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片孝心打水漂

  “够够了，住手吧，绕绕了我”
  赤鬼丸虚弱的缩成一团篮球大小的黑色球状物，上面有黑色气息升腾，震动不休，声音颤抖。
  “不管是谁，总有自己的偏执。有些人甚至会为了逃避现实，选择对困境视而不见，赤鬼丸，很明显你就是这类人啊！”
  温度降了下去，空间扩宽，一个迪奥从血肉中升起。
  “有时候面对逃无可逃的境地，认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你还能活下去。
  来吧，正面自我，遵从内心的选择，到我身边来，成为我的力量。”
  他伸出手，一点灵机展露，是精气神凝聚的雏形，虽无法化为灵力，却足以契约式神了。
  迪奥来到犬夜叉世界的这段时间里，尽管无法修行出灵力，可没有浪费过什么时间。
  这个世界的修行手段，一些基本常识，都已被其牢牢掌握。
  契约式神有多种办法，迪奥现在所使用的，就是最简便的一种。
  虽然这办法有着风险，不比用仪式与誓约牢靠，容易被反噬，但迪奥会担忧反噬吗？
  不会。
  他完全有底气承受住这反噬，只要实力一直高于赤鬼丸，便无虑。
  其他方法过于麻烦，需要用到的时间也长，迪奥也懒得去花费时间找材料，举行仪式。
  他知道，这样，就够了。
  赤鬼丸颤抖着漂浮过来，落入迪奥掌中，将灵机吸入体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敞开魂体核心，任由这灵机占据身心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过程中，迪奥并未有所动作。
  迪奥尊重赤鬼丸的一切选择，但赤鬼丸拒绝的话，想必他也会理解迪奥接下来对他的反复折磨吧？
  熬鹰而已，就算是被称为高等生物的人类，都可以被驯养，何况是落入迪奥手中的赤鬼丸呢？
  迪奥太懂人心和生命的生存本能了，不管赤鬼丸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是有着自我，就能被改造成迪奥的形状！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肉山震荡，开始缩小。
  只是二十秒左右，迪奥巨大的身体就恢复成正常人类体型。
  “很好，赤鬼丸，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赤鬼丸老老实实待在迪奥体内，萎缩着。
  不知为何，当契约真正完成的那一瞬间，有强烈的安心感将他笼罩，加速抹平他的创伤。
  仿佛只要跟在迪奥的身后，就可以永远的获取这种安心感与平静感。
  这已经不止是迪奥的魅力问题了，而是一种对这个时代来说还很隐秘存在的症状。
  即—斯德哥摩尔综合征！
  和其他驱魔师收服式神的手段大不相同，迪奥完完全全就是凭借一人之力，轻松压制并打败了赤鬼丸。
  且这几日的不断折磨，逐渐让其失去了支配自我的权力。
  不管是生命还是意识，都需要迪奥给予他喘息的空间。
  他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冥顽不灵，继续坚持，那么迪奥绝对会一直这样反复折磨他，直到他的意识彻底崩溃，成为一滩勉强聚合的植物魂为止。
  表面上看他是有死亡和臣服的两个选择，其实不然，被迪奥这么折磨，他已经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失去了。
  还不等那种想法出现和实施，他的意识就被痛苦完全填充，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甚至可以说，有时候他早就有了臣服的想法，但却直接被折磨的失去意识，没有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迪奥每隔一天才给他一次短暂回答和喘息的机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未从无尽的痛苦中清醒的他，哪还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这却都在迪奥的掌控之中，驯养赤鬼丸，总和驯养其他动物要有点区别。
  不彻底击垮他的内心，之后的时间总会有着隐患。
