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辈子没见过比她更狠的人

  “你的饭盒?”那修长挺拔的腿向她不紧不慢地走来,在她面前停下,逆着光俯视她,就像古希腊传说中降临人间的神,至高无上的压迫感。
  “在那边。”他微微动了动下巴,指了指一旁被扔在垃圾桶里的一个盒饭,那是花悠悠早上送给他的。
  花悠悠什么都没听进去,头脑里像是被乌云遮盖住了,狂风暴雨倾盆而下。
  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寒少怎么会是他?
  她忽然想起来了,之前隐隐听过女生谈论过陌尘这个名字,只是她那时以为是听错了。大家都叫他寒少,久而久之也极少人叫他的本名。
  她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脸颊边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平白给人多了几分凌厉的感觉。
  她神情恍惚,这才想起来许执子有提过这回事,是她疏忽了。
  “为何这么看着本少?”寒陌尘不动秋色地观察着面前的女子,相貌是平凡朴素得很,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奇异感,就好似她本来不该是这般朴素的样子。
  花悠悠浑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看着那眼前那双给人如冰感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忽然的脸色发白,猛地出手狠狠推了寒少一下,寒陌尘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冷冷看着她。
  有女子尖叫了一声,走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有病啊!”
  一切都像在梦中,花悠悠没有清醒过来,她也没有看那个黑衣女子一眼,只是手却扶着门框颤抖不已,红唇抖动,不断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哼?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黑衣女子冷笑,看着狼狈靠在门框上的人,眼里的讥讽更浓。
  寒陌尘依旧是一副喜怒不辨的模样,只是盯着那椅在门上的女子,总感觉不是在跟他道歉一般。
  花悠悠脸色发白得厉害,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那站在不远处的人,就像被岁月的鞭子打得太疼,就连回忆也那么让人不敢去碰。
  上天怎么会舍得让他出现在她面前?
  尘封的记忆被人硬生生撕扯开来,她恍然看见了那一天,寒陌尘向来冷淡的脸上是那般地厌恶,他的眼里好似染了血,步步朝她逼近:“花风月,我这辈子再没见过比你更狠毒的女子。”
  她伸出抖动的手想要抓住他,被他狠狠推开,撞在了后头坚硬的石头上,鲜血顺着后脑勺沽沽流下。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暴怒,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几乎是在嘶吼:“应该死的是你,而不该是她!”
  回忆骤然停止,她捂着头好似有锤子在敲打。
  黑衣女子见着她低着头仍旧在颤抖,不耐烦扬起手便又要一巴掌打下去,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花悠悠僵硬地转过头,见到一张风骚无比的脸,那双桃花眼在看见她的神情时忽然有片刻的顿住。
  “凤凤少?”黑衣女子有些错愕,还没再说上一句,便被甩出了几米开外。
  “哟陌尘,这哪里来的骚货,格调不高啊。”那双桃花眼闪了闪,露出足够让人心动的笑来。
  稳重的脚步声从后头渐渐走近来,花悠悠僵直着身子不敢动,手中的饭盒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脚步声在她身后止住,接着,是那遥远熟悉如同流水般清澈优雅的声音,永远的高人一等:“凤凰,你上来干什么?”
  凤凤凰?攀上枝头当凤凰?
  花悠悠换作平时早笑出了声,可此时却仍旧脸色发白,无声无息。
  “刚刚有只兔子跑上来说是要找我们寒少回家吃饭呢,本少倒是好奇,寒少啥时候这么听妈妈的话了。”凤凰笑着开口,却见着寒陌尘眸子淡淡从面前背对着他的女子身上扫过,平静转开了视线。
  “小兔子”凤凰伸出手想调戏下面前的女子,却见她触电了一般拍开他的手。
  “抱歉让一下。”花悠悠连开口的声音都在微微抖动,那模样哪里是请人让一让,分明是直接撞开凤凰跑了出去,整条走道上一时间只听见仿佛逃亡一般的脚步声“噌噌噌”的响。
  “这小兔子怎么每次我一来就跑?”凤凰揉了揉隐隐有些疼痛的胸口:“她是铁头功吗?看不出来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