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哪吒这次没有不理人，见李靖如此反应就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大眼珠子一转，忽得咧嘴笑道。
  “您放心，我不是去闯祸。那边出了妖魔，我是去降妖的。”
  杨戬也含笑看向李靖：“三太子也是有公务在身，天王莫要担心。”
  李靖好容易叹口气：“以后自己注意一点。”
  哪吒舒了口气，朝着杨戬吐了吐小舌头，乖乖坐好。
  不一会，两个童子走出来，站到台上蒲团两边，众人纷纷站起。这是元始天尊身边的近侍，他们一起出现就说明元始天尊将要降临。
  所有人一起行礼，喊道:“恭迎天尊。”
  一道白烟在蒲团上炸开，缥缈中显现出人影。一位披散着白发的老者端庄坐于上，他右手手上的拂尘一甩，搭在左手上，左手打着法印还礼，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
  “都坐下吧。”
  众人坐下之后，元始天尊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一为讲道，余闭关千年，今日将传法于众弟子，。”
  众人齐呼:“多谢天尊。”
  元始天尊点头，开始讲道，众人悉心听着，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杨戬却不这么认为，便是在过去，元始天尊传法也最多通过二代弟子，甚少将所有人聚在一起。
  而自通天教主被囚禁之后，元始天尊便闭关了，至如今将近两千年不曾出清微天，而太清道德天尊也是不见踪影，八景宫常年只有一个玄都大法师，连封神之后玉帝的宴请，二位圣人都不曾到场。明明是顺应天明而获得胜利的一方，却好像他们才是失败那个。
  杨戬听了三日，隐约感觉元始天尊这般隆重召来众人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是什么事能让元始天尊这般看中？
  法会要持续七七四十九天，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哪吒好动，中途便就有些坐不住了，总是想起来跑一跑，大眼珠子在粉嫩的脸上转呀转。
  杨戬那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传音道：“哪吒兄弟，稍安勿躁，这是师祖法会，切不可造次。”
  哪吒撇撇嘴偷瞟了他一眼，委屈道：“二哥，你知道我的，从来坐不住一刻钟，何况这都多久了，我的功法是天生自带的，师祖讲的这些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杨戬微抿了嘴笑笑：“那你就想想别的吧，对了，来前你和谁在东海打斗？”
  哪吒一听就来兴致了：“我照例巡视四海，路过东海的时候，觉得妖气冲天，就下去查看。结果发现东海附近的渔村全部被人用妖法杀害了，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就与那厮打斗起来。没想到我都快要拿住那厮了就被召来昆仑了，唉，也不知道那些天兵能不能抓住它。”
  杨戬眉头一皱，自唐僧师徒四人西行之后，妖魔很少再出来为祸人间。像哪吒说的这么大胆张扬妖魔这还是头一遭。杨戬隐隐约约觉得有问题，然而此刻元始天尊玄音入耳，实在是无法思考别的东西。
  此时，在归墟里。
  杨悠何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实在上浮还是在下沉。
  无尽的黑暗化成触手向她张牙舞爪，要吞噬掉她的意识，若不是有混元御水鞭护体，怕是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她凝心静气，稳住心神，双眼紧闭，手捏法印。
  忽然，黑暗中仿佛出现了一缕幽光，就在这个瞬间，杨悠何猛然抽出腰间的混元御水鞭，向着那个口子劈去。黑暗渐渐退去，回到混沌世界。
  这是回到之前的地方了吗？
  杨悠何向着光明的地方放眼望去，一株青碧的莲花旋转在空中，发出温柔的光，如同夏日的夜晚，敖寸心摇着蒲扇在满天繁星下给她讲着许多过去的故事时温柔的眼神，令杨悠何一阵恍惚。
  她似乎被什么牵引一般一步步向它靠近，竟失神道:“母亲。”
  此时，混元御水鞭突然尖叫：“小心！”
  这一声尖叫唤醒杨悠何，杨悠何立刻反应过来躲开了一波法术攻击。她很清楚，在归墟里能跟她动手的是什么。
  表面还是冷静心中一惊，好险，我的清心咒境界也不低，居然被迷惑了。
  “呵呵！”一个令人发麻的声音从混沌中传来，杨悠何每一根毛发都立了起来，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然而除了前方的一株青莲，两边依旧是一片混沌。
  突然杨悠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的向下压，她拼命抵抗，猛然一挥混元御水鞭，劈开眼前的混沌，而眼前的一幕令她震惊。
  “洞中无岁月，今夕不可知。吾等被囚禁千万年，没想到是个小丫头打破了归墟的沉寂。告诉我，你是谁。”
  巨大的兽头朝她伸过来，带动身后的链条叮当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杨悠何吞吃入腹。
  杨悠何的目光与之对上，瞬间警觉大作，那双黄绿相间的瞳仁里看不见一丝仁慈，只有百万年前古战场上留下来的杀机。
  好在那凶兽似乎被身后的锁链束缚住，在离杨悠何不过一拳之处停下，不得前进，不得不退回去。
  杨悠何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汗毛树立。
  《地书》记载：西北有兽，其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
  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混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名混沌。
  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
  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龙生九子中第七子，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