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饥肠辘辘

  苏大娘收了所有饭菜,给大家送饭。仓子坚带着所有人,准备教舍里穿过,去后头的青石院,如今他和傅振羽两个居住的地方。
  才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对傅振羽道:“你先去和小姨母说一声,让她收拾下客房。”
  孟喆便拦道:“不必麻烦,我和子坚挤一挤就是。”
  傅振羽便不动。
  仓子坚深呼吸一口气,对傅振羽道:“你便同我置气,也不是现在,可好?”
  傅振羽听出他的哀求,听出他的委屈,可傅振羽更委屈,当下便道:“青石院的房舍足够,干嘛还收拾?”
  仓子坚忍不住了:“可你也在啊,孟喆又不是林俭,如何住进来?”
  傅振羽则道:“都知道我是女子了,我干嘛不回自己院子住?”
  仓子坚第一反应是,师妹要离开自己。
  显然发生了很要紧的事,只是,是什么呢?必须解决。仓子坚转身,准备找个地方先解决师妹的问题,结果看到了一长串碍事之人。
  被傅振羽弄炸毛的仓子坚,打发人的由头,张口就来:“文举,你代我招呼孟千户,先带着孟千户、范茗去青石院等我,我同师妹给大家做些吃的。”
  说完,直接拖着不甘愿的傅振羽离开。
  孟喆脸上的震惊,货真价实,他望着仓子坚火速离开的背影,吐槽:“既然饿,方才怎么不吃?”
  钱文举就没他这么事了,一听傅振羽做饭,许久没吃到师妹手艺的他,立即招呼孟喆:“因为师妹做的更好吃啊!孟千户请放心,师妹做饭既好吃又快,我们先去青石院等他们两个吧。等等,咏言,你带着你姐夫过去吧,我那里有下酒的甜花生米,我去拿来给大家当零嘴。”
  说完,钱文举解下锁住后院门的钥匙,塞给顾咏言,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湖书院的人就这么没影了,孟喆只得压下震惊,跟着顾咏言去了青石院。待进了全是乌七八黑的石头院,孟喆总算知道了院名的由来。这个院子三间正房、东西两厢,从外头看起来,完全看不出哪个可能是女子的卧房。
  站在院中央,孟喆问脸色不大好的顾咏言:“这里,平时只有子坚和你师父两个住?”
  顾咏言这才将视线从范茗身上收回,回道:“是。”
  孟喆根据方才短短的相处来看,李子坚对师妹非常在意、纵容、忍耐,他们要是误进了姑娘家的屋子,李子坚定会恼的。她不好问傅振羽住哪里,仓子坚的还是可以问的。
  “那子坚住哪里?”
  结果,顾咏言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道:“我也不知。这青石院,平日里是不让我们进的。四姐夫想知道,等下可以问二师伯。”
  “那等会儿吧,南湖书院这几个人待客不成啊。”嘴里说着等,孟喆还是酸了几句,想着这院子里还能住第三个人,便问顾咏言,“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林什么的,是你师父的哥哥?”
  “不,住在青石院的第三位,是三师林俭。我师父是傅山长的女儿,三师伯是她表兄。三师伯回家成亲数月,至今未归。大抵同四姐夫一样,也是个舍不得离开媳妇的”
  顾咏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答得很干脆。
  范茗听了这样的话就更恼了,她问顾咏言:“你早知她底子,还拜她为师,是喜欢人家吧?”
  孟喆却道:“是小丫头你傻了才是!拜了师,再怎么喜欢也没用。对了,你姓范,同梅家姨母,可有什么关系?”
  三年前他娶媳妇的时候,范茗的母亲梅氏恰在京城,顾夫人便把她隆重介绍给了家人。也是因此,后来才有了顾夫人带着幺子南下做客范家的事。
  “正是家母。”
  孟喆对范家没那么了解,并不知细节,不再多言,而是道:“你把人家的身份揭出来,人家很生气呢。话说回来,事儿并不大。你们几个都知道那小师弟的身份,说白了,李子坚要防的是我罢了。而咏言这个师父,不论男女,都没有意义。”
  因为,都不会作数。
  顾咏言听着孟喆肯定地唤了李子坚,吞咽了下口水,问:“大师伯,真是那人啊?”
  孟喆略诧异,道:“哦?你也猜到了?没想到你那么小,竟然对他还有印象。你是因为认出他来,知道不能拜他为师,便改拜了他的小师弟,后来才知道,师父是位花木兰?”
  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是,顾咏言不好明言,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钱文举很快赶到,见三人站在院内,把人让进仓子坚的外堂后,他熟练地从耳房拎了热水,给大家泡茶,耐心地等着仓子坚和傅振羽,准确地说,是等着他们两人的饭菜。
  但是直到茶喝饱了,甜得腻人的花生米都吃完了,还没等来人,弄的钱文举都想去看看了。最后,还是饥肠辘辘的孟喆,见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问顾咏言:“你知道厨房在哪吗?知道就好,去瞧瞧怎么回事。”
  且说被仓子坚就那么硬拖着离开,傅振羽气得想咬人。而且,仓子坚根本就没带她去厨房,而是去了她的竹院。更过分的是,仓子坚竟然有竹院的钥匙。
  “你怎有竹院的钥匙?”
  “我一直都有,今日却是第一次用。”
  这个就过分了啊,没住进青石院之前,她都没有青石院的钥匙!不对,这不是重点,傅振羽转换过来后,冷笑道:“大师兄这么想巴结侯府,就这么把人家孟千户丢那,合适吗?”
  闻言,仓子坚皱眉,反问:“我及时巴结侯府了?再者,文武殊途,我巴结侯府又有何用?”
  这话骗鬼去吧!
  傅振羽指出明显的事实:“那大师兄从前怎会认识侯府的人?”
  仓子坚道:“我与孟喆结识之际,他还只是被顾侯相中的有为青年,尚未进侯府。我也不知他是顾候军中袍泽的遗孤,只知道和我同龄的人,因我中举,便日日缠着我要拜师。他要学的,也不是什么治国伟业,只想同我学如点本领,去哄他喜欢的姑娘。”
  这下,轮到傅振羽诧异了。
  大师兄会哄姑娘,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吧,好像还是大师兄喜欢的姑娘呢——
  不,她错了,她不是大师兄喜欢的姑娘,是大师兄要报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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