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九话:血狮-切尼
此时,在独眼杰克的房间里,两个成年人正在向他们老大汇报着事情的经过。
“如此……如此……,我们只是按惯例挨个收费,帕姆拉他就用异能刺伤我,老大。”
来讨要说法的小男孩站在桌子旁,听着这两个马仔颠倒黑白的说词,眉毛一挑,气极反笑的说道:
“原来,还是我先动手伤人了?”
“不光是你,还有你那孤儿院内的杂……”
“混账!”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杰克怒骂出声,从座位上暴起身来,一个耳光将喋喋不休的小弟扇倒在地,大声呵斥道:
“做了错,就要挨打,光靠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还要枪做什么?你说是吧,帕姆拉。”
“是,老虎帮一向以功勋说话。”
“很好,你们两个滚去兰斯那,拿上桶,去厕所里扫一个月再回来。”
什……什么……扫厕所?
本来看到杰克发怒处罚二人的小男孩还略微有点欣慰,没想到话锋一转,瞪大了眼珠的帕姆拉不敢置信的盯着杰克。根本没想到气势汹汹的他对凌辱帮众亲属的两人仅仅进行了如此简单的处罚,还能摆出一副秉公直断的表情笑着看着自己。
那笑容分明在说,规矩是他定的,而你,服从就好。
谢特!望着杰克的笑脸,小男孩的心逐渐冷却下来,自己的能力已经被杰克摸的很清,虽然可以部分身体穿透空间,但距离非常有限,还不能穿透人体,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终究只能小偷小摸的自己完全威胁不到杰克,自己最大的软肋——希尔杜孤儿院又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谢谢……杰克,你很公允。”
“不客气,帕姆拉,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呢,年轻人少点火气,多锻炼一下心智,老虎帮需要你们这些有潜力的年轻人。”
看着咬牙切齿只能转身离开的帕姆拉,杰克坐在办公桌前,身体前倾,双手托住下巴,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嬉笑着,他很清楚,帕姆拉从来都和他不是一条心,只是能力确实挺方便的,尤其是那种珠宝展览。
想到珠宝,杰克转动椅子扶手,镶金盒子从暗格打开,一条瑰丽无比的碧蓝色项链滑到了他的手中,那是来自华盛顿史密森研究所的海洋之心,诅咒之石,传说会给它的主人带来厄运。但杰克不相信迷信,他非常喜欢这种深蓝色的迷醉,美丽的瑰宝都是他最喜爱的珍藏,包括那个冒牌警官的狮头项链,也被他放进了身边的保险箱里。
珠宝和角斗,这是独眼杰克的两大爱好。就现在,他的桌面上正平铺着一张一米长的海报,上面画着一个金发男子赤裸着上身,虬结的肌肉上青筋暴起,脚踏着失败者的脊背,左手从背后抓起对方的头颅,右手横刀正在残忍的割喉。
海报上书大写着英文字母:最残忍、最血腥、最狂暴的囚徒,血狮——切尼,来自地狱深渊的复仇者,对阵行刑者-杜邦,虎王拳击场,周末放纵狂欢!
把玩着项链的杰克,右手的食指带着韵律,轻轻地敲击着海报,他很期待,那个冒牌警察在角斗场里的身姿,一定非常精彩……
……
“地下世界的狂欢者们,欢迎来到今晚的虎王拳击场!”
“呜呜呜~~哦哦哦哦哦哦!!”
随着一位穿着骚包的肌肉猛男拿着话筒从出口走出,全场的观众们沸腾了,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其中甚至有都市白领和文质彬彬的学者,到了夜晚,他们撕掉白天的伪装和面具,到这里彻底放纵体内的狂野因子,文明与野蛮,永远是相互交融的的。
“首先让我们看看,上次虐杀对手整整八十四刀的行刑者……”
“杜邦!杜邦!杜邦!”
在观众们的呼声中,环形的角斗场一侧的大门打开,披头散发的杜邦从里面走出,右手拖着一把满是缺口的弯刀,腰上还别着一排匕首,将近两米的身高肌肉饱满,身上残留着无数条结疤的切口,仅仅穿着一条画着骷髅的兜裆布或者说腰带就踏上了赛场。
“闭嘴!猪猡们!”
踏上角斗场地面的杜邦厌恶那满场的喧嚣声,大声咆哮着,甚至冲到了场边,挥刀猛砸足足三米多高的铁网,他讨厌吵闹。
“看来我们的行刑者很兴奋,给他一点小惊喜吧。”
主持人话音刚落,绕场的铁网闪过一丝电流,电量控制的恰到好处,杜邦被电的一下子屁股坐在了地上,拾起刀不再乱砸,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大门,似乎脑子都变好了不少。
看着老实不少的杜邦,肌肉男主持笑着打了个响指,继续介绍道: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海报,今天晚上的第一场是我们的新朋友,他的力量非常狂野,行刑者的新手虐杀记录是否能继续保持,让我们拭目以待,出来吧,血狮-切尼!”
