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卧底群演

  “卡！”导演大声喊停。
  正在拍对手戏的男主和女二表情还没敛起，一起转头望过来。
  “心如，你过来下。”导演尽力压着火气，抬手把女二叫到跟前，深深吸口气，讲起戏来：“你的表情太咄咄逼人了。你演的可是个爱慕男主角的千金大小姐呀？”
  霍心如穿着戏服，是套袖箭服，干净利落，叉起一边腰，笑着辩：“导演。我知道呀。可是这位千金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子。并且她现在只是对男主有好感而已，还没到犯花痴的地步啊。”
  导演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扬扬手：“剧本是这么写的，按剧本来拍。”
  最讨厌私自改戏的演员了，何况还是二线女演员，谁给她的胆？
  霍心如还想多说什么，旁边的助理扯扯她的袖子，小声：“心如姐，算了。”
  好不容易有个女二的角色，好好珍惜吧。
  再这么犟下去，得罪导演，公司更加不看好，说不定要从二线掉到十八线去？
  “唉！”霍心如无奈叹气。
  她真的在尽力演好每个角色，无奈遇到的导演要么是蠢货要么是怂货。
  蠢的只会按照剧本一板一眼来，不敢改掉不合理的桥段，也不听取演员的建议，拍完了事。
  怂的呢，倒是敢改戏，不过是按照男女主的意思来乱改，不管合理不合理，谁名气大就听谁的，谁带资进组就听谁的？
  拍出一段烂片，连累她这个女二，久久升不上女一。
  “休息五分钟。先拍男女主花园夜戏。”导演宣布。
  霍心如愣了，问：“导演，刚才那场戏……”
  “挪后。”导演给出两字，转头笑脸盈盈的朝化妆间去了。
  助理小声报告：“心如姐，我刚看到，女主角的保姆车来了。”
  “哼。”霍心如瞬间就明白了。
  今天本来有女主角的戏份，但她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可能来不了。所以导演临时改成男主跟女二的戏份。
  没想到女主角竟然还算敬业，虽然迟到，到底来了，自然先拍她的戏份喽。
  不服归不服，霍心如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让她是不受天橙娱乐公司不受重视的女艺人呢？还只是个女二的角色，没啥话语权。
  闷闷不乐回到化妆间休息，隔壁是女主角的专属化妆间，隔着墙壁能听到欢声笑语。
  戏服暂时不能脱，霍心如这边还留有一个专化女配妆容的女化妆师，帮她补了补妆，小声撇嘴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心如，你都化好妆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早拍完早收工嘛。”
  化妆师继续煽风点火：“偏她一来，你就得让路。所有人都捧着她去，什么世道嘛。”
  霍心如没吭声。
  化妆师跟她关系还可以，但也能听出话语里的挑拨离间。
  “不怨世道，怨我命苦。”霍心如别看才二十四岁，出道早，深知‘隔墙有耳’‘人心隔肚皮’的老话，真真假假苦笑：“打拼了这么多年，还在二三线徘徊。活该给别人让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有颜值，有演技，只欠一个机会……”化妆师感受同命相怜，陪着她叹气：“唉！听说吴导的新戏太平公主，天橙争取到了一个重要的女配角色……”
  演艺圈统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传播起来，速度堪比广播电台。
  “别提了。”说到这个事，霍心如心情更恶劣了：“没我的份。”
  化妆师略感诧异，很八婆的问：“怎么啦？心如，不是我吹捧，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凭你的资历，天橙不给你，还会给谁呢？”
  “哼！资历？这年头，资历值几个钱。会溜须拍马，会抱大腿会讨好老板，才是正道。”
  真真的，提起来就一肚子的气。
  明明她要颜值有颜值，要资历有资历，要演技也不差，凭什么吴导的角色，公司会毫无异议的给了新出道不久的朱敏敏？
  除了靠潜规则，霍心如想不出朱敏敏到底凭什么胜出？
  当然，她心时这么想的，却也不点名，只是发通牢骚。
  化妆师真情实感的惊讶了：“谁呀？”
  “没谁。反正我是没那么好命能拍吴导的新戏。”霍心如闭闭眼，好累，她不想说话了。
  化妆师也是经久娱乐圈，听出她被截胡了。
  很可惜的啧啧道：“真是遗憾。我听说，吴导这个新戏，投资上亿。规模很大，阵容也特别强，很多老戏骨都会加入。据小道消息说DH集团也是投资商之一。”
  霍心如蓦地睁眼：“DH集团？”
  那个国内称雄，国际闻名的综合化商界巨锷？
  “嗯。”化妆师开始收拾桌面。
  “呵呵！”霍心如先是不甘心的冷笑，笑着笑着，就咬牙切齿：“那我只能咒她第一轮被刷下来喽。”
  化妆师眼珠转转，看看门口，稍倾身，小声：“是谁呀？”
  “抢我角色的贱人。”到底忍不住，霍心如爆句粗口。
  不管了，哪怕化妆师转头就告密，她也要吐出这口恶气。
  还是没指名道姓，可化妆师稍稍一寻思，也大致猜到天橙娱乐公司，能跟霍心如抢角色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嗯，赶紧记下来，收集齐全信息，可以卖给专业狗仔。
  同公司两个女艺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值不少钱呐。
  ……
  “哎，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有个粗气大气的嗓门打扰到了聚精会神的温悦儿。
  此时的她一身粗布穷人灰衫，脸上抹得黄黄的，扎着小辫，扮演的是没台词的群众演员。
  有朱敏敏团队的安排，她扮一个区区群演，简直易如反掌。
  混入群演队伍后，就找机会将高科技之一的袖珍窃听器放到了霍心如的身上。
  这会，她躲在化妆间窗下，接收着霍心如跟化妆师的全部对话，录下来转给片场之外的石叔和苗一秀。
  没想到，被剧组副导之一逮个正着，但温悦儿也不慌不忙。
  掸掸灰布衣，她从容：“拍戏累了，歇会。”
  副导好几个，这个是最严肃的，指着她不客气：“说的好听，就是偷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