使用入梦驱邪术的家族，有得必有失，入梦驱邪术使用多了，就会遭到夜宴鬼梦的反噬。所以我父亲成为司徒家的当家人之后，就开始研究摧毁夜宴鬼梦的办法。”
陆离看着司徒劬，眼神，安安静静地听着司徒劬讲他的故事。
“好不容易，我父亲研究出了一点眉目，他和我母亲把积累起来的梦灵收集在了一起，传送到了夜宴鬼梦的空间，那时候的他们，根本无法和夜宴鬼梦抗衡，所以被夜宴鬼梦吸入，从此不入轮回。
父母去世之后，我二叔司徒敛上位，成为了司徒家的当家人，那之后，司徒敛就不让任何人再去碰夜宴鬼梦。
那一年，我十六岁。
一开始我并不清楚父母的死因，但他们死得离奇，我二叔对此绝口不提，后来，我在父母的房中发现了他们的笔记，是关于夜宴鬼梦的笔记。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当日去夜宴鬼梦的时候，也知道他们没有太大的胜算，但他们还是去了。
虽然夜宴鬼梦给司徒家带来了名利，财富和天师界最高的地位，可是，仅仅凭借司徒家的力量，是不可能完全消除这个世界的每一起入梦事件的。
悲剧，每天都在上演……”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徒劬很想抽烟，但是没带烟的情况下，司徒劬只能吃糖了。
所以，司徒劬只得快步走到了陆离身边，伸手在他的兜里抓了两颗糖，一起放在了嘴里。
一颗是柠檬味，很酸，一颗是荔枝味，很甜。
“劬哥后来也想摧毁夜宴鬼梦，所以才会被赶出来的吗？”陆离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司徒劬，满眼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