轰轰轰……
行刑者杜邦对面的石门终于开启,滑动的过程中激起不少沙土,整个角斗场是一个直径50米的大圈,里面都是碎石和沙土组成的地面。
阿尔萨斯手拿长柄战锤从通道中走出,破旧的囚服上浸满了鲜血,在他的背后是两名手持枪械的悍匪,正荷枪实弹的逼迫他踏上赛场。
“嘘嘘嘘……”
看到血狮-切尼真正的模样,下注血狮-切尼获胜的投机者们发出满场的嘘声,在他们眼里虚弱的阿尔萨斯简直就像要马上翘辫子似的,这TM就是骗局!!!
迎着周围观众席中丢下的纸团、拉罐、唾沫、甚至还有一条内裤。阿尔萨斯沉默的踏上了赛场,抬起头观察着周围,这是他五天来看到的最广阔的场景,到处都是血脉膨胀的喊叫声,那些疯狂的赌徒正在大声叫嚣着,手里挥舞着赌券,他们渴望看到鲜血,从残暴中获取生活的养分。
“杜邦上啊!撕碎他!”
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欣赏厮杀,躁动着呐喊着。
在狂呼声中,杜邦扛着他的弯刀,弯着腰,猪突猛进地冲向了阿尔萨斯,将近两米的身高,就像狂奔的野兽,在冲锋中整个弯刀化作一匹弧光试图将王子拦腰斩断。
砰!
半米长的弯刀重重劈砍在地面,溅起漫天尘土,遮蔽了杜邦周围的空间,势大力沉、迅若奔雷的一刀并没有命中看上去颇为虚弱的阿尔萨斯。
好快……在哪里……
一击落空的杜邦眼睁睁的看见沉默寡言的阿尔萨斯脚步腾挪,侧身闪避开了他的弯刀,脚步很快,是灵巧型的对手么?看似莽撞的杜邦其实有着相当细腻的战斗直觉。
在左边!
感受到气流的涌动,杜邦刚侧身横过长刀,一把双手战锤从尘土中轰然砸下,咔吧一声整个弯刀发出凄惨的哀鸣。
力量……也不弱!
正在和阿尔萨斯角力的杜邦,肩膀的肌肉隆起,倒三角的身躯在战锤的碾压下不断后退。发现自己力量也落入下风,行刑者当机立断左手迅速插入腰带,三把匕首滑入他的手中。
嗖!
趁着兵刃角力的时候,从阴险的角度抛射出匕首直刺阿尔萨斯的腰腹,趁着王子闪避的瞬间,握刀的手侧转,刃口抹向王子的咽喉。
铛!
阿尔萨斯的战锤千钧一发挡在了弯刀前,右臂发力,战锤化作一道残影,磕飞了行刑者的弯刀,跨步前冲,左手一记上钩拳重击在敌人的腰部,强大的力量将杜邦打的略微浮空。
右臂发力,飞舞的战锤拉过地面,像一柄放大版的棒球棍,从下方冲天而起,锤头如同风暴的旋涡,狠狠的撞上了行刑者的双腿。
咔!
战锤猛砸,行刑者的双腿反向扭曲,弯折的骨茬从肌肉中崩出,血液像不要钱一般侵染了周围的沙漠,他已经双眼圆睁的昏了过去,他从来都是虐杀的屠夫,如今却像一头待宰的猪猡,可怜地晕倒在了案板上。
“哇!行刑者战败,血狮会砸碎他的头颅吗!”
“杀死他!杀死他!”
手持着沾血的战锤,阿尔萨斯瞥了一眼昏迷的敌人,没有理会主持人的引诱和满场的喧嚣,就转身沉默地朝着入口走去,入口的上方,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那个偷东西的小男孩……
就在阿尔萨斯注意到他的时候,帕姆拉也正观察着他,他没想到,沦落到杰克手里备受折磨的阿尔萨斯居然依旧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么……
小男孩看着满身伤痕的阿尔萨斯在主持人的调侃声中走进了通道,有些感慨的想到,他从阿尔萨斯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竞技场其他奴隶那种心灰意冷的沉默、更不是行刑者那种被逼无奈的疯狂,而是一种沉默的压抑,就像是被堵住的火山,终会有喷发席卷的一天……
或许,自己应该去见见他……
小男孩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迷你版的潜望镜,从观众台悄悄走下,很快便没入了汹涌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