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进山

  第二天一早,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灰蒙蒙的天空上,雪花依然在漂落,地上的雪有十几公分厚。
  远处的大山有些看不清了,没有阳光的照射,雪地并不刺眼,林宁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第一场雪啊!让人心情份外宁静。
  草草的吃了口饭,林宁开始在后院摆弄起来,找了两根带丫字形的木棍,一根手臂粗的横杆,做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林宁用铁丝绑紧了扛到前院。
  小丫头从窗口看到秋千,急忙跑出来,看到小丫头乱糟糟的头发,林宁又是一顿狂揉,这时老爸出来了,林宁很奇怪,又不用上班吗?
  老爸笑道,冬天就这样,镇政府的人全部下村包干儿,冬天雪大,联系不方便,一个干部负责一个村,我就负责放牛沟,说完一脸得色。
  有劳力了,林宁把秋千架子扔给老爸说到,一会栽河里,上冻以后小薇就有得玩儿了。
  小薇满脸兴奋,以前没玩过啊,老爸也有些心动了,农村的娱乐项目少得可怜,荡秋千大人也可以玩啊。
  于是几个爷们聚到了一起,午饭前、河面上架起了十几座秋千架子,只等结冰后就能玩了,
  下午村里的男人去江边,把渔船拉上了岸,如果不上岸,江面结冰能把船挤碎掉,张三爷失业了,搬进了林家小院。
  晚上林宁烤了几十串獐子肉,拿瓶酒找张三爷砍大山,张三爷对獐子肉很是喜欢,几杯小酒下肚,嘴也没把门的了,端着酒碗对林宁说道。
  你这孩子不错,也爱跑山,但山里也有山里的规据,至于谁定下的,谁也不知道,都是吃了亏一代一代口口相传。
  山里有五仙,胡仙(狐狸),黄仙(黄鼠狼),柳仙(蛇)、白仙(刺猬),灰仙(老鼠)。遇上了能躲就躲,尤其是白色的狐,蛇,千万别打,有的带着仙气儿。还有白野猪,白鹿,白熊,白老虎,那都是神仙的坐骑,不能打,打黄鼠狼的时候不能让它眼睛正对着你,不然会被上身,会中邪的。
  林宁在后世转了一圈,也知道一些,像白色动物是得了白化病,蛇是因为山里的蛇很多是腹蛇,有剧毒,被咬后十有七八是挺不过去的,让人心存敬畏,而黄鼠狼则是散发出一种混合气体,对人的脑神经有干扰。
  刺猬因为能缩小身体钻过很小的缝隙逃走,很多人抓了刺猬放在家,第二天就找不到了,谁能想到一个皮球大的东西能从拳头大的地方逃走,越传就越神。
  但是林宁也不否认,有些事情是解释不通的,有些动物会报恩,比如有人救过一只狐狸,过几天狐狸会叼着老鼠,野鸡,野兔送到门口,也有报仇的,比如有人上山打伤了黄鼠狼,没几天家里的鸡一夜之间都被咬死,很多事情不好解释。
  张三爷又说,这条放牛沟有一群野猪,领头的是头白毛大公猪。
  前几年一个冬天,江面的雪有一尺多厚,天刚亮它带着十几只野猪从江对面过来,和我对视了有三分钟,眼神很吓人,都快红了,应该是在江对面吃了亏,整群迁到放牛沟。
  这几年也没人发现它们,应该是进了老林子,你要见了踪迹可别招惹。
  一般的枪打不动,“”它挂甲了“”上半身的松树油都厚厚的一层。
  这让林宁来了兴趣,忙又给三爷倒满酒,自己也倒了点,三爷喝了口酒,又吃了几串獐子肉。
  缓缓说道:野猪喜欢在沟底打食,休息、迁移走山梁,爱挖树根吃,啃山核桃就像磕瓜子儿,经常找松树蹭痒,越蹭越痒,时间长了松油,石子,木屑粘在了两肩上,俗称挂甲,一般的土枪打不动,如果受了伤,野猪会拼命,如果有半自动或冲峰枪倒是没问题。
  林宁也知道野猪不好惹,没想到真有硬碴,林宁又问,那别的野猪好打吗?
  三爷说到:当年的小猪没问题,你那杆小枪能打透,而且当年小猪味道最好,跑骚以后就难吃了,看着三爷一脸回味的样子,应该没少吃野猪肉。
  三爷有些喝高了,说道,十几年前,刚到放牛沟那会儿,江面刚结冰,自己提着大棒子,在冰面上一次敲翻十几只狍子,刚好晚上刮了一夜白毛风,冰面光的站不住人,狍子全摔爬在江面上,这可便宜了张三爷,最后吃不完,还给公社送了几只,
  又和张三爷聊了半天,三爷也有些上头,林宁收拾一下出了房间回去,三爷则睡了过去。
  小丫头正在浇花,很是仔细,君子兰长出了几片小叶子,谁能想到这么有寓意的花,会成为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件资本运作,代价很大,让很多人认识到资本运作的残酷。
  这种事只能跟风捞一笔,想阻止是不可能的,全国聪明人多了去,没人吭声,大家都知道是个坑,却根本阻挡不住,只有见啦血,才能让人群冷静下来,林宁不会推波助澜,但也不会干看着,村里穷啊。
  气温降的很快,零下七八度的样子,江面以经有冰凌了,小河以经结了几公分的冰,还上不去人,也许天亮就能在冰面上玩了。
  小丫头兴奋的睡不着,幻想着在冰面上荡秋千。
  林宁废了半天劲才把她哄睡。
  第二天,雪停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爷爷和老爸要进山运柴禾,林宁也要跟着去。
  第一场雪让很多当年出生的动物,蒙了,找不到食物,四处乱转,很多都会冻饿而死,正是狩猎的黄金时期,林宁和爷爷,老爸坐着借来的马车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