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那可不是海口

  东方朔怀着忐忑的心情，登上了天斗峰，站在了峰顶大殿之前。
  他知道毁坏武学孤本的事情迟早要有个交代，却没有想到一切竟然来的那么快。
  他才刚刚离开藏经阁不久，便很快就被副宗主陈蓝冉派出来的弟子截住，带到了这天斗峰顶。
  望着面前这雄伟的大殿，东方朔正了正身形。
  既然迟早要面对，不如慷慨赴死。
  怎么感觉有些悲壮？
  东方朔挠了挠头，终于定了心神，走向大殿。
  “东方朔，藏经阁内丢失了一部武学孤本，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方朔才刚一走入大殿内，便受到了陈蓝冉的质问。
  后者也并非有心如此，无奈于众长老对她施压。
  若是确有其事，她也没有办法替东方朔压着。
  而此时，众长老都望着被质问的东方朔。
  他们一张张脸上看似庄严肃穆，实则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呵。
  想看戏，就好好看着吧。
  已经初步想好对策的东方朔，此刻面对质问，也依旧表现得沉着冷静。
  “那本武学，已经被我毁掉了。”
  东方朔直言不讳。
  此话一出，非但是陈蓝冉大为吃惊，甚至就连那些长老也始料未及。
  谁能想得到，损毁武学这么大的事情，东方朔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简直放肆，以为自己天赋了得，便可如此目无规矩了吗？！”
  “大胆东方朔，你可知道损毁孤本武学，在我天斗宗是什么样的罪责？！”
  “你非但损毁武学，还如此满不在乎，未免也太目无尊长了！”
  众长老先后反应过来，顿时对着东方朔便是一阵唇枪舌剑。
  而东方朔就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他们把话说完。
  “诸位肃静。”
  陈蓝冉叫停众人，随后看向了东方朔，“东方朔，你当真损毁了武学《力棍术》？”
  “不错，我的确损毁了武学。”
  东方朔高声说道，“但是我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他的说辞，一时间令众长老大为吃惊。
  “损毁孤本武学，哪怕只是凡胎期四品武学，那也是绝不得轻饶的大罪！”铁木冷哼一声，“你说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简直一派胡言！”
  东方朔看着铁木，竟是直接面露微笑。
  “铁木长老看守藏经阁数十载，可曾阅览过这《力棍术》？”东方朔问道。
  铁木一愣：“区区凡胎期四品武学，老夫看它作甚？”
  那就好办了！
  东方朔心下不动神色地暗喜。
  “我之所以毁掉《力棍术》，是因为我在里面见到了一丝魔功的影子。”东方朔目光扫过一众长老，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让天斗宗的弟子修炼了那样的功法，岂不是有让他们堕入魔道的风险，如此一来对我天斗宗也百害而无一利，难道诸位长老觉得我挽救了天斗宗，非但无功反而有罪？”
  “啊哈哈哈哈，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铁木狂笑不止，随即说道，“你这番说辞前后得体，若是单独拿出来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但却有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你自小成长于天斗宗内，从未与魔宗有过接触，如何能够懂得什么是魔功？”
  “今日一早，我便与一位魔功少年交了手。”东方朔当即说道，“若是铁木长老不相信，大可问问副宗主是否确有其事。”
  一听此话，铁木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随后，当他看向陈蓝冉的时候，后者也点了点头。
  陈蓝冉不仅仅是知道，那修炼魔功的少年，还是她下令让东方朔去废掉的。
  “可即便如此，你也应该将其挑出，与长老亦或是副宗主说明情况，而不是不由分说地将其损毁。”一名长老如此说道。
  而此时，铁木也哂笑道：“不错，你损毁的《力棍术》乃是孤本，此刻你的说辞固然得体，也不可证明内容属实。”
  东方朔一听，顿时皱了皱眉头。
  是啊，这死无对证的，东方朔怎么证明那《力棍术》内含魔功？
  “师弟此言差矣！”
  忽然，一个令东方朔倍感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既然你也知道被毁掉的那个什么棍是本武学孤本，况且你也没有亲眼看过，又如何证明里面没有魔功呢？”
  抵达天斗殿为东方朔助阵的，自然就是他的师父，杜清雪了。
  此时杜清雪用一根绳子吊着酒壶挂在肩头，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完全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不过，她毕竟还是这些长老们的师姐。
  “师姐莫非想要袒护自己的徒弟不成？”铁木眯了眯眼，如此问道。
  此时，一名长老当即站出来说道：“恐怕就是因为师姐总是这般随性而为，才将东方朔教导成如今这般模样。今日东方朔犯下了如此大错，依我之见，杜师姐恐怕也难辞其咎！”
