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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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经理偶尔路过时还问她两句是不是生病了，但她仔细瞧了瞧自己左右又查不出什么究竟，谭浩又上班去了，杨姗姗下班后就跟明美两人待着，她也觉得明美似乎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整个人的面部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江明美心里焦急，对着镜子看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她恨不得去医院做个大检查，但虽然信用卡刚下来，看到自己身上也不痛，又舍不得花那钱，心想先忍一段时间看看。
前台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空调出风口直对着明美的上半身吹，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温度，好像这冷风已经注满了她的身体，穿透血管、内脏、根底，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没有被侵入的器官了。
星期六的上午，江明美睡得根本就醒不来，杨姗姗起来好大半天早饭也吃了，她觉得奇怪，平常明美都是准时起床，今天怎么这么赖床呢？她干脆去明美房间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什么动静，她索性直接把门打开，里面很黑，阳台上的窗帘拉的死死地，屋内一阵冷气，仿佛比杨姗姗那房间还要冷个好几度，她不自觉的抖了几下，连把灯打开一看，明美还卷缩在床上睡觉，但却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好像过冬一样。
“明美，明美，还不起来吗？”杨姗姗坐在床边喊她。
江明美终于蠕动了一下身子。
“这都已经快到12点了，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呀？”杨姗姗说。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看了看姗姗，又揉揉眼睛说：“没有啊，我昨天10点多就睡了，怎么了？”
“啊？那你怎么睡到现在了呀，你平时最晚八九点就起来了，这不像你啊！”杨姗姗惊呆极了。
“姗姗，你扶我起来一下。”明美缓慢起身靠着枕头又说：“我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就觉得没有精神，早上上班定了好几个闹钟，就怕吵不醒我。”她边说边纳闷。
“你要不先去我们楼下对面那个诊所看看吧，那有个中医，说不定有效。”
“你说我也没感冒，也没发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得去看医生了才知道。”
“哎呀，这都中午了，那我还得吃饭了再去。”
“那行，你洗漱嘛，我先去准备饭菜，你弄完了也来帮忙，我们吃饭了再去。”
“好。”
洗漱完后，江明美在桌前化妆，她发现往自己的脸上抹粉的时候，皮肤好像怎么也变不白，完全一副没有血色的面孔，她又想起平日子自己稍微用点化妆品皮肤立马就变得通透莹亮了，而今天不管抹再多美白的产品都没有效果，她又把那些化妆品拿起来检查生产日期，以为是快要到期了，但一看使用时间还不到一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跑道厨房问杨姗姗，杨姗姗也觉得她脸上没有气色，看不出像是刚化完妆的样子，江明美在客厅走来走去，苦思冥想，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跑道阳台，一会儿又站起来走路，她心里急的发慌，快要哭出声来。
杨姗姗劝她不要着急，兴许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吃完饭后，江明美急匆匆地赶到那诊所，杨姗姗也陪同她下去，她们到了诊所里面，门口座椅旁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中医，正在给一个小孩看病，那小孩躺在她妈妈的怀抱里哇哇大哭，随后医生给他写了个担子，安排她们到里面去拿药，医生往后看了看她们示意让明美她们过来。
“你们谁看病呀？”
“我，医生。”江明美一脸沧桑地坐在板凳上说，杨姗姗站在她身旁。
“你哪里不舒服呢？”
“我最近总是觉得乏力，人也没有精神，手脚冰凉，特别能睡，但吃不下什么东西。”
医生给她把脉，又看她的脸部，让她把舌头伸出来，然后又换了一只手把脉，过了一会儿说：“你这气色不怎么好啊，最近很劳累吗？”
“其实也算不上，就是天天盯着电脑找房子。”
医生惊讶：“找房子？”
“给公司找员工宿舍。”
“哦，照说这应该不会使你变成这样啊。”
“医生你麻烦你帮我好好看看，我怕生了什么大病。”江明美满眼恳求的望着医生说。
“哎，不过这你不要太担心，没有什么大毛病，你在我这输两天液，我给你加点补气血，抗疲劳的药物看看怎么样。”
“行，那医生我是马上就要打针了嘛？”
“是的，你平时有没有对哪些药物过敏？”
江明美想了想说：“好像对头孢过敏，我记得以前我妈对我说过一次。”
