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我叫神亦尘

  张道仙心中一阵后怕,暗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不早说,差点害死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张道仙早已将这只白色的麒麟神兽划分成母的。没办法,麒麟雌雄不辨的声音让人太难接受了,虽然很动听,也异于宫中的太监,可也着实渗人。
  这木制阁楼中,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床榻,被褥,桌椅,琴棋,笔墨纸张等,都可以在里面找到。
  若非外面依旧昼夜不分,满目冰川,只怕众人只当这是九州中的一座寻常阁楼。
  第四日,待众人吃完灵果,且将前几天消耗的都给养了回来,人形白麒麟才带他们去到其它的地方。
  其实,这所谓的其它地方并不远,仅仅是阁楼之后的一间普通草屋。而在那草屋之外的冰地上,黑发白衣男子正在举着锄头挖冰面。
  很难想象一位衣着翩翩的仙人锄地是何种模样,但慕容澈一行七人却是亲眼见着了。
  “主,小白将他们带过来了。”
  闻声,白衣男子放下锄头,站直身子看向众人,淡淡道。
  “进来喝口茶吧!”
  “却之不恭。”领头的慕容澈不亢不卑。
  草屋与神宫宫殿,城池中的建筑及木制阁楼相比,确实寒酸得紧,然坐在里面饮茶却别有一番风味。
  “以前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坐在草屋里听雨品茶。”白衣男子说这话时,白皙胜雪的俊美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宛若春风拂过,泽润万物。
  语毕,只见他袍袖挥动间,外面便落起了绵绵细雨。
  还当真是听雨品茶。
  张道仙,冷,火,慕容嫣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本以为这白衣男子只是长得象仙人,没想到他真是仙人,居然能够呼风唤雨。
  侍奉在一旁的白色冰麒麟瞧见众人震惊不已,自豪道。
  “这片天便是我主人的心镜,我主人是天,也是主宰。”
  白衣男子脸上并未有其它过多神情,淡淡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神亦尘。你们唤我名讳即可。”
  神亦尘。
  一千年了,九州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名字,那个不老不死不灭,亦仙亦魔,超脱六界的唯一存在。传说中关于他的事迹少之又少,但仅长生一条,就足够世人无限追逐了。
  此时坐在七人面前的,当真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而且是活的。
  壶中水烧开后,神亦尘为他们一一沏了茶,他动作优雅而淡然,那份从容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很舒服。
  张道仙有一种死了都值当的感觉,象他这种修道之人,对长生之术,及传说中的神人,都有着本质上的向往和敬畏。待身上所有的紧张不见后,他首先开口了。
  “大人,当真活了千年?”
  “唤我神亦尘便可。”
  张道仙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直呼神亦尘的名讳,只得用你字称呼。
  “你当真活了千年?”
  “是吧!一千年了。”神亦尘的语气依旧淡淡地,然而却透着一丝哀伤。
  “这世间真有长生之术?”
  “没有。”
  神亦尘答得干脆,亦坦然。
  一个活了一千年的人,告诉你这世间没有长生术,所有人应该有会觉得他在撒谎。然而坐在神亦尘对面的七个人,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没有说谎,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必要说慌。
  看出众人心中疑惑,神亦尘继续道。
  “天道是不允许有长生存在的。神罚是封印,也是诅咒。封印我只存在于北冥,诅咒我脱离天道,不入轮回。”
  听到“不入轮回”四个字,慕容澈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忆起月染曾经讲的那个故事。
  “神乐邂逅了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小和尚。当时的神乐并不知道,这个也经常降妖除魔的小和尚竟是和她是双生子。”
  “和所有情爱故事的桥段一样,神乐跟那个小和尚彼此相爱了。”
  “后来,那个一心除魔降妖兼教化天下苍生的小和尚,因为除不掉自己的心魔而变成了真正的灭世之神。第七十九代神族后裔女帝神乐和祭司联合在一起才将其封印在极寒之域。女帝神乐没有留下子嗣,没有将神族的血脉传承下去,她选择祭献天神之力加固封印,将灭世之神永生封在万里冰原。”
  “已经没有资格再自称为神族的神乐,选择了放干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她的血融入了天地,湮灭掉所有妖魔邪祟。世人并不知道,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神乐还挖掉了她那颗曾经爱过,恨过,也怨过的心。”
  在“听雨品茶”期间,张道仙和素来好奇的慕容嫣然一直在向神亦尘讨教一些问题,神亦尘也有问必答,气氛和谐完美,唯独慕容澈闭口不语,脑中不停闪过那个故事里的一幕又一幕。
  待到雨停之时,已不知何年经月。
  张道仙意犹未尽的代众人向神亦尘告辞,不曾想神亦尘却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澈身上。
  “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这已经是众人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
  慕容澈不语,只静静地看着神亦尘,似乎想从神亦尘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神亦尘淡淡一笑,继续道。
  “公子再与亦尘一起品会儿茶吧!”
  仅仅“何年经月”的听雨品茶,众人已经在“仙人”神亦尘的基础上,又加了儒雅二字。真正的儒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是儒雅。
  待人形冰麒麟带着众人离开,雨再落下时,草屋内只剩下神亦尘和慕容澈两个人。
  慕容澈:“你就是那个和尚?”
  神亦尘不置可否,苦涩一笑反问道:“她向你提过我?”
  慕容澈:“没有。她只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神亦尘脸上的苦涩更甚:“她确实不会愿意再想起我,更不会愿意提及我。”
  若是不愿想起,不愿提及,又怎么会讲起那个故事呢?
  为情所困之人,终是沦陷其中,不曾自拔。
  一阵沉默后,神亦尘终于问起了慕容澈等人此行的目的。
  “你们七人来北冥所谓何事?”
  慕容澈:“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