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给她一个痛快
约莫着过了一柱香左右,寝殿的门忽然打开了,只见一位面若寒霜却依旧俊逸的青衣男子从殿外闪身进来。他的步履快如生风一般,哪怕肩上扛着一位黑色的大布袋,也在眨眼之间就到了白袍中年男子的身前。
“你终于来了。”白袍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希冀,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俊逸的青衣男子并没说话,只是将肩上的黑色布袋扔在地上。
当那黑色布袋着地的一瞬间,布袋中隐隐传来了似人非人的一声呜咽,这声音回荡在诺大的空旷寝殿中,令人头皮发麻。
白袍中年男子将视线投在黑色布袋上,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怎么不把她打晕,若是途中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说罢,中年男子便俯身,伸手去解开那黑色的布袋。
摇曳的火光下,只见一位黑发凌乱的妙龄女子面露恐惧的看着将她绑来的人。此时的她一动不动,僵硬的保持着刚适才落地时的姿势,显然是被人点了穴。
这妙龄女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长相如黄鼠狼般猥琐又丑陋的白袍道人。也许是这白袍道人的长相太过稀奇丑陋,以至于直接吓到了这位妙龄女子。一阵心有余悸过后,妙龄女子含泪稳住心神,将视线缓缓从白袍道人身上移开,看向站在白袍道人身后的另一个人。
只是这么一眼,妙龄女子就觉得全身被泼了一桶凉水,从头凉到了尾。
在她的眼瞳中,一位青衣男子直直站着,如高山顶端的松木般,傲立于世。只是这青衣男子周身都弥漫着森森寒气,那怕从女子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那青衣男子的面容,也还是能感觉到男子比风雪还要冷上无数倍的凌冽。
单从身影上就能震慑住人的气势,妙龄女子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当今天子慕容澈。
想到此处,妙龄女子已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入宫选为秀女一年有余,却从未和天子如此接近过。一时间迷恋的目光展露无余。
可看着看着,这妙龄女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男子周身的气势虽然酷似当今皇上慕容澈,但这身打扮,却全然不是。
整个东翼国的子民都知道,慕容澈生时紫色破晓,俨然的天子骄子,平日都一身紫衣华服,就算近日也穿墨黑色长袍,那长袍也是最好的布料精心缝制而成。
为了确定眼前青衣男子的身份,妙龄女子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打量起了目所能及的周遭事物。
从地上巨大的大理石地板可以肯定,此处确实是皇宫无疑,除了皇室,没有哪一家能如此奢侈的用这么巨大的大理石了。这周遭的陈设也和宫中其它殿宇的大相径庭,只是奢侈上许多。妙龄女子虽然没有进去清心殿的殿宇,但能在皇宫中用上这些奢侈物件的,也只有清心殿了。
想到此处,妙龄女子的年轻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羞涩。
一直看着妙龄女子的白袍中年男子,将女子的一众神情全部收入眼中,从最开始的惧怕,震惊,迷恋,到此时的羞涩都一览无余。
白袍中年男子似乎猜到了妙龄女子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后,便起身不再看她,转身对青衣男子道。
“给她一个痛快吧!”
说罢,白袍中年男子径直朝这所大殿的屏风后走去。
周身弥漫着冷冽寒气的青衣男子终于动了,只不过他是朝位于殿宇东南位的床榻走去,而不是走向躺在冰凉地面上的妙龄女子。
自青衣男子迈步离开后,妙龄女子终于能将殿宇中的其它事物看个清楚。
这所殿宇中的一应事物虽然同清心殿一样奢侈,但却绝不是清心殿。皇宫中的殿宇都是四方的周正,而这座殿宇却是如鸟笼一般的圆。
妙龄女子脑中刚闪过“镜圆宫”三个字,青衣男子已经无声无息的折回来,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朝屏风后拖去。
不需要再去确定什么,妙龄女子现下早已吓得快要丢掉魂魄,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直至冰冷。她发不出声,喉咙间只有丝丝呜咽溢出,将本就寒气森森的宫殿衬得更加阴森骇人。
屏风的后面有一口木制的浴桶,那浴桶中正躺着一位如嫡仙般的绝美女子,此女子正是刚被授以凤印的长宁皇后,月染。
月染如白玉般的脸庞惨白如纸,没有血色,她同平日里沐浴一样坐躺在浴桶中沉沉睡去,双眼紧闭。若不是因为她胸口没有一丁点儿起伏,鼻息间也没有冬季里的余热,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月染所躺浴桶的上空,准确的说是月染的上空,正悬挂着一条白绫。也不知是灌入的风吹动了白绫,还是这条白绫刚挂上不久,还游动飘荡着,象是在跳一曲夺命的舞。
这曲舞伴着妙龄女子的呜咽声,竟流露出了美感。
由于妙龄女子是被拖进屏风的,所以她此时所处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浴桶中的月染,也看不到月染上空游荡起舞的白绫。
青衣男子拎着妙龄女子一个闪身,已然跃上了高高的木梁。
早已吓得满脸泪痕,不停呜咽的妙龄女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头在下脚在上的被倒挂在了半空当中,绑着她的正是那条夺命白绫。
妙龄女子终于看清了站在地上的青衣男子,与当今天子慕容澈相比也并不逊色的俊逸脸庞,但却不是慕容澈。
眼前的青衣男子面若寒霜,冷,极致得冷,冷到让妙龄女子忘记了流泪,忘记了恐惧,好似被冻住一般,移不开目光,也不敢生出反抗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