“恩，我先开个单子，你把这单子拿给护士结账，然后跟她去里边做皮试，那边有床位，你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恩，好，谢谢医生。”
江明美心想还好之前用信用卡套现了1000块钱，不然连看个病的钱都没有了，她去收银台那结账，眼睛一直瞅着电脑，就想看那金额，但由于反光又没看清楚，她又着急问护士：“一共多少钱啊？”
护士望了一眼她说：“258元，开的两天。”
“啊，这么贵呀？”江明美捂着嘴巴说。
“我们这都是这么收费的，你要嫌贵可以去别处。”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可能打针打得少，不清楚价格，不好意思。”杨姗姗坐在进门的椅子上看明美结完账了就朝她走去。
“明美，那现在去输液吧”
“额…恩…”她一脸害怕，从小最怕的就是打针，明美吓得都不敢迈开脚步。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去了，杨姗姗把她送到床上整顿好之后先回屋里去了，招呼明美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她。
剩下明美独自躺在这，她躺着躺着又觉得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但没睡好一会儿又惊醒了，她担心瓶子里的药水打完了没人及时过来查看更换，怕真空进到自己血管里，又努力克制住自己睁着眼睛，她向四周望了望，里面很安静，有六七个人在输液，有的跟她年龄相仿，有的年纪已经很大，有的还是小孩子，还有一个女生旁边坐着一个男生陪伴着，明美心里立刻酸了起来，想起了陆程江，上次跟他两人吵架后还一直僵着在，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她躺在床上思索了好半天，算了，还是自己低头吧，于是她拍了一张自己输液的照片，看陆程江什么反应，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回消息了，陆程江发了一句“怎么了？感冒了？”
江明美回：“其实也不是，我身体最近有点不舒服，医生建议我先打针看看怎么样。”
“哦，那多注意休息，多喝点热水。”
来自陆程江久违的关心，江明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回到：“恩恩，好。”发送完后又笑了一下。
陆程江又回：“那输完液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明美的一下子变得失落，她原本以为陆程江接着会说马上就来看望自己，但没想到却是这么地敷衍，但她想到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不想像上次一样说得那么直白，就回到：“要是你能来看我就好了。”她心想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不至于如此冷血吧，她抱着手机等陆程江的信息。
不一会儿对方就回了，上面写着：“下周上班的时候我来看你哈，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明美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了脸面，心脏收缩了一下似得，她仰着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最后回了句：“恩。”
这会儿护士来去药瓶来了，点滴打完了，她看见护士往这边走，立马转身调整了一下情绪，抽完针以后，她又趴在枕头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回家。
外面天气炎热的很，杨姗姗在待在卧室看视频，笑得呵呵声，江明美不知不觉地走到她房间，杨姗姗看了她一眼说：“打完了，好点没有？”
江明美低声说：“恩。”
杨姗姗又回头看她，猜到她肯定有心思要跟自己说，便把视频关了，坐到床上说：“是不是陆程江？”
明美坐在椅子上，捧住脸说：“恩。”
“我就知道，其实像今天这种事情，自己的女朋友都打针了，而且还是在周末的情况下，都不过来看一下，说实话这种情况下正是男朋友表现得大好机会，他倒好，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下次，哼！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他不称职了。”
“我给他发了我打针的图片。”
“那他怎么说？”杨姗姗凑近明美，比她还紧张。
“他说下周一上班带我吃好吃的。”
姗姗捏着拳头说：“不是吧，他就这么跟你说的？”
“恩。”
“好吧，既然今天话都说到嘴边了，明美，其实之前有很多话我都没给你说，希望你听得进去，不要怪我。”
江明美抬头看她说：“你说吧。”
“上次谭浩在这我们大家一起吃饭的那次你记得吧。”
“恩。”
“我当时其实挺想帮你的，但你一直说要一个人亲手为陆程江做菜那我也不好硬来，后来谭浩也看不下去了，也去找过你一次说要帮忙，你也忍着一个字在那忙前忙后的做饭，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啊？”
“陆程江啊，他为什么不过来帮忙？自己女朋友在厨房给四个人做饭，他就在卧室玩，看都不看一眼？”杨姗姗说的火冒三丈。
“他，他不会做饭。”