  迪奥虽不惧，但讨厌这种没必要的麻烦！
  逃不走，死不掉，于是赤鬼丸就此被迪奥完全驯服。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自于人性中的根源，是人类本性中畏惧和崇敬强者的劣行造成的，也就是畏强凌弱的本性。
  迪奥就是利用这点，将其驯养。
  这其中的恐怖，不比被迪奥使用肉芽控制，并种下思想钢印要弱多少。
  一般人若是脱离了控制者，被心理医生引导，一般来说一到两年功夫就能摆脱影响。
  但赤鬼丸这种情况不同，迪奥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让赤鬼丸认清现实，强到他只能仰望，且以后赤鬼丸会一直跟在迪奥身后，见证着迪奥的强大，持续性的加深这种症状的影响。
  他大概率是没有机会摆脱这种症状了。
  至于迪奥所说的修行出灵力，便放他自由之类的话，听听就好，当真的话那可就太天真了。
  任何承诺，在切实又庞大的利益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而可笑。
  迪奥所谓的诚信，只会建立在明面上，维持一个好看的表面而已。
  之前对武川辰德所说的会一直庇护他们，亦是如此，只能说尽力而为。
  真遇到了不可抵抗因素，迪奥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硬抗，必定早早带着蜜璃逃出这个世界。
  当然，危及到核心利益以下，或者不涉及重大利益的情况，迪奥也会好好保持诚信的人设，给底下的人增加安心感。
  大部分人可没有看穿他人本质的能力，他们只会看到初始时的表象。
  而这层守信的表象，就是迪奥的伪装。
  说到底，迪奥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恶徒罢了。
  强欲，才是本质。
  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是迪奥做不出来的。
  区别只在于，这利益值不值得他撕破伪装。
  感应到暗中藏匿的目光与生命力，尽是一些小妖，迪奥懒得理会，金焰点亮，划过天空。
  途中经过那座小村子，已过了六日，蜜璃竟然还没有派人过来收拾残局。
  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注意到这点，迪奥放慢速度在村子旁边来回巡游几次，除了多出来一些野兽和妖怪残留的踪迹，没有其它发现。
  田野里的那些青稻与农作物，没了村民照顾，此时大都已经半死不活的聋拉着，若不是这世界奇异，恐怕此时已经死了大半。
  就算如此，也已经有一些失去了继续成长的可能。
  不过有趣的是，有一小块区域，无人照料的情况下，依旧还在茁壮成长，丝毫不受人力影响。
  “这应该勉强能算是椒图？”
  迪奥一挑眉，看向那隐藏在稻禾下的小妖怪。
  椒图，螺蚌之属，这只明显就属于蚌精。
  它应该是懂得一点体型变化，看上去连寻常人半个巴掌不到，但赶得上普通人的气血和生命力，就已经将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迪奥眼中。
  有需要的话，它大概可以暴涨成石磨大小。
  这种状态，只是为了更好的隐藏。
  不过可惜，迪奥感应的不是灵气，而是生命力。
  它微微张开缝隙，有细微的灵气吞吐，顺带滋润着周边这一块区域的作物。
  不算太大，大概百来米范围。
  按照这个世界的观念来说，这只蚌精的灵气已经达到了峰值，很快就会遇到人生中最重要的关键时刻。
  运气好的话，能彻底化为灵或者妖。
  运气不好的话，潜力不足，气血与灵气耗尽，当场枯死。
  嗯，也许现在都不该称之为妖怪，只能算是普通生物，有着跃迁的可能性。
  “它怎么会隐藏在这里？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发现。”
  迪奥有些疑惑，不过当看到旁边接近干涸，水流量大减的小溪时，又明白了缘由。
  敢情这还是自己的问题，堵了上游的水，自然逼得它不得不现身。
  看这情况，连自我的意识都很弱小，懵懵懂懂的，大概相当于四五岁小孩，居然还本能的照顾着农田。
  不过应该是没了继续前进的希望才会如此，不然的话，生物的自私性不会允许它这么做。
  只是估算一下就可得知，这渺小的气血，不可能支撑它完成生命的跃迁。
