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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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当你的认知水平有所提升，你脑海中的那些你信以为真的信息点都会得到翻新。所以很多时候，你每次回忆的时候都会发现一些以往没有注意到的点。就是这个道理。看你这模样，可真有意思，不会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知识吧？”
“沙利尔，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知。”
黑袍人的语气中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嘲讽。
而我却无力反驳。
我并不想反驳。
因为我发现我的潜意识中完全认可了她的观点。
我觉得她说的对，同时我觉得我确实无知。
也许我的态度令黑袍人很是满意，终于，她开始提出了关键点。
黑袍人：“你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吗？每一次，你以为是梦魇，而我告诉你，这是必然。好奇了吗？想知道吗？”
想肯定是非常想了。
但我也明白，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有很多东西，不是我想，就可以得到的，不是吗？
所以我说：“你会告诉我吗？”
黑袍人：“这要看你自己。”
我：“如果我说我想，但你却故意不告诉我，我又能怎么办？”
黑袍人突然笑了。
不再是桀桀怪笑，而是和正常人一般的噗嗤一笑，配合着我本初清纯的模样，竟像是邻家小妹一般可爱娇俏，甚至多了几分亲切的味道。
黑袍人：“沙利尔，你为何总是会想那么多？世上哪来那么多复杂的弯弯道道？想来都是你这种总爱多想的人自寻烦恼。你是沙利尔啊！我竟不知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难倒你？你竟然也会有这种乏力的烦恼？你可是沙利尔啊！”
我皱了皱眉，脑海中灵光一现，似乎在她的话中琢磨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我：“你总是叫我沙利尔。并不是因为我叫王莎莉，你其实叫的不是王莎莉的莎莉儿，而是天使王沙利尔那个沙利尔，对不对？”
黑袍人短促的愣了片刻，微张着的嘴巴仿佛是因惊讶而久久不能闭合，“你不会是现在才意识到的吧？”
我：……
我确实是现在才意识到的。
不过看到黑袍人这个反应，我就不好承认了。
黑袍人：“难道你以为，普通人王莎莉值得我去关注？”
我：“……那你可以走了，我是王莎莉，是你口中的普通人王莎莉。”
“到了现在，你还想逃避责任吗？沙利尔！”
“……”
黑袍人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面上却仍是温和的，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沙利尔，你已经避无可避了，接受吧！面对吧！继承你应享有的荣耀，也担起你应肩负的责任。”
猩红色的背景如同被扔了石头的江面还是荡漾出一道道水波。
一如我的内心，荡漾不停，直至波涛汹涌。
我努力的压制着，尽量用云淡风轻的声音，淡淡的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总是会到这里的缘由。你说过，我想知道，我就可以知道。”
“我是这样说的吗？”
黑袍人突然笑着发问。
我木着脸没有回答，就只是冷冷地瞅着她，面色阴寒。
黑袍人抽了抽嘴角，摆摆手，啧啧道：“行了行了，只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至于当真？至于这么瞅着我？你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摆出这个表情有多难看吗？”
我：……
相信任何人都愿意接这种说自己难看的话茬。
我就是，我选择沉默，我选择跳过。
黑袍人也不再多说，回归了正题，“正是因为你是沙利尔，所以你才会来这里。”
嗯，这话等于没说，妥妥的废话一句。
黑袍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黑袍人问完之后，就眨着眼看我，不再说话，一副耐心等我回答的模样。
我想了想，给出一个稍微有些靠谱的答案，“心魔？”
黑袍人再次嗤嗤的笑，“有点意思，你以为是修真吗？还心魔？哈哈！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两个，却有一个魔。阴阳随行，正邪互补，有神自然就有魔，这才符合相对世界的道理。只不过，我是神。”
黑袍人说完就热切的盯着我，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而我也顺势问出：“我是魔？”
黑袍人不置可否，却是勾起了嘴角，“神魔不过是人类文明目光狭隘，胡乱的定义罢了。你我本是一体，相合才是天使王。按照神魔之说，其实并不准确，准确来说，我是天使王的神性意识，而你则代表了魔性。至善至美是我，至邪至恶是你。”
一点灵光突显，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想起了艾米丽曾说过的，众天使的沉睡其实都是在封印恶魔。
而天使王沙利尔封印的则是恶魔之主。
恶魔擅于诡辩。
我自是不信这黑袍人的言语。
也许这梦魇空间就是封印，这黑袍人就是我封印的恶魔之主。
尚难确定。
我：“你觉得，我很好忽悠？”
黑袍人耸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你，你不爽我，你也杀不了我。你我是共生的，你在我就在，你除非自杀，也许我会随你消亡。不过你若是真死了，往后的岁月里，这世界将邪魔当道，普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不欲生……我赌你不忍心看着自己苦心守护了几个万年的文明就这么走向消亡。”
我：“这么说，你倒是很了解我，你倒是有恃无恐。”
黑袍人只是笑。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黑袍人眨了眨眼睛，“你这么聪明，难道不会自己去想吗？”
我：“……我以为你的出现就是为我解惑。”
黑袍人眼底笑意更浓，“那你可真是以为对了呢！沙利尔，你的智商上线了。其实你回想一下自己每次进来的契机，以及出去之后的变化，就不难发现这里的秘密。”
“还记得吗？”
黑袍人随手一指，虚空中一阵波动，红色的帷幕突出一颗树的形状，只是仍旧是红色。
“你初次来的时候，那里有一棵树。其实是你以前布下的一种封印，你一定以为是封印他的吧？”
虽然黑袍人没有明说，但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恶魔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