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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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直接失声，“这个女孩，我见过的。是叫林暖，曾跟在萧衡身边的那位。”
我点点头，“记忆力不错，就是她。”
徐明冉的注意点，却是林暖的嘴巴，“切口直到耳后，缝合用的是金蚕傀儡丝。”
徐明冉的关注点，不止这一处。
随手一点，画面静止下来。
轻轻一抓，林暖被呈现在我们面前。
五指一收一张，呈像被放大成了真人比例。
这时，空气中传来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林暖，不只是嘴巴被人割开了。
整个人都被刀刀切割，入目之处皆是缝合的痕迹，用的似乎都是徐明冉方才说过的金蚕傀儡丝。
徐明冉：“王，您当晚见到的林暖，显然是个傀儡。并非真人。”
没有人反对徐明冉的结论。
这结论是显而易见的。
我也有些失声，“……是谁干的？塔尼亚吗？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也太残忍了。
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
因为相比较而言，杀了一万人的我，似乎没有说别人残忍的资格。
若论妖魔，我最妖魔。
徐明冉没有回答，也便没有人回答。
轻轻一点，林暖的影像回到了水晶球之中，画面继续流转。
完全是复原了当日的场景。
画面进行到我攻击林暖，林暖冲我吐出一团绛紫色烟雾，再次被暂停了。
“这烟雾！”
艾米丽立马惊叫。
徐明冉：“没错。”
两人一唱一和，闹得我摸不到头脑。
我：“怎么了？这烟雾有问题？”
徐明冉看了艾米丽一眼。
艾米丽随即解释道：“是毒药，引人堕落的毒药。是堕落天使们寄养在曼珠沙华中的一种单细胞寄生虫，食死尸气，饮怨毒力，传播堕落的病毒。”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艾米丽说完，三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六目幽幽，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徐明冉叹了口气，“王，您中毒了。是属下的疏忽，没想到毒药竟能穿透神圣护盾的防御。属下本以为王的神圣护盾是无敌的……”
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神圣护盾是无敌的。
当时见到那团绛紫色迷雾突破进来的时候，我比谁都惊讶。
“哈哈哈哈！你完了！哈哈哈哈！王莎莉！你彻底完了！哈哈哈哈！”
林暖的笑声突兀的出现，是徐明冉继续了影响的播放。
知道冰提醒我眼睛出了问题，徐明冉才再次暂停。
我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林暖的笑声。
我：“我中毒了，所以，我完了吗？”
徐明冉紧盯着水晶球中眼睛变得猩红的我的影像，并未抬头看我，回答：“那倒不至于。您是天使王，总是有办法解决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找到并取出您的天使之心，觉醒。只要您觉醒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我终是有了一份动摇，对觉醒少了一份抗拒。
徐明冉终于抬起头，向我发出了疑问，“王，您的眼睛变色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印象？”
我点点头，道：“起初是有的，异常渴望嗜血，逐渐地就控制不住了。”
徐明冉皱着眉头，发表了疑惑，“毒药只会招致堕落，却不应引起嗜血的冲动。除非，这是……”
徐明冉也学会了艾米丽那套，欲言又止。
我不耐烦的追问，“这是什么？快说，不要卖关子！”
徐明冉看着我，顾左右而言他，“王，在此次之前，您可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渴望嗜血的经历？”
我愣了一下。
旁边的陆剑锋替我回答：“有过，当初欧阳晴雪派出十二影人暗杀我们的时候，在城外的一处烂尾楼，她曾变成这副模样。”
陆剑锋的脸色有点发青。看来当日见识到的也是不太美好的场景。
徐明冉深深看了我一眼。
而我一脸的急躁，渴望着徐明冉的解惑。
徐明冉却说：“看完影响再说吧！”
后面的画面，只能用凶残和血腥来概述了。
是我不愿意面对的非主动意愿导致的悲剧。
早有准备的艾米丽也止不住脸色发白。
水晶球呈现出的我哪还有半分天使的模样，俨然一尊杀人，一心追着欧阳语冰，欲除之而后快。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十步杀一人，气血皆倒流，化作纯元的生命之息钻入我的毛孔中，瞬间被我吸收。
水晶球中那些残尸快速腐烂枯萎的画面，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我自己都被震慑住了，仿佛可以闻到那恶臭的腐朽。
天地为之色变，画面中显示，我脚下的大地也开始动荡不安。
我踩过的地面，迅速枯黄败落，坍塌下去。
这场杀戮，一直到艾米丽赶到才得到制止。
欧阳语冰已经筋疲力竭，并不敢真的跑出军营。
我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那个时候，她跑了出去，我将杀戮的不只是万数。
有些武力值的士兵在我面前尚且如以卵击石，何况外面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好在艾米丽终于赶到了。
艾米丽的身后还跟这个尾巴。
是前来纠缠的塔尼亚。
这一次，也许是水晶球的档次提升了，竟能将塔尼亚完整呈像。
塔尼亚看到了宛如地狱修罗的我，立马掉头就跑。
一溜烟，屁都没有留下。
艾米丽震惊之下，也很头大，但还是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刷刷两道剑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随后我便跟着艾米丽飞走了。
远离了血腥味，艾米丽带着我在丛林中反复，草木清气终是平息了我的嗜血欲望。
画面中，我一头栽倒，随后醒转过来，恢复了清明。
画面至此终止，紫色镶金的填充物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而观看这画面的所有人却很难恢复正常。
良久，徐明冉打破了沉默，“王，您是在什么时刻失去了意识？”
我：“唤了艾米丽之后。”
徐明冉：“也就是杀戮之前。”
没错，是杀戮之前。
徐明冉：“王，陆先生所说的十二影人暗杀之时，您可有意识？”
我摇了摇头，“无。”
徐明冉伸出右手，“王，可否将您的右手放到属下手中？”
自然是可以。
我将右手放到了徐明冉的右手上。
徐明冉：“王，请您闭上眼睛，放轻松，任何需要的授权，一律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