  当没了上进的希望时，它做出这种举动，就在情理之中了。
  反馈大自然，发挥出自己仅剩的一点余辉而已。
  “你运气不错。”
  迪奥浮在半空，一弹指，一滴浓缩的血液精华落下，精准落入这蚌精半开的缝隙中。
  只是一瞬，磅礴的气血疯狂涌入它体内，水中立即有大量气泡产生，热量在上涨。
  蚌精受惊，紧紧闭上壳，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恢复了磨盘大小的本体，并还在继续变大，很快就压坏了附近的一些稻禾。
  它瞬间就慌乱起来，操控着水流托运自己，慢慢往小溪中移动。
  但是已经晚了，迪奥给它注入的生命力是那么的庞大，对比它自己，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体重不断增长，只是片刻，它就从磨盘大小，长到了澡盆大小。
  此时变化才停下来，充盈的生命力在它的身体里流转。
  “不要慌，马上你就能成为妖怪了。”
  迪奥的意念顺着血肉传给这个意识不过四五岁的小家伙，直接粗暴的掌控了它的身体，让它不能乱动。
  一点纯粹妖力凝聚，很快点起了初火，精气神投入进来，加入燃烧，祛除杂质，形成涓涓细流。
  命运之线微不可察的波动一下，新的妖怪诞生了！
  妖力和灵力，其实本质上是同属于一种力量，只不过性质不同而已。
  迪奥亲眼见证，亲手促就了一只妖怪的形成，心中不禁又有所感悟，对于修行出灵力的把握更添一分。
  “啊啊啊”
  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听上去不比武川凛花要大多少，但本质上它说不定已经存活了几十年。
  之前的智慧低下，只会按本能行事，根本就不能掌控人类的语言。
  不过从这声音与小心翼翼探过来的意识中，迪奥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亲近和强烈喜悦。
  由于是被迪奥催化成妖，之前没有妖力或灵力阻隔迪奥的血液侵蚀，此时就算已经有了质变，身体依旧是被迪奥牢牢掌握在手里。
  听到小男孩的声音，迪奥眉头一皱，这就有点麻烦了。
  新生的妖怪需要引导，不然就这么放养，很可能会被其他妖怪给吃了，或者以后长残了。
  算了，先放这里吧，等之后让蜜璃派人过来的时候，再顺便安排个神社之内的，当个小神养起来。
  有着人类引导，再加上互惠互利，想必就可持续很久了。
  反正日本神明八百万，想必普通人不会拒绝一个能带给他们利益的蚌妖。
  迪奥没有考虑太远，帮助这小家伙，纯粹是一点缘，且有着让他帮忙照顾这片村子的目的。
  未成妖怪，能力有限，只能照看着一小片区域。
  而成就了妖怪之身，产生质变，又有迪奥的血液精华支撑，生命力暴涨，完全可以照看着这村子大概一半的农田。
  如此一来，损失就可减少很多了。
  “尽力照顾好这片村子的农作物，之后我会安排人类过来帮忙。”
  迪奥吩咐一句，不顾这傻小子的不舍，没有一点留恋，金焰喷涌，继续往武川城飞去。
  “啊啊啊”
  澡盆大小的蚌壳张开，一个小男孩的虚影凝聚浮现，面目模糊，身体飘摇不定，目送着迪奥离开。
  这小妖怪，估计是将迪奥当成是父母之类的存在了。
  但对迪奥来说，他需要的，不是子女，而是能完全被支配的下属。
  感情，迪奥有，可这完全不会阻碍到他意志的实行。
  可伶小蚌妖一片孝心，完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迪奥虽冷淡，但小蚌妖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循着迪奥留下的意志，吞吐灵气，引导水流，平衡滋润着附近的农作物。
  成了妖怪，他的行动就方便起来，运用妖力控制水流托运缩小的本体，忙碌不止，乐在其中。
  在他还不够完善的认知中，残留着附近村民劳作的记忆，他模仿并理解，竟完全不逊色于熟练的老农。
  而武川城这边，熟悉的炸响声在高空轰鸣，无数人抬头，望向那个高来高去的国主。
  金光闪烁，大部分人都莫名有着细微的安心感。
  这么强大的存在，可以很大程度的震慑他国和妖怪，为武川城排除更多的危险。
  宣耀武力，在这乱世之中，无疑能增加国民们的安全性。
  尽管迪奥刚上位武川国主没多久，但也确实是有着威慑力。
  底下的普通人可不管到底是谁统治，只要不让情况更坏，那就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