“不会做饭也可以帮忙洗菜这些啊，明美我也不是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你想啊他是你男朋友，本来就应该帮着你啊，你看他一回到家就呆在卧室，饭做好了倒是清醒的很，跑出来又到阳台转悠，我和谭浩都在帮忙拿碗端菜这些，他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像个大爷一样，你说他比我们都大几岁，这点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噢，对了，我还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江明美此时很安静，她静静地倾听杨姗姗说话。
“你切菜的时候不是差点把手切了吗？还大叫了一声，哼，我当时还以为他会立马跑出去看你，结果还在我后面进去的，我专门留意了的，当我进屋后我特意没有把门完全关上，我看他还不慌不忙的走到厨房去，这不明摆着的吗？明美，他心里只把自己看得重，你在他心里没什么分量啊！”
江明美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感觉出来了，我对他挺失望的。”她终于忍不住了，对杨姗姗苦诉。
杨姗姗看她自己也敞开心扉了，接着又说：“还有一件事，其实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我猜也猜得到，谭浩对不对？”明美淡然地看着她说。
“恩，那天吃完饭后谭浩跟我说他也觉得陆程江很木，真的是像块木头一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看我们正上桌吃饭的时候，你特意为他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饭，他连一句夸赞的话都不对你说，吃完饭后也不知道帮忙收拾桌子，就算装也要装一下吧，一点都不给你留面子。”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没给你说。”
“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讲出来，明美，我是你朋友，说这些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还是一个旁观者，那句老话说的没错，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情人节那天你知道吧，我不是发了个朋友圈嘛，他也发了一个，但是你知道吗，那是我逼着他发的，逼了好几次他才发，刚开始他死活不愿意，最后我生气了他才服软，后面我不是又设置手机屏保这些吗，他不会设置屏保，我就要他把手机给我我帮他设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别的女人给他发信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杨姗姗惊的问。
“不是，他，他连我微信备注都没改，上面还是我的微信号。”
杨姗姗张大嘴巴：“啊，天啦，还会有这种人，就算是陌生人也得改备注吧。”
江明美非常坚定地说：“是真的，我没有看错。”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人家连你备注都没改，心底里肯定是早就盘算着只是想接触你，看你适不适合他而已，况且情人节在朋友圈发个照片怎么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大家谁没有在秀啊，真是可笑，呵呵……”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喊过我的名字，不论是在网上还是当着我的面。”
杨姗姗忽然又站起来说：“哟，还真的是也，我好像也从来没听他喊你的名字，奇了怪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个男人，就这么害羞？难道IT男都是这样闷？我就搞不懂喊个名字会怎样，会掉一块肉吗？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看最开始你跟我说你们两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跟你告白，也没正式的跟你说让你做他女朋友，从那里开始我就觉得他有问题，还有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给你发过红包，买过礼物、衣服这些，我就看你过生日的时候送过你一次永生花，而且那个在网上卖得很便宜，几十块钱，上百块钱的都有，像他那么抠的人肯定买的不贵。”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不是，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看不起这种人，绝对不会跟像他这样的人交往，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知道我以前的理智、果断都跑道哪里去了，我现在变得这么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胆小怕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上了他什么，看上了他哪一点，我真想让自己喝一杯忘情水，把他忘记，这样我就会回到以前。”
江明美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她仿佛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