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答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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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你又是何必呢,咬文嚼字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知道的更多反而还会害了你。”文成功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东方朔如此说道。
而东方朔却摇了摇头,尽管文成功看不到,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他道:“在一切的的未知面前,人们总能够保持好奇心,这就是人类的天性。我只想要探寻一个人的真正死因,仅此而已。”
“有些事情,即便你不说,你听入了耳中,记在了心里,也是一种罪过。”
文成功摇着头说道。
很显然,他也明白自己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是一件多么险恶的事情。
东方朔道:“但现在,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护你,不是吗?”
而文成功苦笑一声:“若有人要杀我,他们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日呢?”
“以前不杀,是因为他们不觉得一个瞎子的话会有人信,但现在,我主动来找你,这足够让他们提起戒心了。”一句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东方朔也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文成功。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者摇了摇头,“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早就已经公之于众了,而我所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些鸡鸣狗盗的小事罢了,有人偷了城主府的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如今,我已经因此而丢了食禄,你就不要再来害我丢掉性命了。”
一句话说到这里,文成功抬手挥了挥,示意让东方朔可以回去了。
而后,他便拄着拐杖转身,又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东方朔凝了凝目,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那个背后的人是能够操纵城主府权力的人,并且时至今日仍然身居高位。”东方朔如此判断着,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接着说道,“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们今日派人来杀你灭口,就是因为不希望真相披露于世。我想,当年苏景升应当是被人诬陷的,只是个替罪羔羊,没错吧?”
此话一出,老者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十年不经世事,一生的老练也在这段时间里生疏了,此刻一时之间自然出现了些过激的反应。
而看到文成功脚步一顿,东方朔的嘴角便是一勾。
“看来真相就是如此。”
东方朔道。
嗖!嗖!
就在这时,两道破空声从东方朔的身后,篱笆门外急速传来。这是箭矢的箭头,撕裂空气所发出的声音。
而且不论是从声音还是气浪上,都表明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箭矢。
嗡!
东方朔只手一抬,指尖的灵力迅速流转,当即便一分为二迅速涌出,赶在两道箭矢击中目标之前,令它们迅速调转航向,朝着它们的源头便急掠而去。
当然,东方朔也十分明白,这还回去的两箭,只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而不可能杀死射箭的人,毕竟距离摆在那里。
于是,他便沉声开口道:“阿鲸,动手。记得,留……”
唦唦。
话未说完,远处一阵林木骚动之后,阿鲸手中便提着一具尸体从树梢上跃下,按照方位来说,这显然就是刚才那个射箭的家伙。
“……活口……”
东方朔道出了没说完的两个字后,看着正在徒步走来的阿鲸,不禁满头黑线,顿时扶额。
这阿鲸也不亏是在二脉王者停留了一千两百年,又已经突破了炼真期的大能,真是动起手来比东方朔说话还快。
但既然人已经杀了,东方朔再想追根溯源,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面前的老者面露几分惊慌,又转身向了东方朔。
东方朔回过头来看向他,沉了口气后便道:“来杀你的,不过已经没事了。”
而此时,看着面前的老者,他却从老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苍白。
如此看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能被吓到,就说明与他的交涉还有转圜的余地。
“虎崖山,虎崖宗。”
老者忽然露出了一阵苦笑,“果然,果然是他要杀我吗?”
话音落下时,他握着拐杖的手也稍稍一松,拐杖脱落而他的躯体也一个踉跄,几近跌倒在地。
好在东方朔上前搀扶,并帮他重新握住了拐杖,才让他得以重新站住脚步。
“文老爷子,你刚才说虎崖宗,那是什么?”
