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怎么样

  门后头,花悠悠僵硬着站在那里,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格外地冷,她转头看向教室外头的夜色,一轮明月弯弯,皎洁清冷。
  “今天是忽然降温了吗?”
  她低声自言自语,抓了抓手中拿得有些沉重了的饭盒,忽然一甩手随意丢了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不晓得是掉在了教室哪个地方,这一声惊动了前面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
  花悠悠连忙往教室门旁躲去,一颗心扑通乱跳,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停了几秒,又弯着身子偷偷跑下了楼梯去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进了乌云里头去了,花悠悠在那条鹅卵石小径上跑着,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啊!”
  她脚上一绊,手脚胡乱摸索着周围的东西,当然运气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花悠悠于是摔了个狗啃泥。
  “姐!”
  前方忽然传来着急的声音,花悠悠听见脚步声匆匆而来,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将她扶起,就好像是在碰着陶瓷娃娃一样,生怕不小心给弄伤了。
  离得这么近,但花悠悠也只能看见夏宁那模糊的轮廓。
  “自作自受。”她暗自这么想着,为什么能看清的不是夏宁这么善良的孩子,反而是寒陌尘那张冰山脸,又不能当冰棍吃。
  “你有没有摔伤?”
  夏宁紧张地问她,见她无奈地笑了一声,才想起她是看不清东西的。
  “你抓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外面。”
  花悠悠一边抓着夏宁的手往外头走,一边还不忘记揩油摸了他的手背一下,“啧啧”叹道:“你是怎么保养的?连手上的皮肤都这么好。”
  黑夜里花悠悠看不见夏宁的脸,但也可以想象到他此时定然又是一脸煮熟虾子的模样了。
  “咦?”花悠悠一边打趣他,“你现在怎么不忌讳被我抓着啦?早上扯你的被子还一脸坚贞的小媳妇模样哩?”
  说是这么说着,花悠悠却还是感觉到夏宁手心都在出汗的样子,瞬间又有点哭笑不得。
  怪不得老妈总是说她应该是男胎来着,臭不要脸的,还是夏宁可爱些,礼貌得体。
  走出了被树木遮掩着的小径,花悠悠这才又见到了路灯,总算感觉自己不是个瞎子了。
  “你刚刚怎么就回去找我了?”花悠悠好奇地看向夏宁,却见他盯着她的手看,眼里的紧张倒是反把她吓了一跳。
  “咋咋啦?”
  “你的手臂受伤了。”夏宁眉头依旧锁得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心疼,就好像他才是比她大一样。
  花悠悠不听他说还好,一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感觉两条手臂都火辣辣的,低头一看,见到两臂上连皮带肉都磨掉了些,沾着些小沙子,鲜血淋漓。
  “快上车。”夏宁的语气都严肃了几分,反吓到了平时都是她训他的悠悠。
  “噢噢。”
  花悠悠傻乎乎地坐上了自行车,任凭夏宁带着她去校外对面的医院去了。
  晚风习习,缓缓地卷起了林荫小道上落满一地的枯叶,自行车随着车轮转动慢慢碾过叶子响起“咔咔”的声音,给宁静夜色中增多了几分清寂。
  花悠悠不经意转眼间又看见了顶头天空的一轮明月,那带着的光晕像极了刚刚教室里被一堆女生围着的少年,那般显目。
  其实她又何其要那么言语激烈呢?
  只是被他拒绝多了,她也怕啊。
  “盯着别人吃饭是你的习惯吗?”
  一个凉凉的声音飘了过来,花悠悠意识到寒陌尘已经快把盘子里的蛋炒饭吃光了,这才有几分尴尬地点点头,意识过来他在说什么时又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也想过是不是寒陌尘吃过她之前做的那个蛋炒饭,但后来一想又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谁不想和白茉那样的女生好好过生日,还会跑来吃她的那逊色的东西吗?
  再者,即使是能找到她丢在了哪里的饭盒,且不说有没有打翻,就算没有被打翻,以他的洁癖估计看一眼都觉得是污染。
  花悠悠想着想着又有点心酸,想来她人生,第一次做的蛋炒饭就这么丢了,少说也应该拿回去自己尝尝,唉年少真是任性呵。
  寒陌尘将最后一勺饭送进了口中,斜眼一看身旁的人,一口饭卡在嘴里半天才咽了下去。
  虽说见着他的脸花痴的真是不少见,但大多都躲躲闪闪不敢直接盯着看,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像面前的女子一样一秒不眨眼盯着他看的。
  “看够没?”那修长的手随意扯了一张一旁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墨黑的眸子转投落回沙发上的报纸,“看够了可以回去了。”
  花悠悠恍然醒悟过来,猛地站了起来,膝盖磕在了桌几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正肉疼着,忽然听见轻嗤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寒陌尘,见到他嘴角似笑非笑,缓缓道:“怎么?还想再假装摔倒一次?”
  花悠悠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讲上回咖啡厅店里的事情,脸上一阵热气上涌,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只是大声道:“你还想再不承认一次吗?我上次也帮你泡茶了,这回帮你做饭了!不就是演个女主角吗你有多大牌啊?”
  也许是她从见到他开始就憋了好久气了,这回母夜叉毫不顾忌的的模样反倒让寒陌尘有几分诧异,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微微眯起眼睛看他,狭长的眸子里好似想着些什么似的,盯着她不说话。
  花悠悠已经许多年没再这么大声吼过话了,这回自己也有点愣了,干咳了两声看向寒陌尘时又心虚了几分。
  今日不同往日,她怎么就给忘记了,以前的寒陌尘又怎么是如今的他能比的?
  她的眸子有几分黯然,又眨眼间丢开了那闷得她难受的想法,只是抬头鼓起勇气道:“寒少不该这么言而无信。”
  声音却弱得像是小绵羊。
  寒陌尘挑了挑眉,看着她忽变的神情,嘴角有了几分玩味:“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