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想法吓了我自己一跳。
  不想我自己竟然是如此幼稚的一个人，想法如此的荒诞。
  我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幼稚且荒诞的想法甩出大脑。
  岂料，这一摇头，我却见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其实也不能说特别，不过是一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街道。
  路口拐角种了一棵略微粗壮的大树。
  这大树被修剪的有些过分，上头枝丫寥寥，树叶也没剩下几片，看似没有什么生机。
  只是那树身确实粗壮的很。
  只不过除了粗壮一些，这大树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就是一棵普通的被过分修剪的老树罢了。
  而我觉得它特别就在于，我竟未在这城市中找到第二棵与它一般的老树。
  就在此时，徐明冉的回复来了。
  徐明冉：“王，黎明广场西北角，越过二马路，顺着福禄街南行第二个小路口，街角有一棵粗壮而叶少的老树，便是结界的入口了。”
  听了徐明冉的话，我与艾米丽粗略打量一圈，才发现，徐明冉所说的位置可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么？
  那街角一棵粗壮而叶少的老树，可不就是我们眼前这一颗？
  忽然有种冥冥之中，心意相通的感觉。我与艾米丽相视一笑，现在旁边无人的小巷子落了脚，然后收起翅膀，来到这老树的面前。
  在天上的时候，并未察觉。
  近了身才发现这树下竟然坐了个老头儿。
  瘦骨嶙峋却目光炯炯。穿了一件松散的略微发黄的马褂，手里摇着有些破的蒲扇，坐在小马扎上乘凉。
  这老树虽然枝叶不算繁茂，树荫却足以遮住这老头，不怪我们从上而下的时候看不到这老头。
  徐明冉再次出言道：“王，那入口就在老头脚下的棋盘中。”
  这时我才注意到，老头儿脚下还摆了个棋盘，似是个残局。
  是象棋。
  虽然不敢自称个中高手，也算得上略懂一二，所以我直接朝着老头儿拱了手。
  我：“老爷爷好生自在逍遥，不知这象棋残局有何说头？”
  老头儿竟然白了我一眼，“要下棋就下棋，哪那么多废话！三百一把，输了不退，赢了倒找五百。”
  ……
  这就有些尴尬了，我与艾米丽都是从华夏东北联防基地过来的。
  要知道那个地方已经很久不用通用货币了，别说是三五百块钱，就算让我掏出一块钱我也是掏不出来的。
  就在我窘迫之际，徐明冉提示道：“王，不要跟那个老头儿废话。棋盘上是否总共十二个棋子？属下猜想这便是对应着生肖十二宫。您只管选一个就是！”
  听了徐明冉的话，我心里也有了主意。直接伸手就冲着棋盘上的棋子探去。
  老头儿也不客气，一扇把儿敲到我的手上，还真有些疼。
  老头儿吹了嘴角的白胡子，瞪着眼骂道：“你这女娃娃怎的这么没有规矩？要下棋就先给钱，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不给钱休想碰老头子的棋子！一下儿都不行！”
  我心里念着徐明冉的提点，也不打算理会老头儿，仍然伸手去抓棋子。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后来这几次我都是用了几分力道的，却每每在碰到棋子之前被老头儿的扇把儿敲到。
  这老头儿下手也是极恨，我竟然不得不吃痛放弃。
  一来二去，我不得不多看了老头儿两眼。
  老头儿对我本就没有好脸色，此番闹腾之后，更是沉着脸瞪着我，满脸嫌恶。
  我：……
  老头儿见我不再伸手，面上的神情竟是更加不屑，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好不要脸！两个女娃子也学会欺负老头子孤身一人了。哎，什么世道啊！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过往的行人见我们此处热闹，难免有了爱管闲事爱凑热闹的驻足观看，一时间也对我和艾米丽指指点点，说我们的不是。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这叫什么事啊！
  我原想着只要碰到棋子，就可以进入结界了，什么钱不钱、老头儿不老头儿的，根本就是虚晃。
  这老头儿也摆明了就是十二生肖结界的守护者。
  哪里想过这守护者却并非一盏省油的灯。
  若是我的左翼护卫天使钟离奈搞来的结界守护者，理应知道我的身份的，不应该如此难为我才对。
  就算是乌托邦找来的，也不该不知道我的身份。
  谁曾想，这老头儿压根儿不给我面儿。
  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如此待遇。
  一时间羞愧不已，面对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我甚至有点想要落荒而逃。
  逃肯定是不能逃的，虽然现在是挺为难的，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想了想，我只是打个招呼就要动人家的棋子，而且还是在知道了人家的规矩之后，不掏钱就想动人家的棋子，这确实是失了礼貌在先的。
  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都是不占理的。
  老头儿这么不待见我，恐怕就是我不礼貌导致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钱。
  咳咳，为了钱这事估计有些说不太通。老头儿可是结界守护者，又不是贪财的小人，怎么会为了三五百的钱来为难我一个天使王？
  就算他不知道我是天使王。
  这其实还是一个面子问题，或者是为了防止人误入结界？
  想来都有可能。
  不过我一来就是冲着棋子去的，目的简单直接，估计老头儿也不难猜到我就是冲着结界去的。
  所以老头儿如此防范，多半还是因为面子问题。
  所以我再次拱了手，全了老头儿一个面子，“爷爷，小女自幼喜爱象棋，看到残局更是欣喜，一心想要破掉残局，唐突了爷爷实在是对不住。只是今日出门确实没有带上钱，别说是三百，一块钱我也掏不出。还求爷爷垂怜，教小女下上一盘，三百块钱等我下完回家取了，一定不会少了您的。”
  老头儿又吹了胡子，“可别叫我爷爷，我可当不起你的爷爷。就算你叫我爷爷，也别想着空手套白狼。想下棋就拿出三百块钱拍这儿，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一会儿你赢了，我岂不是还要倒贴你五百？”
  本来听到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时候，我还真想着离开，先去筹谋三百块钱再来了。
  但听到老头儿的最后一句，我又不想走了。
  这老头儿明显是有松口的意思，我再走可不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