  “我等附议！”
  长老们众口一词。
  东方朔听着这番说辞，心下一怔。
  这分明是想要借题发挥啊！
  这帮老贼针对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借此来对付杜清雪。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糟老头子是耳背吗，都说了那本破武学内含魔功，还指认我的乖徒儿有罪，找死啊？！”杜清雪面露恼怒之色，一张嘴便是破口大骂。
  此时，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陈蓝冉轻咳两声。
  “阿雪，注意言辞。”
  陈蓝冉说道。
  而此时，铁木则开口道：“魔功与否，现在已经无法证明。但是副宗主，依我之见这东方朔必须要惩罚，绝不能让他开了这个头。至于杜师姐，作为东方朔的师父，我认为她也有疏于教导之责，应当予以惩戒。”
  “铁木，负责看管藏经阁的人是你吧？”杜清雪说道，“如今有孤本武学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毁，你却没有阻止，岂不也有渎职之嫌？”
  “师姐，现在在说的，是东方朔的罪与罚，切莫借题发挥。”
  铁木说道。
  到底是谁在借题发挥？
  此刻，闭目良久的东方朔睁开了眼睛。
  “《力棍术》内是否含有魔功我已无法证明。”东方朔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是，若是诸位长老都不愿相信的话，那我愿意编撰出一部更加优秀的棍法武学作为弥补，以换取我与师父的清白。”
  一时间，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随后，众长老皆一阵哄笑。
  “你要编撰一部更加优秀的棍法？”
  “少在那儿大言不惭了！”
  “你以为你是何许人也，你天赋固然优秀，如何比得过天斗宗数百代先贤相辅相成的大智慧？”
  可以说，并没有人相信东方朔的话。
  而东方朔却毫不在意，开口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能交出比《力棍术》优秀得多的棍术武学。”
  “东方朔，你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吗？”铁木质问道，“要是三天后你交不出棍法，怎么办？”
  “要是三天后我交不出来，随你们怎么处置，我毫无怨言。”
  东方朔说道。
  “东方朔，你可明白，在天斗殿内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儿戏？”陈蓝冉忽然开口问道。
  她也在担忧，担忧东方朔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绝非儿戏。”
  东方朔的声音十分坚决。
  听着这番话，陈蓝冉轻叹一声。
  “三天之后，你只要能交出更好的武学，这件事情便就此过去。”
  陈蓝冉话至此处，刻意扫了一眼一旁的那些长老们，“到那时候，我保证谁也不能再拿这件事情威胁你师徒二人。”
  “多谢副宗主。”
  东方朔说道，“不过副宗主，除了三天时间，我还想问你借几个弟子。”
  “可以。”
  没有多问，陈蓝冉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得到应允，东方朔则不再逗留，而与杜清雪一同离开了天斗殿。
  “哼，狂妄无礼的后身晚辈！”
  “副宗主，你不该听信东方朔的胡言乱语！”
  “给他三天时间，根本毫无意义！”
  在东方朔师徒离开后，众长老顿时炸开了锅。
  而听着他们的话，陈蓝冉却一语不发。
  “副宗主，若三天之后他交不出武学，届时你可不能再阻止我们惩戒他了。”铁木上前一步，如此说道。
  陈蓝冉看了看他，轻叹一声。
  “三天后，他若什么也拿不出来，我也没有理由再袒护他了。”
  陈蓝冉如此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她却又顿住脚步，看向铁木：“可是铁木，你可曾想过一件事。”
  “副宗主，何事？”
  铁木疑惑。
  “若是三天后，他拿出来了呢？”陈蓝冉问。
  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动身离开，留下一众长老在此面面相觑。
  若他真的拿出来了，他便将是名副其实的青州古今第一人！
  到那时候，在场的所有长老，也只有祈祷自己别遭殃的份了。
  一想到这儿，众人皆毛骨悚然。
  “那怎么可能呢，区区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如何能有超越数百代先贤的智慧？”
  不过，在铁木一声笑谈之后，众长老便一哄而散。
  ……
  “徒儿，你为何要夸下如此海口？”
  路上，杜清雪如此问道。
  东方朔看了她一眼，道：“他们找我的麻烦就罢了，却竟然还借题发挥针对师父，于是就想着出口恶气。”
  杜清雪一听，莫名感动，一下上前抱住了他。
  “乖徒儿，长大了。”
  杜清雪道，“可是徒儿，三天之后，你又该怎么办？”
  “师父，我那可不是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