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七子,奴婢到殿中寻羽扇公公帮忙。”
满月欲起身,却被闻人今夕拦下。
“如此有失颜面之事,还是莫要惊动陛下得好。”
闻人今夕阻止,除此之外,还有便是自己一会儿无法向未清影交代。
若是皇帝问及何故摔跤,闻人今夕总不可言之是因自己嫉妒陛下对东城七子极好而未多加小心因而方摔倒吧?
如此,愈发丢脸。
何况皇帝又非她一人之夫君,如此传出去,只怕外人言之自己善妒。
“可是七子……”满月甚是为难,若不寻求他人帮忙,一会儿有宫人路过亦是会被看见的不是。
“扶我起来。”如今闻人今夕只想至一隅躲着,莫要让人看见自己如今的狼狈。
满月应喏,起身再次扶着闻人今夕。
而此时一个身着朱、玄两色华服,头发、胡须皆苍白的老者正朝二人走来。
看穿着,闻人今夕心知其身份绝非一般,因而正欲快速起身为其让道,可愈是慌乱,愈是易出错。
一不小心,闻人今夕第二次摔倒。
待自己再抬眸时,那老者已然立于自己面前。
其虽看似古稀之年,却是老当益壮,站姿挺立,未看出一丝服老迹象。
满月于闻人今夕耳边轻言:“七子,此便是陛下老师——武国公。”
闻人今夕忽然忆起未清影言之欲会见武国公之事。
“妾见过国公大人。”闻人今夕只是低着头未跪下,因着脚伤跪不得。
武国公先是一愣,随后听了一旁宫人耳语,方说了句:“七子免礼。”
闻人今夕亦想佯装若无其事的站起,奈何自己的身子便是如此不争气。
而武国公自方才便看见了摔倒于地的闻人今夕,如今亦未让其立刻站起,而是蹲下,对闻人今夕笑言:“七子可否让臣下看看?”
闻人今夕一惊,这怎可?她是内命妇,而武国公是外臣。即便武国公有心帮自己,她亦不可如此。
看出了闻人今夕心中的担忧,武国公便又冲闻人今夕和蔼一笑:“七子年纪与臣下孙女相仿,且臣下身为帝师应为表率,自知分寸。”
以武国公如今年纪确实可为闻人今夕祖父,只是二人终究非祖孙。
“不必劳烦国公大人,妾……”
方欲打发武国公,便被后者反驳。
“如今陛下便于殿中,若是此事传至陛下耳中,只怕七子摔于此之事便是满城皆知,到时七子可无何颜面于内廷自处了。”
武国公最后一语甚是打趣,令闻人今夕心中有所动摇。
最后拗不过武国公,便将受了伤的脚崴袒露出来。
武国公只是将一张丝帕放于闻人今夕脚上,随后抓着用力一拧,闻人今夕只觉一阵疼痛,随后抓着满月胳膊似要哭了出来。
不一会儿,武国公便站起,抱着双拳,言之:“七子已无大碍。”
闻言,闻人今夕推开了满月,动了动脚崴,果见无疼痛感。
却是稀奇,方才还疼得动不得,如今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于满月搀扶之下起了身,闻人今夕果真可走动。
“国公大人果真妙手,妾于此谢过国公大人相助之恩。”闻人今夕与满月一同跪下言谢。
“不妨事。”武国公回礼。
待与武国公道别,闻人今夕便与满月言:“今日之事无论是摔倒亦是武国公相助皆不可于外言,否则他日我自别处听闻了此事,我定拿你是问。”
满月连忙点头应喏,她哪敢言之出去?此非何光彩之事,满月于内廷许久,亦是懂得分寸。
“对了,我记得方才你言,再往南走便是隆宗门?”闻人今夕回忆。
满月点点头。
“如此,我们便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个安,顺道看望一下安阳长使。”
一想至前些天自己无缘无故便离开了慈宁宫,亦未与皇太后及安阳长使言说一声,心中有所过不去。
至了慈宁宫,入淮很快迎上,言之皇太后正于大佛堂诵经,不见外人。
闻人今夕心想正好,可去看看安阳长使。让满月留下,自己便由入淮安排的宫女引着去了安阳长使住处。
当踏入安阳长使房内,闻人今夕便又闻到了那略有熟悉的药味。
见其前来,安阳长使便于宫女搀扶之下迎了上来。
“听闻姐姐回了长安阁,妾本想着又需几日不得见姐姐了。不想,今日姐姐倒来了。”安阳长使笑着拉着闻人今夕的手。
后者将其扶至床榻前。
“此番前来是给妹妹陪个不是,前日我突发不适,陛下送我回长安阁,未得与妹妹言说一声,属实不该。”
“姐姐说的哪里话,妾早已听闻此事,何须姐姐道歉?”
说着,便让宫女上茶。
奉茶的宫女方退下,一宫女又走了上来:“长使,寅御医奉旨前来请脉。”
方与闻人今夕说着话,如今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闻人今夕,安阳长使随后道:“如今我与姐姐说着话,今日之脉便无需请了吧?”
一听此话,闻人今夕连忙阻止:“不可,寅御医乃是奉了陛下之命,若是妹妹让其回去,只怕难以与陛下交代。”
旋即便替安阳长使开口,让宫女请寅御医进来。
此前关于太史良人与安阳长使二人之一有一人为假孕之事闻人今夕虽不再想过,然如今是个机会,确认一下总无坏处。
寅御医入内,本是很自然的欲与安阳长使请安。然却看见了闻人今夕亦在,顿了顿,便先给闻人今夕请安:“臣下叩请七子妆安。”
旋即方向躺于床上的安阳长使请安。
请安过后,无需何人指示,寅御医便将药箱放于一旁,旋即为安阳长使放置丝帕,最后方静静把脉。
把脉完毕,寅御医重新退回自己的位子。
“如何?”闻人今夕问,“长使的胎可还安好?”
思量片刻,寅御医最后方轻低着头答道:“与此前无异。”
看着寅御医无奈的摇首,闻人今夕轻蹙眉。
于寅御医走时,闻人今夕随着出去,问及方才之由,寅御医亦是思量许久,方敢回答。
“长使心绪不宁,如今皇嗣虽无异样,然长此以往,怕是非祥兆。”