东方朔开口问道。
文成功长叹一声后,便道:“那是一个这些年在这个地带新兴的力量,不过他们很少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内,因为他们只遵循一个人的命令行事。”
听得此话,东方朔当即眯了眯眼,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人,就是幕后黑手,对吗?”东方朔问道。
文成功沉默了一个呼吸之后,才是开口道:“有些话,不必问的那么清楚。”话音落下,他转身朝着屋内走去,“随我来吧,坐着聊。”
东方朔见状,便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走到篱笆门外的阿鲸,紧接着便跟着他入了屋子。
入屋坐下后,老者便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枯黄的布帛,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
看着布帛,东方朔面露疑惑。
文成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当着东方朔的面,将布帛平铺在了桌面上。
布帛上面,写满了字。
不过构成这些字的并不是墨迹,而是血迹,但因为年代久远,血迹早已干枯发黑,形同墨迹一般。
而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文成功真的有这样的手段,这封平铺开来的血书是正对着东方朔的。
“老城主留下的遗书。”文成功道。
东方朔低头看着这封血书,思索一番之后,却又皱起了眉头。
他道:“我听说,老城主先是普通的小病,而后突然就病情加重,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老城主,是如何能够写得出这般苍劲有力的笔迹来的?”
文成功却苦笑一声:“你让我道出真相,可当我想要循序渐进地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的时候,你却又质疑我?”
“可这件事情,的确太过蹊跷,还希望文老爷子见谅,能够为我解疑答惑。”
此时,东方朔的语气也恭敬了几分。
而文老爷子听罢,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是说道:“也罢。这封遗书,并非是老城主病倒之后写的,而是在发病之前就写下了,就在发病的前一天。”
“年纪大了以防万一写下遗书,倒也不值得奇怪。但为什么偏偏在写下遗书的第二天便患了大病,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第二天会出事似的?”
“没错,他正是知道,自己第二天会出事。”
“如何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他亲口与我说的,但当我追问的时候,他却又什么都不说。”
“那他曾经有什么隐疾吗?”
“没有,他一生平安,独独最后不得善终。”
话至此处,老者也是唏嘘一叹,似乎时隔十年再想起来也还是感慨万千。
而东方朔也停下了追问,而终于正眼望向了铺开在桌面上的这封血书。
上面字迹端正,倒也有几分书法大家的风范。
可当他一点点其中内容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一点点的睁大,眼中更逐渐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吾子如晤……若杨叶天欲取岿巍,便当拱手相让,不可恋恋不舍。”东方朔读出了血书中间的两句话,抬头问道,“杨叶天是谁,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杨叶天,便是杨冬生的父亲,当年与我一同送走老城主的,便是杨叶天。”
文成功道。
东方朔想起来,当年老城主的房间中,除了老城主自己与负责医治他的苏景升以外,便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文成功。
另一个,就是杨冬生的父亲。
“杨家受了城主府的恩情,为何杨叶天会想要取城主一家的基业,这岂不是恩将仇报?”东方朔疑惑。
听着他的话,文成功却忽然笑了一声。
笑罢,文成功道:“什么恩情,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城中的百姓以讹传讹,才最终将那点小恩传成了天大的恩情,而后杨家也迫不得已只能够侍奉城主府。”
东方朔一愣。
“什么?以讹传讹?”
“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喜欢听到什么,乐意看到什么。”文成功苦笑,“若说杨家进入城主府是引狼入室,那杨家也是被迫成为了虎狼。”
“那既然如此,老城主为何有要让少城主主动让贤?”
“并非主动让贤,让贤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杨叶天欲取岿巍城,如果杨叶天不想要,那这个城主仍然还是老城主家的。”
他的话,令东方朔陷入了沉思。
注视着血书,沉默思索了良久之后,东方朔才终于又是抬头看向了文成功。
东方朔问道:“那么也就是说,少城主不想要遵循老城主的遗书,所以才谋划了十年前的一切?可这也不对啊,少城主已经在两个月前死了,今日来杀你的人又是谁派来的?”。
老者听罢这般的分析,却忽然笑出了声。
“这般分析倒也是头头是道。”老者道,“不过,你却疏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