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最终的结局,死

  月染知道,就算问了此类问题,颜落白也会因为不想回答而找借口搪塞过去,所以不如不问。时间长了,她慢慢地也一样能找到答案。
  许多问题不用问,也可以知道答案。而有的问题,即使追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复。
  在逃离启宏城的一天一夜中,颜落白和月染除了清点身上仅剩的东西外,也只是为了此次的逃离路线而‘争吵’过,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颜落白轻轻地“嗯”了一下,声若蚊吟,机会微不可查。
  可这一声,还是被月染听得清清楚楚。
  月染以为颜落白转醒了,于是好脾气的解释道。
  “去那边睡吧!平着睡总比坐着睡舒服。我铺了很多草,不会冷的。”
  颜落白乖顺的回答了一个字。
  “好。”
  倒不是颜落白不想说话,而是他怕自己说多了话,会露陷。
  起身后的颜落白,在月染的搀扶下埋着头朝那木板枯草铺搭而成的‘床榻’走去。因为颜落白一直埋着头,所以月染根本看不到他那张红得几近瘆人的脸,也看不到他眼底得逞的神色。
  颜落白埋着头在躺上‘床’的瞬间,又翻了个身,将脸继续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装作熟睡。
  将颜落白安置好后,月染并没有立刻睡到他旁边,而是走到篝火前,又往火中加了些许比较耐烧的木疙瘩,才再次走回床边,睡下躺平。
  月染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颜落白一直闻着动静,焦急地关注着,也期待着。当月染睡到他身旁时,颜落白虽然将呼吸抑制得非到到位,可他脸上和眼底的笑容,却是瞬间绽放开来。
  就在颜落白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时,月染已经渐渐地熟睡了。
  是的,熟睡。
  在月府的三年中,在睿王府的两年里,月染从来没有这般安稳的熟睡过。以往,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哪怕是树叶落下的声音,月染也总会立刻睁开眼来,做出防备。
  可此时,在噼里啪啦作响的篝火前,在这残破的寺庙中,在呼啸狂嚎的风雪里,月染睡得安稳而又恬静。颜落白就睡在月染的身侧,虽然没有象小时候一样抱着她,给她这世上唯数不多的温暖,但月染还是睡觉十分满足。
  都说熟睡的人,往往会做坠入美好的梦里,可月染却是一个例外。从她二岁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曾做过。
  然而,月染还是会有一些期待的事物,比如看颜落白被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又比如同影一起习剑再对弈。
  一个时辰后,颜落白那张通红的脸终于转为了煞白,而煞白的原因则是月染睡得就如同不醒人世一般,根本不曾理会于他。
  在得知这个事实后,颜落白又如方才一般,扑腾一下翻了个身,死死地盯着身旁如死了一般,平躺着的月染。
  颜落白翻身的动静非常的大,大得就连那架由木板枯草拼凑起来的‘床榻’都显些震碎一般。可偏生,月染并没有因为这动静而转醒半分,依旧睡得是不亦乐乎。
  整整煎熬了二个多时辰的颜落白,看着继续‘躺尸’的月染,立即萌生了将她掐死的念头。而萌生仅仅只是萌生,当颜落白的手落在月染脸上时,轻柔得如同春风一般,温柔又和煦。
  或许是因为月染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又或许是方才的春风将她抚慰得很舒服,熟睡中的月染侧过身,象个孩子一样,蜷缩到了颜落白的怀中,继续嗅着颜落白身上独一无二的芬芳。
  颜落白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垂了垂眼帘,看向如小狗一般蜷缩成一团的月染,腹诽道。
  “都这么大了,睡个觉还是这般没规没矩。”
  虽是腹诽,可颜落白的眼中却是无限的满足。
  从颜落白将月染从睿王府中带走后,颜落白就知道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除了永无止禁的围追堵截外,还有最终的结局——死。
  颜落白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后,就如年少时一样伸手将月染揽如怀中,沉沉睡去。颜落白没有算过他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然,此时的颜落白同月染一样睡得安慰,睡得踏实,睡得哪怕天塌地陷也不愿意睡来。
  这一夜,颜落白又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中的情景并不陌生,正是风雪中,月染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而他,也牢牢地抓住了月染的手,带着她飞向风雪之中。
  第二日,天一亮,月染就习惯性的睁开了眼。当她发现她正以奇怪的姿势缩在颜落白怀中时,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立刻习惯性的布满了慌张之色。
  见颜落白没有醒,月染就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细想着自己昨夜是何时这般不规矩的。
  其实,月染当下是有些害怕的,虽然没有心,并不能如常人一般确切得感知到害怕为何物,但月染就是有些害怕。她怕颜落白醒来时会嘲笑她,更怕颜落白醒来后会找她算帐。
  月染自知,象颜落白这样傲娇到不可一世的男子,若是醒来后知道了自己被一个女了搂着睡了一夜,定然会立刻手撕了对方。尽管颜落白不至于会真的撕了她,但无理取闹地找她算账是必不可免的。
  就在月染一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时,颜落白已经睁开了眼,不动声色地紧紧盯着她。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月染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那道目光。
  见月染看来,颜落白立刻似笑非笑道。
  “怎么?玷污了本座就不想负责了?”
  月染莫名其妙的出声道。
  “啊?”
  闻声,颜落白立刻沉下了脸,目光狠狠地绞着月染道。
  “啊是什么意思?是负责呢?还是不负责呢?”
  觉得有些冤枉的月染本想解释一翻,可那解释的话语还没到嘴边,就生生被颜落白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是的,颜落白此时除了用目光绞着月染外,还在时不时的警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